薑楠初不想他會如此一問,嚅嚅半天,強笑道:“我有什麽臉可賞,今天原來是該我請傅總吃飯才是。”


    她這一句說得甚是勉強,傅澤楷心裏不由得一沉,心想這個女人總是拚命地想與自己保持距離。


    “我是不是長了一副讓人討厭的臉?”這句話幾乎是衝口而出的。


    薑楠初愣了一下,也覺得自己這樣子未免有點不識抬舉了,畢竟眼前這個人也是掌握了自己飯碗的領導。想到這裏,口氣軟了下來:“你幫了我這麽多忙,我是真心想請你吃飯的。”她的語氣聽起來甚是溫柔誠懇,傅澤楷沒來由地心情又好了起來。


    因為時間還尚早,他駕車帶著她在這個美國城市裏兜了好幾個圈子,似乎以前曾經來過,一路上他像個導遊一樣為她解說周圍的情況。


    平心而論,薑楠初不得不承認傅澤楷其實真是個優秀的人。除去高大英俊這些外在條件外,更難得的是個多金但並不膚淺的人。在談吐中不難發現,他曾經受過良好的東西方教育,見識也頗廣,去過不少國家。這樣的男人對於女人的殺傷力不亞於**之於美國,薑楠初想到這裏,有些放心下來了,覺得自己除了長相尚可之外,其它完全不具備吸引這種優秀男人的因素,其實也是曾經驗證過了的,薑楠初有些自嘲地想,沒來由地心裏突然暗暗生出一絲苦澀來。


    傅澤楷發現她走神了,再一次地發現了她的落寞。這是薑楠初第二次坐他開的車了,這個女孩在沉默的時候所流露出來的落寞完全超乎她的年紀。他看過她的簡曆,27歲,應該是女人最美好的年齡段,兼具女孩的可愛與女人的優雅,可能形容她的詞有很多,但不應該有落寞這個詞。難道曾經的那個人對她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終於來到一家風格獨特的小餐館,薑楠初驚喜地發現這家餐館居然是中西合璧,原來餐館的老板是美國人,而老板娘是中國人,而更讓她稱奇的是,老板娘居然和薑楠初是來自中國同一省份的老鄉,果然是老鄉遇老鄉,兩眼淚汪汪。


    老板娘四十出頭,已在美國居住了十幾年,自從雙親過世後已有近十年沒有回國了,因為久不說中國話的緣故,說起中國話來也有些南腔北調了。對於薑楠初這個小老鄉,她自然是熱情款待,還主動邀請起二人喝起自製的果酒。


    薑楠初也是心情大好,雖然老板娘燒的中國菜已經被美國同化了不少,但對於天天西餐得快要反胃的薑楠初來說也算得上美味佳肴了,再加上美味的果酒,盡管老板娘問題多多,薑楠初也並不惱火,一概笑咪咪的詳細作答。


    傅澤楷幾乎沒能插上什麽嘴,但看著俏笑嫣然的薑楠初,心情也豁然開朗,覺得此行不虛。在薑楠初和老板娘滔滔不絕的時候,他和老板也聊上了,看得出來,這個五十幾歲的美國佬還是相當心疼自己的中國老婆的,在和傅澤楷聊天的同時,不時用溫柔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妻子。


    然後傅澤楷發現了一件事情,但已經遲了。那個自製果酒果然很厲害,大概是在中西方釀酒技術的雙重作用下,傅澤楷發現薑楠初的臉越來越紅,兩眼水汪汪,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了,對於老板娘的提問,她已經沒有力氣回答,隻是趴在桌麵上懶洋洋、笑咪咪地聽著。


    老板娘一個人對牛彈琴n久之後,終於發現了薑楠初的異樣。她轉過身來,笑嘻嘻地用中文對傅澤楷說了一句:


    “哈哈,你老婆被我的果酒灌醉了,我還以為她酒量了得呢!”聽得出來,她對自製的果酒的威力是極有信心的,老板也很開心,似乎對自己老婆的作為也非常滿意。


    傅澤楷有些哭笑不得,心想,真是一對活寶,還中西合璧呢。但說真心話,相對於中西合璧的果酒,醉了的薑楠初對他的殺傷力可能更大一些。當薑楠初靠向他時,他的心象果酒瓶裏的果子一樣,硬度極速地下降。心裏也在暗暗歎息,這個女人隻會在酒精的作用下靠近自己。


    一路無語,坐在副駕駛位的薑楠初把頭靠著椅背,微閉著眼睛,一臉的心滿意足,車裏的空氣似乎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車開得很慢,一路上引來無數人側目。這輛車的主人原本就是個拉風的人,車也如其人,再加上這樣的情形,大概香車美人就是如此吧,傅澤楷想。雖然擔心被警察抓住,但此情此景,大概隻要是男人都不得不如此吧。


    終於到了酒店,傅澤楷把車停好,卻沒有下車,薑楠初靠著他睡得甚是香甜,仿佛要把前段時間因為時差所缺失的睡眠給全部補回來似的,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此時此刻的她完全卸下平日的武裝,象個孩子似的貪戀著他的懷抱。


    不知過了久,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傅澤楷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頭發。


    酒店的大廳裏燈火明亮,幸好人很少。一位黑人保安哥哥麵色平靜地為他打開了門,當傅澤楷橫抱著薑楠初進入大廳時,隻有大堂經理和旁邊的電梯的門僮,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眼神,及時地為傅澤楷按開了電梯,並殷勤地為他打開了薑楠初房間的門,臨到關門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衝他眨了眨眼睛。


    薑楠初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揉了揉眼睛,轉了轉頭,然後便尖叫了一聲。


    她,她,她的床上居然躺著一個男人!這是薑楠初斷斷不能相信的場景,她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希望這隻是一個夢而已。


    傅澤楷驀地睜開了眼睛,首先看的是正在狠狠拍臉的薑楠初,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樣的情形已經完全超出了薑楠初的控製範圍,她驚恐地睜大眼睛看著傅澤楷,好象喪失了語言的能力。傅澤楷決定繼續保持安靜,看看她的反應。


    “你…你…怎麽….怎麽在我的…我的…床上?”饒她是學語言的,現在也隻能這麽結結巴巴地湊出一句話來。


    “我…我…怎麽…會在你的床上?因為,因為…你…你…昨晚…昨晚…”傅澤楷學著她的口氣慢吞吞地說。


    然後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因為你昨晚苦苦哀求我留下來,我…我…實在沒有辦法拒絕!”說罷還無辜地攤開雙手作無奈狀。


    薑楠初現在隻恨地上沒有縫了,她捂著臉□□了一聲,這個男人,她越是想撇清和他的關係,越是想把自己和他拉入正常男女同事的軌道中,可越是會發生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似乎注定逃不開他似的。


    “我昨天喝多了……對……對……不起哦……”,薑楠初已經沒有勇氣追問自己昨天到底對他說了些什麽。還好,雖然兩個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但兩個人的衣服還是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估計並沒有發生什麽香豔的事情。


    傅澤楷輕笑了一聲,煞有其事地說:“還好,你昨晚除了死死地抱著我的手之外,並沒對我有什麽過份的動作,我不會讓你負責的!”說完起身站了起來,整了整頭發和衣服,準備離開。臨出門的時候,又轉身對仍在床上發窘的薑楠初說了一句: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個男人!明明是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居然還向他道歉,居然還說不用她負責!!薑楠初咬著牙齒憤憤地想。


    太陽照常升起,美國的太陽也如是。薑楠初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沒想個出所以然出來,生活還是要照常繼續,工作也是如此,今天是設備驗收最後一天了,她是一定得按時去的。


    因為是工作行程的最後一天,雙方的安排都比較多,包括之後的發貨計劃都得安排妥當,而且因為事關重大,雙方各自的要求都咬得很緊,薑楠初使出了渾身解數傳達雙方的信息,在局麵僵持的時候還得想辦法緩和氣氛。


    但對那天的薑楠初來說,工作勞累反而更好,她實在沒有能力讓自己的腦子想著昨天晚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每次傅澤楷在她身邊停留的時候,她都都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傅澤楷倒是一直神色自若,對著薑楠初的時候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大概送女人回家然後再順理成章地爬上別人的床這樣的事情在他身上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吧,薑楠初悶悶地想。


    回國的時候,傅澤楷並沒有跟他們一起返程,據於新誌說是他在美國還有其它事情要辦。聽到這個消息,薑楠初心裏沒來由地生出一絲失望。


    終於回到了祖**親的懷抱,薑楠初的胃口終於恢複了正常。


    美國之行還是引來了無數的大白眼及小白眼,薑楠初隻能麵色沉痛地告訴大家她在美國是食不甘味夜不思寐,並稱在那種情況下作翻譯絕對是一件累心累身的事情。一趟美國行之後她的體重下降了4公斤,這個數據充分地證明了薑楠初同誌在美國並沒有過上什麽豪華奢侈的生活,再加巧克力、糖果、大小禮物,她總算是平息了大部分人的忌妒之火,當然她並沒有告訴大家這些巧克力及糖果都是傅澤楷自己掏腰包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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