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死,她也要死個明明白白。


    岑可欣衝出去時,那輛車已經發動。


    蔣意唯上車後,坐在副駕駛位置,很主動地給自己係上安全帶,“剛才在和妹妹逛街,你也在這?”


    她才報出位置不久,就看到她的車。


    “你找我什麽事?”她試探問道。


    她的聲音聽著令人很舒服,也很會察言觀色。


    漸漸靠近,一股淡雅的香氣撲鼻而來,蔣意唯是一個很會把自己打扮恰到好處女人,最主要一點是聰明,識時務者為俊傑,能屈能伸。


    “買了什麽?”


    蔣意唯愣了會,才明白過來他剛才是在跟自己聊天,然後下意識回答:“沒看到喜歡的,才出來不久。”


    “恩。”


    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韓司佑踩了腳底油門,蔣意唯欲言又止,她的心裏有一刻衝動,不想把她在店裏遇見岑可欣的事情告訴他。


    其實,她很想為自己爭取一次。


    她告訴過自己不要妄想,可他又再一次找上她,她還記得那個吻,由淺到深,似乎要將她渾身掏空一般,不能呼吸,心跳加速,混度增高,那樣纏綿悱惻。


    憋了一肚子的疑問,最終還是選擇了不說,他們現在還掛著男女朋友的身份,來日方長。


    “司佑……”


    蔣意唯順了一下發絲,看著韓司佑,柔柔地笑起來……


    卻發現他的臉色突然轉變,那張冰冷一成不變地俊臉上露出驚慌,蔣意唯身體向前傾,在安全帶保護下又彈了回去,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恢複平靜後,才看清站在他們車前不到五厘米距離的岑可欣,那雙水眸一眨不眨地望車內,眼眶泛著一縷猩紅,撲騰一下坐在了地麵。


    眼前的黑色身影一閃,蔣意唯隻聽到車門聲,隻能眼睜睜看著男人快速上前抱住岑可欣:“岑可欣!”


    咬牙切齒的聲音。


    韓司佑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心中沒由來緊張:“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急促的語氣,不在是之前冷漠。


    岑可欣的淚水泛濫起來,哭的一塌糊塗。


    “說話。”


    她離車太近,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受傷,在她突然衝出來那一刻,看清後,韓司佑的心幾乎到喉嚨口,這些日對她的視而不見,內心何嚐不是一種煎熬。


    岑可欣躲在他懷裏哭,從小聲的哭,到最後的嗚咽,韓司佑在這個時間段已經把她渾身檢查一遍,沒看出什麽外傷,緊繃的弦終於得以解放。


    他的語氣不由軟下來,“可欣,起來說話。”


    韓司佑扶她站起來,看到她站的穩當之後,臉上才恢複平靜:“這個時候衝出來,是想找死?你是不是嫌自己命活的太長,恩?”


    怒火在蔓延,她知不知道,要是他有一瞬間猶豫,真的撞上去,她還會有機會站在這裏說話。


    岑可欣死死咬住唇,小手攪在一起:“為什麽?”


    為什麽不愛我?


    為什麽給了我希望,又讓我如此絕望。


    高大的男人逆光而站,凝視她,片刻,薄唇輕啟:“為什麽,你難道心裏不清楚?”


    “我知道,可我做錯了事情我會改,韓司佑,不要分手好不好?我不想分手,一點都不想……”


    “所以,你剛才是拿命來威脅?”


    “不,不是的。”岑可欣一在搖頭,她絕對沒有危險意思,隻是不想看著他從自己麵前離開,連個招呼都不打。


    家裏禁止她去找他,甚至二哥給她下達死命令,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


    她上前小手輕輕勾住他的脖子,想要吻他:“別分手,好不好?韓司佑,我愛你!”


    韓司佑側頭,路上已行人紛紛停下來觀望,偏偏小女人卻不依不饒,越發大膽起來,她先是吻了他的下巴,然後啃上他唇,很柔軟,幾乎是啃咬般,鹹鹹的淚水夾雜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感覺越發強烈起來。


    韓司佑淡漠地看著她,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那雙深眸靜靜地看著她,岑可欣深陷其內不可自拔,她幹脆閉上眼睛不管不顧起來。


    一分鍾過後,她被無情拉開:“岑可欣,夠了,你就這麽喜歡給人當街表演,你的廉恥心在哪裏?”


    這樣的羞辱,任何一個女孩聽了都會受不了。


    岑可欣摸了一把臉上淚水,她倔強地望著她:“我如果有了廉恥心,你會要我嗎?”


    “不,你不會,告訴我,我到底要怎樣做,你才不會離開我?”


    在他麵前,她變得很卑微,幾乎把頭低到塵埃裏。


    這樣的她,令人看著都心軟起來,韓司佑看著這張臉,有時候他在想,你為什麽要姓岑?


    “好聚好散,你聽說過沒?岑可欣,別讓我把對你最後一點仁慈都用盡。”


    韓司佑說說完這句話,推她到路邊,徑自往車前走去。


    岑可欣被他突如其來的推動,朝路邊摔倒過去,一雙修長的手臂及時伸過來扶住她:“小心。”


    韓司佑扶在車門上的手一頓,回頭看了眼,那個突然出現卓爾不凡的男人,很好!


    韓司佑冷哼一聲,隨即上車,關上車門,他記得那個男人名字:穆子軒!


    一年前還太過於稚嫩的少年,此刻卻護著懷裏人,毫不退縮地迎上韓司佑的冷銳的目光,帶了挑釁地意味。


    這就是岑家給她安排的終身伴侶。


    傷心的女子深深埋在男人溫暖的胸膛,男人的容貌清雋,身如玉樹,兩個人看起來是那樣般配,宛如金童玉女。


    好,很好!


    黑色跑車徜徉而去,留下的是一片塵土。


    岑可欣臉埋在穆子軒懷裏,哭的十分難堪。


    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抬起她的臉,用一塊白淨的手帕細心地擦著淚水,“可欣,別哭!”


    哭的我心都疼。


    岑可欣問:“你說,他為什麽就是不肯喜歡我?”


    哪怕她為他做了那麽多,他還是會無動於衷。


    穆子軒愛憐地抬起她頭,一雙眼睛沉靜地看著她:“那我呢?我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不能喜歡我呢?”


    岑可欣呆了。


    “可欣,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不要你,我永遠都會要你。”


    我的公主。


    岑可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答應下來,或者是那天下午的陽光太過於明媚,照的她隻能看見小白那雙明太過於明亮,又或者是那天他側臉太過於好看。


    然後,就鬼使神差地說:“好!”


    也許是真的絕望了,愛的好累!


    得知他們在一起後,最高興的莫過於岑剛,穆子軒是他從小看到大小子,知根知底,不像韓司佑,身份不明,那個男人的掌控欲太強,一看就是很有野心的男人,絕對不會遷就一個女人。


    可欣是他從小寵到大的閨女,舍不得打罵一下,更舍不得她將來嫁別家去被丈夫欺壓,穆子軒卻不同,他從小就學會遷就可欣,對她的要求從來不會說不,他岑剛的女兒在家裏是寶,嫁出去之後也照樣是別人寶。


    岑剛拍了穆子軒的肩膀一巴掌:“好小子,終於把我女兒搞定了,管家去給我那點酒來,我今天特別高興。”


    “岑叔叔,你身體不好,酒還是少喝點。”穆子軒提醒道。


    “還叫什麽叔叔,直接叫爸就成。”


    岑可欣在一旁聽了後,怪嗔道:“爸!”


    她感覺這一切太快了,從她答應和小白嚐試在一起之後,一切進展太快。


    “這有什麽,早晚是都是我女婿,提前叫都一樣。”岑剛樂嗬道:“子軒,你爸現在身體還好吧?你們家的事我沒幫上忙反而幫了倒忙,真對不住。”


    提起這件事來,岑剛就有些慚愧,心裏越發對不住穆家來。


    一隻手從桌子底下鑽過來,穩穩地握住她的小手,岑可欣右手中筷子停頓一下,抬頭看道穆子軒那雙淺笑的眸子,又幹脆低下頭專心吃飯。


    頭頂響起他的話來,極其好聽,富有磁性。


    “年前的時候,我爸已經出院了,現在除了每天按時吃藥,身體還算硬朗,那件事他們並沒有怪你們的意思。”


    “那就好,不然我這張老臉都不知道往那擱。”岑剛說著看了低頭安靜吃飯可欣,喝了酒的臉漲紅起來兩手一拍,就決定道:“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什麽時候抽空然讓他們回來一趟,先給你們訂婚,把事情定下來,這下也省的我心安。”


    岑可欣下意識抬起頭來,臉上寫滿了抗拒。


    一切都太快,來不及適應。


    “爸,訂婚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都不跟我商量?”岑可欣生氣道。


    穆子軒把她表情盡收眼底,他抬起頭,淺笑道:“岑叔叔,這件事不急,我和可欣年齡還小,還是順其自然吧。”


    “也好,你們自己看著辦!”岑剛思量後道。


    就怕可欣餘情未了,心裏還惦記著姓韓的小子,不過看了穆子軒這架勢,他不是沒看到女兒臉上不情願,可他卻願意遷就她,時間一長,跟之前形鮮明對比,她還能有不自然喜歡上的道理。


    聽到爸爸發話後,岑可欣心裏徒然一鬆,緩緩地呼出一口氣來。


    這一幕落入穆子軒眼中,神色晦暗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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