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敢將逸軒的事告訴柳如萱,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聲音邪獰,眸子裏閃著駭人的清寒,在葉敏黑眼圈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猙獰。


    “嗬!”景辰冷笑了一聲:“你什麽時候讓我好過過?!”


    丟下葉敏在原地依舊惡狠狠的望著自己的身影,景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帽,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


    電話響了好多聲都沒有接通,看了看表,七點三十分,這個點,她在幹什麽?


    再打!


    終於通了。


    “幹什麽!”


    呃,巨吼!景辰皺著眉頭把手機拿遠了一點位置:“你能淑女一點嘛,那麽大聲!”


    “要淑女有什麽用啊!”


    電話這邊,柳如萱正看東方浩發來的圖片,婦人找到了,她已經回到山裏了,東方浩從那邊拍來了許多照片,給了一些錢,並警告了李花子,如果再打他就滅了他。


    隻是婦人仍然不記得自己是誰,而她的臉被燒成那個樣,也沒人認出,東方浩想把她帶走,她又死活不跟,所以隻能暫時留在那裏了。


    哦,話說,現在用東方浩的錢是不是要還了?


    “景辰,今天東方浩給我塹了一萬元,我是不是要還給你們兩個人?”柳如萱問。


    “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我告訴你一件大事!”景辰扶額,還能再說出點驚人的事嗎?


    “什麽大事?”


    “沈逸軒,沈逸軒受了重傷,在我們醫院……”


    “停!”柳如萱叫停,她很生氣,開機等了他那麽久,都沒有消息,什麽重傷也不想管了。


    “我不能停,如萱,這次你任性了,沈逸軒他昏迷了好幾天了……”景辰不顧柳如萱的叫停,直接吐了出來,隻是這一句一出,那邊就再也沒有動靜,更沒有阻止聲:“如萱,據說他已經昏迷兩三天了,被重物砸到了頭,挺嚴重的。”


    “……”昏迷了好幾天了?心驟然被抽空,柳如萱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辦,她拿著手機來回踱步,淚竟不知不覺的滑下來。


    不!沈逸軒,你這個大壞蛋……你不可以這樣,我還沒有跟你離婚呢?!


    柳如萱拿著手機快速的下樓,樓下宋已正刷著碗,看著柳如萱火急火燎的往門口趕連忙跟了過去。


    “小姐!小姐……鞋子,鞋!”


    柳如萱哪裏還顧得上鞋子,開著車就衝了出去!


    微雨的天,無情的打著車窗,讓原本浮躁的心情更加難耐,柳如萱心裏一陣沉悶。


    一路不知闖了多少個紅燈,隻知道一直開著,沒停!


    晚上的病房由於各種治療已經結束,所以十分安靜,走廊的中間是閃爍著的時間,就好像人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對於愛情,她從來不敢奢望,既不要轟轟烈烈,也不要細水長流,她隻要彼此舒服即可,可是這樣,也是奢望。


    她沒有給景辰打電話,也沒有給金城,郭子打,她沒有人可以指責,都怪她,為什麽要置那一口氣,如果愛他,何必在乎,誰輸誰贏。


    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的找,希望失望在心裏不停的過演,可是從icu出來的那個人,讓她停住了腳步。


    金城。


    在icu裏?景辰說icu是重症監護室,那說明……


    柳如萱突然感覺腿有點麻,有點沉,邁不開步子。


    金城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空曠的走廊裏,步子特別清晰,每走一步,心裏就有萬千思緒,該怎麽開口。


    “你來了。”最沒營養的話,說的都特別心痛。


    金城聲音嘶啞,看著站在原處,目光渙散的柳如萱,心如刀絞,她終究還是知道了,她應該知道。


    “他怎麽樣了?”時間停止在那一秒,過了許久,柳如萱才開口,淚,在眼睛裏不停的打轉,硬是沒有流下來。


    因為沒流下來,所以更讓人心疼。


    “他沒有生命危險,你不要害怕,隻是醒……”金城沒有勇氣再說下去,他看著柳如萱一點一點往icu磨,心疼到窒息。


    門輕輕被打開,葉敏正坐在沈逸軒床邊,雙手握著他的手,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她在,她一直都是。


    與她相比,自己多不稱職,明明知道他最愛的是自己,可是在他最危險的時候,自己依然沒有陪他。


    “你怎麽來了!”聽到門的聲音,葉敏輕輕的轉過身,原本溫柔的目光,在看到柳如萱的那一刹那,暮然變冷,冷寒直抵身體裏的每一處細胞。


    可是當柳如萱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邊各個機器不停的閃著的時候,哪裏還聽得到葉敏的狂叫。


    她一步一步的身沈逸軒靠近,每走一步,心就像被用刀猛抽一下,流下鮮血,流下淚。


    “啪!”


    葉敏急了,一巴掌打在柳如萱臉上,手放下時,一直在顫抖,那一掌可想而知。


    “葉敏,你在幹什麽!”金城猛的將柳如萱拉在身後,聲音淩厲,臉色陰黑。


    “我在幹什麽,你說我在幹什麽?!你敢說逸軒的事和她沒有一點關係嗎!逸軒是多麽謹慎的人!”葉敏聲音在哭泣中已經聽不到多少真音了,她靠在金城的身上,痛哭著,她知道,她什麽都知道,她知道沈逸軒每天都會給柳如萱打電話,可是她沒有接,她也知道,沈逸軒臨閉眼,想的還是她。


    她恨,她好恨!


    又好妒嫉!


    這一掌受了,因為如果她早點聽了宋已的話,也許就不會錯過那麽多,何必爭那一口氣?!


    柳如萱呆滯的眸光從葉敏身上一點點滑向沈逸軒,再次邁開步子向沈逸軒靠近,她後悔了,不該不接他的電話,不接生他的氣,不該不聽他解釋。


    纖若無骨的手想要去觸碰那張人從來不曾淡忘,卻又從來不肯承認的臉。


    “你走開,你不要碰他!”


    柳如萱被葉敏猛的拉開,腿一麻竟沒有站穩,妥妥的碰到了金城的身上。


    “小心!”


    “金城,我能不能,單獨和逸軒呆會,我試一下能不能叫醒他,就一晚,如果明天早晨他沒有醒,我再也不會來,可以嗎?”柳如萱想在這裏陪他,可是葉敏她杵在那。


    “不行!”


    金城還沒有開口,葉敏的咆哮聲便猛的鋪過來,她眼含憤憤的恨和妒嫉,死死的盯著柳如萱,那種感覺,恨不得立刻把她撕碎,又怎麽會容忍她在這裏呆一分一秒。


    金城護住柳如萱,站在她身前,一字一句的說:“醫生說了,逸軒需要刺激,你已經試了那麽久,為何不讓如萱試試,我們的目的是讓他醒,不是嗎?!”


    葉敏轉身握住沈逸軒的手,她不想,她不甘心,她一步不舍得離開。


    “葉敏?想要的,隻有他醒了才能給?”金城伸手去扶葉敏,然後一點點將她拉出病房。


    葉敏的眼神裏閃著不舍的光,可是她也是希望沈逸軒醒,如果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怎麽可能同意來到t城,因為她也在等萬一,在等奇跡,可是,可是奇跡如果不是由她來創造,那就隻能讓柳如萱試。


    純白空曠的屋子裏,一下子寂了下來,柳如萱邁著艱難的步子,一點點向沈逸軒靠近,看著床上“熟睡”的人,柳如萱“氣惱”的拍打著他的手。


    可是他的手好粘,沈逸軒最愛幹淨了,如果醒了發現手髒髒的,一定會很生氣。


    柳如萱打來溫水,溫柔一邊幫他擦著手,胳膊,脖子,然後到身體,一邊小聲的嘀咕著:


    “逸軒,你好懶,還每天說我是懶蟲,你看你都睡了多久……不是說我一輩子都逃不了你的手心嗎,你這樣睡著,小心一會我就走了!


    你醒醒啊,你不是說你我一輩子都是你的女人嗎,你這樣躺著,不怕我跟哪個帥哥跑了……


    你不是最愛聽我彈的古箏嗎,你醒醒好嗎,我彈給你聽,還是彈那首《明鏡止水》嗎,你知道嗎,我會彈好多歌,等你醒了,我都彈給你聽……


    你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好了,要每天叫我起床,每天給我做早餐嗎,這樣躺著,我喝西北風嗎?


    好了,不要鬧了,我聽話就是了,我不再惹你生氣了……


    逸軒,逸軒,你不要我了嗎?醒醒啊……”


    夜深了,柳如萱打電話讓宋已送來了古箏,望著在床上躺著的沈大少,宋已也害怕了,有些自責,也有些怨恨郭子。


    柳如萱將窗簾拉著,微弱的月光照在陽台上,屋內隻開了一個暗燈,整間房子都流淌著沉沉的氣息。


    古箏放在離沈逸軒一米處,纖指細繞,輕輕一動,純美的音樂在整間房內慢慢流淌開來。


    如小溪泉水般叮咚,又如鶯鳥啼音細致,帶著憂傷,帶著悔意,帶著思念,帶著愛戀,就這麽一點點撥展開來。


    紫袖紅弦明月中,自彈自感暗低容。


    弦凝指咽聲停處,別有深情一萬重。


    優美的琴聲飄蕩在病房裏的每一個角落,訴說著彼此的情腸,琴聲中的悲傷催淚了多少人。


    佛說緣是一塊冰,要度五百年。佛問苦嗎?我說不苦。佛於是許我一段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前世的500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那自有:佛說: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


    逸軒,我們同床共枕那麽多年,那又是幾世的緣?


    你就這麽甘願我在這裏苦苦支撐嗎?


    你若愛我,就快點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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