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想失去你。”雖然蘇梓琪將電話恐懼地丟了手,可是鍾僑的低沉歎息仍如魔咒般在蘇梓琪的耳邊回響。


    原來,鍾子沐兩歲的時候,就被這高僧點中了要害,怪不得鍾僑三番五次阻撓兒子的感情,原來不是世仇怨恨,也不是世交篤深,而是為了兒子的平安。


    平安?。如果自己和子沐在一起,不能換得他的平安,那自己又怎麽會留在這裏成為那個“儈子手”。蘇梓琪看著熟睡的鍾子沐,眼淚娑娑溢出。


    她走近這個熟睡的男人,撫摸著鍾子沐堅實的臂膀,原來,他也遭受了綁架。原來自己就是他的那個克星。


    高僧的話真的那麽準嗎。可是如果高僧的話不準,他又怎麽會知道自己就是曾經的那個蔣婉。更何況就像鍾僑說的那樣,,高僧的話準不準,是沒有人有勇氣嚐試的……


    蘇梓琪昏然跌坐在床邊的貴妃榻上,失魂落魄、臉色慘白……


    “滴滴,,”鍾子沐的手機傳來簡訊的聲音。


    好一會兒,蘇梓琪才攢足力氣,強打起精神,撐坐起來,再次拿起鍾子沐的手機,打開簡訊。


    簡訊是藍若玫發來的,上麵隻有短短幾個字,,“鍾子沐,如果你敢取消婚約,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蘇梓琪緩慢地放下手機,這麽晚,藍若玫發來這樣的簡訊,看來是一夜未合眼。藍若玫的脾氣秉性,蘇梓琪了解,她刁蠻任性,欲求強烈,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百般索取,這是她的個性和出身豪門的條件締造的。


    後悔一輩子,她能做出什麽事情讓鍾子沐後悔一輩子。那唯有一件事,,自殺。


    自殺。。想到這兩個字眼,蘇梓琪渾身一哆嗦,她想起了自己割下自己手腕那一瞬間的絕望,被拋棄,被綁架,沒有光明,隻有黑暗,唯有死亡才能解脫。


    難道藍若玫會自殺嗎。然而,這也是一件不能嚐試的事情。雖然鍾子沐不愛藍若玫,可畢竟鍾藍兩家是世交,從她是蔣婉起,她就知道鍾子沐有這樣一個近似“妹妹”的人物,雖然她知道鍾子沐並不喜歡她,然而從小建立的親情畢竟還在。


    如果因為鍾子沐,藍若玫真的自殺了,那鍾子沐一定會自責一輩子。而自己也會活在藍若玫自殺的陰影中。


    蘇梓琪抬頭看了看屋內的豪華石英鍾,時針指在了三點的位置,分針指在了十二點的位置,正好三點整。


    如果時針和分針不交叉,這正好是一個對號的形狀,可是如果繼續延伸下去,對號就會變成錯號,一切成錯,這不是蘇梓琪希望看到的。


    窗外已經有了星點曙光,而蘇梓琪的漫長黑夜卻剛剛開始。她緩緩地脫去剛剛穿上的浴袍,靜靜地躺倒在鍾子沐的身邊,抱緊他溫熱的身體,她希望用最後的時間,讓他驅散她體內的冰寒。


    清晨,鍾子沐醒來,看到纏綿在他身上的蘇梓琪,眼裏滿是柔情蜜意,而他這一看,蘇梓琪卻是瞬間睜開了眼睛。


    “怎麽。我吵到你了。”鍾子沐看到蘇梓琪猛然睜開眼睛,有些驚異。


    “沒有。”蘇梓琪笑笑。


    “那怎麽我一看你,你就醒了。”鍾子沐手肘著針頭,迷戀地看著蘇梓琪。


    “因為你的目光太火熱了,我給燙到了。”蘇梓琪蓋住了鍾子沐柔情的眼睛,她怕在這關鍵的時候迷失自己。


    “好吧,我閉上眼睛,你再睡會兒。”鍾子沐再次躺了下來。


    “不了,我們得起來了,吃了早飯就要回醫院,paul很快會來給我做診療。”蘇梓琪坐起身,半縷陽光透過窗子投**來,照在蘇梓琪嬌美的肌膚上,光潔又性感。


    “就讓他來這裏不好嗎。”鍾子沐抱住蘇梓琪的嬌軀。


    “不好。”蘇梓琪看了一眼鍾子沐,沒有再說什麽。


    鍾子沐點點頭,他知道蘇梓琪是不想讓paul多心,於是答應道:“好,那我們吃過早飯就回醫院。”


    “嗯……”蘇梓琪不再看鍾子沐,而是轉身拿過床邊的衣服。


    很快,酒店送來了早餐,雖隻是簡單的牛奶雞蛋加三明治,但那愛心雞蛋的美好形狀還是讓蘇梓琪心生了萬般離愁。


    鍾子沐已經將盤子裏的食物基本吃光了,昨天消耗了太多的精力,這簡單的早餐對鍾子沐來說反而顯得單薄了一些。


    蘇梓琪用叉子撥弄著一顆完整的“雞蛋心”,遲遲不肯動筷。


    鍾子沐見蘇梓琪對著煎雞蛋發呆,問梓琪道:“怎麽。不喜歡吃這裏的早餐。”


    “不……,隻是覺得這早餐做的太美好了,舍不得破壞。”蘇梓琪小心翼翼地維護著盤子裏心形雞蛋的形狀,好似一個愛惜玩具的孩子。


    “咳,,,”鍾子沐哈哈大笑道:“做得美好就是給你吃的,你不吃,它怎麽美好得起來,快吃吧。”


    說著,鍾子沐從對麵伸過刀子,一刀切斷了完美的“雞蛋心”。然後,叉起一塊雞蛋塞進蘇梓琪的嘴裏。


    蘇梓琪被這突如其來的破壞嚇了一跳,她看著被殘忍破壞的雞蛋心,心髒突然驟裂一般,劇烈地撕痛起來。


    在堅忍難耐的情緒下,蘇梓琪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餐,她餐盤上的食物還剩了大半,可憐、邋遢地逶迤在盤子裏。


    蘇梓琪不敢再看,連忙擦了擦嘴,匆匆起身離開餐桌。


    這時,鍾子沐已經穿戴好衣服,並將昨日買的袖扣扣在了襯衫的袖子上,從鏡子中望去,今早的鍾子沐顯得格外的精神煥發、英氣逼人。


    在鍾子沐這裏,已經沒有了婚事的束縛,他仍是他自己,他已經擺脫了羈絆,而昨日,蘇梓琪的表現也讓他大為開心,他感覺蘇梓琪已經感受到了他為兩個人做付出的努力和擁有了長久打算的決心。


    鍾子沐從鏡子裏看到蘇梓琪的身影,甚至開心地吹起了口哨。


    蘇梓琪看到鍾子沐開心的樣子,眼瞼一垂,心事重重地轉過身,拿起手包。卻突然被鍾子沐一把抱住,拽住了手腕。


    “做什麽。”蘇梓琪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見鍾子沐手上拿著那隻與他袖子上袖扣相配的水晶手鏈,正套在她的手腕上。


    “今天……不帶了吧,你幫我收著,等過幾天再戴。”蘇梓琪潛意識裏不想讓著一對東西因為她與鍾子沐的分離而分開。


    “不好。”鍾子沐替蘇梓琪戴上水晶手鏈,“從今天起,這串手鏈隻有我才能給你摘下來,平時你不準自己摘。”


    “胡說。難道我的手臂不要沾水。”蘇梓琪微微低下頭,看著這晶瑩的手鏈在自己的手臂上熠熠放光。


    鍾子沐摟住蘇梓琪的細腰,將還存著剃須水味道的下巴擱在蘇梓琪的肩膀上,“你是說洗澡。我來幫你洗好了。”


    “又胡說。”蘇梓琪想要掙脫鍾子沐,鍾子沐卻仍未撒開手。


    鍾子沐伸手摸了摸蘇梓琪手上的戒指,“以後我就會像這枚戒指,永遠也不離開你,你也永遠不能把這戒指脫下來。而這手鏈,見到我的時候,我們就把這兩個物件放在一起,讓它們相互滋陰潤陽。”


    “可……”蘇梓琪朱唇剛啟,鍾子沐就側著臉吻了上去,他輕輕柔柔地捏住蘇梓琪小巧的下巴,讓她的頭側到恰好的角度,既不會難過,又能迎合住他熱切的吻。


    蘇梓琪在鍾子沐溫潤的吻中幾乎迷失了想要掙脫的方向,她隻覺得自己的身體打了一個旋兒,隨後整個落入了鍾子沐的懷中。


    鍾子沐輕輕搓開蘇梓琪領上的一顆扣子,探尋著蘇梓琪脖頸上的香氣。


    蘇梓琪輕聲喚著,“子……子沐。要遲了。”與其說是她要製止鍾子沐的熱切,不如說是要製止自己想要留下來的妄念,再繼續下去,她會動搖,會崩潰。


    “唔……真想吃了你……,今晚,我們還來這裏,好嗎。”鍾子沐抬起頭,用熱切盼望的目光看向蘇梓琪。


    蘇梓琪隻好點點頭,隨後,被鍾子沐擁著出了盛都國際的豪華酒店。


    一個小時後,鍾子沐和蘇梓琪趕到了文和醫院,沒過多久,paul就敲門而入,同時,他還隨身攜帶了那隻大大的旅行箱。


    “paul先生,您要回去。”鍾子沐看到paul大大的旅行箱有些詫異。


    paul微笑著點點頭,“是的,我要回去處理事務了,在這裏耽擱的太久,我的其他病人會著急的。”


    “可是梓琪她……”鍾子沐疑問地看著paul,難道他感覺到自己對他的些許敵意和不快了嗎。


    “梓琪小姐她已經基本痊愈了,接下來的定期理療可以隔一段時間做一次,這期間我會經常來瑞城,當然了,你也可以陪梓琪小姐到香港去轉轉,順便來我的診室。”paul解釋道。


    “哦,真的。我也覺得梓琪的狀態好了不少,那她今天做完診療就可以出院了。”鍾子沐興奮地問道。


    “當然。”paul肯定地回答。


    鍾子沐高興地舒了一口氣,“好的,那我就在這等,等你做好了,我來送你去機場。”


    “哦,不用了。”paul搖了搖頭,“我的助理很快來接我,鍾先生可以趁這有限的時間去打理一下自己的事情。”


    “沒關係,我可以等。”鍾子沐心情大好地坐在沙發上。


    paul沒有再言語,而是看了一眼蘇梓琪。蘇梓琪走到鍾子沐的身邊,低聲道:“子沐,昨天你父親來電話了。”


    “我父親。”鍾子沐眉頭一皺。


    “是的,我接了電話,但是沒有說話。可是聽得出,他很著急要見到你。你去一下,先把事情處理好了好麽。我不想你們父子因為我反目,這樣我會有壓力。”蘇梓琪臉上的表情有些憂慮。


    鍾子沐才明白為什麽蘇梓琪一早看上去有些鬱鬱寡歡,為了鞏固paul的醫療成果,鍾子沐隻好答應道:“好的,那我回去一下,正好公司也積累了一些事情,我去去就來。”


    鍾子沐站起身,轉而走向門外。


    “子沐。”蘇梓琪突然大喊了一聲,鍾子沐驚異地回過頭。


    蘇梓琪走到鍾子沐的麵前,並未顧及paul就在跟前,低聲道:“子沐,你還沒有跟我吻別,抱抱我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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