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家夥終於住手,小手叉腰,眼睛生氣地瞪著拖把。“爛拖把,誰讓你把水濺到床單上的?”教訓完,她又討好地望著傅澤楷。“我教訓過它了!你原諒它好不好?”


    傅澤楷扔掉手中的抹布,扯著她走到桌邊,指著桌上的積水。“你剛剛才教訓過抹布。”又指著白牆上的一個窟窿。“鐵鏟也被你教訓過了!”再牽她走到一堆衣服前。“十分鍾前你才教訓過衣櫃。”他用髒兮兮的雙手捧著薑楠初的臉,用力地擠壓到變形。“還有什麽是你沒教訓過的?”


    “還有……掃把……”薑楠初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傅澤楷挫敗,雙手放開,饒過她的小臉。“我再也不相信你會做家事這種鬼話了!乖,聽話,到陽台上等我!”


    “可是……”


    “沒有可是,去陽台!”


    薑楠初委屈地看了一眼狼籍的房間,她是真的會做家事啊!傅澤楷淩薑地投去一瞥,她縮縮脖子,乖乖地站到陽台上。


    沒有了她的“熱心”,傅澤楷三下五除二地把房間收拾得幹幹淨淨。


    坐在重新鋪好床單的床上,看著整潔的房間,薑楠初身體往後一倒。“終於收拾好了,真累啊!”扯扯傅澤楷的衣袖,她又說道。“不過好有成就感哦!”


    “好像都是我收拾的。”傅澤楷兩指掐住她的臉。“你從哪來的成就感?”


    “你是我老公嘛,你收拾不就等於我收拾,你有成就感,我也與有榮焉啊!”薑楠初拍打掐住她臉的手。“好痛!”


    傅澤楷的手指鬆開,白嫩的臉上果然紅了一大片,他用手揉揉。“知道痛就好!餓了沒?”


    “餓了!”


    “帶你去吃東西!”


    “嗯!”


    海邊一溜蜿蜒綿長的食街,燈火通明,食客熙熙攘攘,喧鬧異常,薑楠初挽緊傅澤楷的手臂,跟他行過一個又一個攤鋪,風吹散燒烤攤冒出的青煙,烤肉的辣香味鑽進鼻子,引得她口水漣漣。


    “傅澤楷,我想吃烤肉!”


    “不許!”他頭也不回地直接否定。


    薑楠初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香噴噴的烤肉後,又乖乖地跟他在人流中穿梭。行到一個相對冷清的攤位前,傅澤楷牽著她的手找到一張矮桌坐下,拿出紙巾,把桌子擦幹淨。


    “兩位吃點什麽?”穿著藍色圍裙的男服務生走過來問道。


    “鴨血粉絲湯,小籠包,再加一份蛋卷!”傅澤楷熟門熟路地說道。


    不多會兒,點的食物都上齊了,傅澤楷把鴨血粉絲湯放在薑楠初麵前,切碎的鴨血丁沉澱在碗底,晶瑩透亮的粉絲纏繞在湯裏,黃澄澄的油果子和細碎香菜浮在湯麵上,白霧嫋嫋上升,香味撲鼻……


    楠初把烤肉拋到腦後,垂涎地盯著美味鮮湯,傅澤楷好笑,把一次性竹筷掰開,磨去筷子上的毛刺後才遞給她。


    “你不吃嗎?”楠初夾起粉絲喂到嘴裏後,才想起湯隻有一份。


    “我吃其他的!”


    “可是,小籠包我也想吃,還有蛋卷,可能不夠耶!”楠初眼睛掃向桌上細白的小籠包。


    傅澤楷敲敲她的頭。“都給你吃,待會兒你吃不完試試看!”


    果然,楠初把粉絲吃了三分之一,吞下三顆小籠包和兩個蛋卷後,她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不是不夠嗎?”傅澤楷睨她一眼,手拿起筷子,作勢要把小籠包夾給她。


    “夠了夠了!”楠初把筷子扔掉地上,雙手一攤。“我沒筷子了。”


    “沒筷子我喂你就好了!”傅澤楷把小籠包送到她嘴邊。


    “不吃不吃!”楠初連連後退,小籠包還在逼近,迫於無奈,隻好小小地咬了一口。


    傅澤楷沒再為難她,收回手喂到嘴裏,擦擦手起身。“走吧!”


    夜風清涼如水,傅澤楷停車關上車窗,脫下外套蓋在熟睡的楠初身上,拇指按住她的額頭,昏暗的路燈燈光映在她臉上……


    風在空氣中一波波蕩漾開來,陽光被竹葉篩過,地麵鋪得金影斑斑,絲竹嫩枝搖拽,悉悉簌簌。傅澤楷坐在書房落地窗前,背對著門,手支著頭,深邃的眼眸暗藏著一抹陰影。


    今天是約定的最後期限,半個月,他從未想過半個月竟然如此之快,那個答案,那個讓他心神不寧,忐忑不安的答案,究竟……


    “傅澤楷!”門柄轉動,薑楠初的小腦袋伸出門外。“一大早的怎麽躲到書房來了?”她走到傅澤楷身後,隔著椅背攬住他。


    “是你貪睡,再說,我哪有躲?!”傅澤楷沒有回頭,手往後輕輕撫著她的臉。“睡醒了?”


    “醒了!我想出去逛逛,你陪我好不好?”薑楠初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把他拽起來。


    傅澤楷站起身點點頭。“想去哪裏?”


    “先去公司!”薑楠初拉著他往門外走。“我們先吃早餐!”


    氣勢恢宏的薑氏企業大樓樓下,傅澤楷曾無數開車經過這裏,也曾……


    奇怪的是薑楠初並沒有帶他上樓,而是拉著他繞過大樓往薑氏投資修建的小公園走去。十年前,薑氏高價在市中心買下這塊地,轟動整個a城,因為三年前,薑氏才在公路邊買下另一塊地建造辦公大樓,而三年後,又花大手筆買下後方的地,業界都紛紛猜測這家百年外企是不是要把紐約的總部牽到a城,當眾人得知薑氏是要用那塊地建造公園,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區建造開放式公園時,跌破眼球的不在少數。


    然後,業界又開始猜測是炒作行為,因為薑氏並未承諾公園是永久性的,不出五年,薑氏一定會收回這塊地改建成寫字樓,但是十年都過去了,薑氏非但沒有改建,除了開放遊人參觀那天聚眾矚目以外,之後再沒有以公園做過文章,最讓眾人不敢置信的是,公園內的任何設施居然都沒有打上有關薑氏的廣告。


    傅澤楷也曾關注這個公園,對這一切早有所聞,但薑氏有什麽目的,他並不好奇,他好奇的是這個公園隻有兩個數字,一個是9,一個是12,每個路標指示牌上都隻有兩個路標,用9和12分別代替左右,所有的設施包括遊船和遊覽車也隻有這兩個數字,以9和12為開頭,若1號船就用9a表示,2號船用12a表示,依此內推,3、4就是9b,12b,這對遊人並無影響,隻是公園管理起來就會很麻煩。


    “傅澤楷,你來過這裏嗎?”薑楠初和他散步到湖邊駐足。


    “來過!”


    “公園建成以前呢?”


    “也來過!”


    “那以前是什麽樣子,你能跟我講講嗎?”


    傅澤楷望著藍藍的湖水,有遊人在湖上泛舟,岸邊楊柳風吹麵不寒,身旁是大麵積的花圃,種著白色的愛麗絲,家裏的露台也有這種花,聽楠初說好像是法國的國花,十多年了,曾經的一片荒地現在竟然是如此地美不勝收。


    “沒什麽好講的,隻是一片荒地,長滿了草的荒地!”傅澤楷眼睛黯沉,並不想就這個話題多談。


    “整片荒地都長滿了草嗎?”薑楠初卻不放棄,她挽緊傅澤楷的手臂追問。


    “不是,隻有一小塊地方長滿了草。”傅澤楷邁動步子,沿著湖岸行走。


    “哪塊地方長滿了草?”


    “那個地方就是公園唯一的遊人禁步區。”傅澤楷隨意答道。


    薑楠初點點頭。“傅澤楷,我們去其他的地方逛逛吧!”


    a城中心區,循著街道,兩人逛到人擠人的步行街,薑楠初拖著傅澤楷在各個店鋪裏逛來逛去,買了一堆有用無用的東西。


    “這是最後一件了,你再買就自己拿!”傅澤楷對正在選鏡子的薑楠初警告道。


    “好吧!”薑楠初立刻放下手中的鏡子,對店員抱歉地笑笑,挽著傅澤楷走出店鋪。“這裏一直是步行街嗎?”


    “不是,以前是食街!”傅澤楷把所有的東西轉到一隻手裏拎著,然後牽住薑楠初的手。“很髒很亂的食街!”


    “有些什麽吃的?”


    “大部份是燒烤攤,賣烤肉之類的!”行人太過密集,傅澤楷握緊了掌心裏的手。


    “這裏麵好擠,我們出去吧!”


    “是你要來的!”


    “我現在不想逛了,走吧!”


    出了步行街到停車場,傅澤楷把東西放到車的後座,正要打開前門上車,薑楠初拉住他。“我們走走吧!”


    “你不累嗎?”傅澤楷皺眉,她的體質太弱,若是過於勞累都要睡很久才能補回精神。


    薑楠初搖搖頭。“現在還不累!”


    關上車門,傅澤楷鎖好車。“不能走太久!”


    已近正午,陽光遍灑。


    商店的櫥窗反出強烈的白光,路旁九重葛招展著枝頭的嫣紅,傅澤楷若有所思地擰緊眉頭,再往前走,就是他的宿舍。“我們要逛到哪裏?”


    “前麵不就是你的宿舍嗎?我累了,可以去那裏休息一會兒吧!”薑楠初克製住身體的疲累,一步不停。


    許多的疑問飄浮在傅澤楷心頭,他瞥了一眼已經很累的薑楠初,她是真的想休息!


    到了樓下,薑楠初堅持要到超市買菜,傅澤楷拗不過她,隻好隨她去,等她累了,正好可以到樓上睡一覺。


    薑楠初沒有睡,進了宿舍後,她便直奔陽台的廚房做飯。


    “累不累?”傅澤楷站在旁邊,幫她摘菜。


    “不累!”薑楠初輕笑。“傅澤楷,你今天好奇怪耶,一直問我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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