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幹嘛,什麽都不說的就拉我走!還有你怎麽進女生宿舍的?你說啊!不說是吧——不說我不走。」


    蘇意愣看了檸檬數秒,嘆口氣什麽話也不說,繼續拉起她就走。


    「你說啊!幹嘛去!說呀!」還想掙開他的手,可是蘇意的勁死命的大,怎麽甩都甩不開。


    拉著她一路跑到一樓,嚇到了宿管阿姨。


    「咦?同學你怎麽可以進女生宿舍的?」戴著眼睛正在織毛衣的阿姨被巨響的腳步聲震得抬起頭,看到一男生,頓時怒了。


    可蘇意看都不看一眼的繼續拉著檸檬往外跑,「哎哎哎……怎能這麽不懂禮貌!我上報係裏……」聲音漸漸的在身後消失。蘇意就這麽強製性的拉住檸檬,眼看就快要到學校的正門口了。


    不行,怎麽能什麽原因都不說的就把我拉到這兒,眼看就要出校門了。繼續狠命的摔手,正好蘇意鬆著勁。


    「說吧!你想幹嘛!」冷靜的問道蘇意。蘇意的臉在晚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僵著,蘇意屢次想拉檸檬的手繼續往外走,都被摔開了。


    「檸檬?蘇意?怎麽都到門口了,還不出來!快點,跟我走!」


    「蘇叔叔?你怎麽會在這兒?」竟然看到蘇叔叔出現在這兒。心裏突然開始不安。「叔叔,你是,來接我的嗎?」


    看了蘇意一眼,小子低著頭,看樣子沒跟檸檬說原因啊!蘇叔叔靜默了片刻,「嗯,叔叔來接你們的!跟叔叔走吧!」


    「叔叔,是不是,是不是……叔叔,難道我們家——出什麽事了?」檸檬試探性的問著。聲音在發著抖。身上也在發著抖。


    叔叔靜了會兒,「先跟叔叔回去,再說!啊!」回身開車門去了。


    檸檬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敢走,也不能走。因為身上已經抖得不行。加上之前心裏的不安與寒冷,一步都跨不出去。蘇意過來,牽住了檸檬軟軟的手。檸檬任蘇意牽著往前走,鑽進了蘇叔叔早已打開的車門裏。坐在後車座,眼睛失神的看著車窗裏麵的路燈,依然美麗的夜晚。霓虹,街道,人群,熱鬧,生機……車裏一片寂靜,蘇意坐在身邊。


    蘇意看著身邊顫抖著的人。你要我怎麽告訴你,你媽媽心髒病突發,已經瀕臨生命的邊緣,你爸爸在陪著,你讓我怎麽跟你說,我怎麽能夠麵對聽完那個消息後的你?


    檸檬失神的眼睛輕易的看出了路線不是回家的那路線,我們不是在回家。在拐彎的時候輕易的認出了這是通往醫院的路。身上越來越冷,抖得越來越厲害。突然蘇意的手牽住了她抖著的手,檸檬感受到了那隻手也在抖,隻是比自己溫暖。眼看離醫院越來越近,檸檬的手已經幾近失去控製。車就這麽停了下來,檸檬猛的突然握緊了蘇意的手。不是,不是,或許叔叔隻是把車停到這兒,其實是想帶我到另外一個地方,是嗎?求助的扭頭死盯著蘇意,可是蘇意避開了她的眼睛,慢慢的,慢慢的牽著檸檬下了車。


    醫院門口,電梯口,8樓的出口,3號病房區……依次過來。


    也許,爸爸或者媽媽生病了嗎?也許隻是感冒吧?


    「檬檬……」爸爸虛弱的聲音。驚醒了失神的檸檬,看到了麵前的爸爸。瞬間變老的爸爸。慢慢從蘇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走上前。


    「爸爸……」想問什麽卻什麽也不敢問。這才看到舅舅外婆們居然都在。


    田爸爸拉過檸檬把她往一個病房裏引。檸檬訥訥的進去,訥訥的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那個人,是媽媽嗎?抬頭看向爸爸。眼神無辜,看的田爸爸突然流下了眼淚。


    「檬檬,快跟媽媽說幾句話吧!她,她,快不行了。」身邊的舅媽抽泣著說道。


    嗯?你在說什麽?檸檬事不關己的看向舅媽,不管大家的走上前。


    坐床沿,輕搖著田媽媽。


    「媽媽,你在幹嘛啊?這個不好玩,我馬上要過生日了呢!快陪我逛街去買新衣服啊!媽媽,你起來啊……」


    「媽媽,檬檬在叫你呢……」


    「媽媽,檬檬不說髒話了以後,你就理我吧?我昨晚不該不接你電話的,我知道錯了。」


    「那好吧,我以後穿裙子,行了吧?」


    ……


    「媽媽,我以後別蝴蝶結……媽媽你就理我吧!」檸檬搖著田媽媽的手,越搖越猛,眼淚珠子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媽媽,媽媽,媽媽,媽媽……你理我啊!」


    病房裏擠滿了人,蘇意站在外麵,可是檸檬一聲比一聲悽慘的叫喚徹底弄疼了自己,心裏疼得快要窒息。


    大人們紛紛的上前去拉檸檬。可檸檬還是拉著媽媽的手不放,「媽媽!你理檬檬啊!」


    ……


    「檬檬……」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檸檬敏感的立刻聽到。跪在地上,頭靠在媽媽的臉邊。你們都騙我,媽媽還能跟我講話呢。掛滿淚珠的臉上綻放出了無比純真無比燦爛的笑容。


    「媽媽!嘿嘿……」


    「檬檬,要乖啊!」氣若遊絲的說完這句。


    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刺穿了所有人的心靈。


    也坐在床沿上的田爸爸突然就趴在了床上,醫生們紛紛的走了進來。開始有人哭。


    嗯?怎麽了?檸檬不解的望著大家。怎麽了?還要去拉媽媽的手,被醫生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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