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新城花園,龔清晨特意問了笑笑,蘇羨到底都跟她在一起呆了多久,都說了什麽,力圖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他今天才來的。”笑笑說道,“就說了這些,沒別的了。爸爸很喜歡他,但是我不喜歡。”


    “媽媽也不喜歡。”龔清晨說完,把笑笑的小背包放到她懷裏,說道:“你自己數一數你的壓歲錢好不好?等你數清楚了,我們就和家裏那些一起,都給你存起來。”


    “我早就數好了!”笑笑信心滿滿地說道,“錢很少的,隻有一點點,爸爸都說他們太小氣了,但是我收到了很多禮物!”


    龔清晨和季雲揚都感到驚異,連忙問是怎麽回事,這才搞清楚來龍去脈。


    原來初一那天,顧瑞文帶著笑笑回了顧家老宅,顧家的親戚朋友,不管親疏遠近都來了不少,但是像往常一樣,他們在對顧瑞文笑臉相迎的同時,依舊對笑笑視若無睹。


    笑笑在家裏早就被龔清晨教過了,大人們不理她,她就去找小朋友玩,而且專找那種年紀比她還小的,還有保姆帶著的小孩子。


    小孩子什麽都不懂,笑笑見到他們之後,先從自己的小包包裏拿糖給他們吃,然後才拿出一張百元大鈔給小孩子的保姆,奶聲奶氣地說:“阿姨,這是我給弟弟/妹妹的壓歲錢,你幫他收好,等一下交給他媽媽。”


    她模樣可愛,說話又懂禮貌,何況保姆們又不清楚顧家的這些隱私,幾乎沒有大人不喜歡她,在把壓歲錢交給孩子媽媽的時候都還不忘了誇笑笑兩句。


    顧家親戚中這幾年新出生的孩子不好,這樣一來,幾乎都被笑笑發了一遍,跟著她的保姆是顧瑞文派來的,自然要把這一切都報告給了他。既然顧瑞文都知道了這碼事,作為家長的大人們也不好意思收了這麽一個小姑娘的壓歲錢不回禮,可是他們之前又沒有準備笑笑的那一份,隻好手邊有什麽就先拿了送給她。於是笑笑除了一點點壓歲錢之外,還收到了許多的禮物。


    “你可真能幹啊!”龔清晨笑眯眯地誇獎了笑笑一通,雖然這一趟她沒有跟著去顧家親眼見到,但是光是聽聽就很解氣!


    夫妻兩個帶著笑笑去了銀行,用她所有的壓歲錢買下了一款他們看了許久的教育基金,然後將一份憑證交到了笑笑的手裏,鄭重地說道:“這裏麵就是你以後上學要用的錢了,可千萬要好好保管。如果丟了,你就上不成學了。”


    笑笑嚇了一跳,立刻想到之前龔清晨跟她說過的不上學的慘狀,而且,她在學校裏還有那麽多的好朋友呢!她把憑證裝在小背包裏,抱在胸前一臉認真地說道:“我一定會保管好的!”


    在家又陪笑笑玩了半天,第二天就是正式開工上班的日子了。


    龔清晨現在終於體會到之前季雲揚說過的那種不想上班的感受了,她一大早上起來,一想到今天又得跟稿件熱點糾纏一天,就覺得人生實在有些無望。況且,笑笑還沒有開學。


    幾番糾結之後,龔清晨給霍澈打了個電話,申請在家辦公,並保證肯定不會耽誤進度,這才順利地得到了許可。


    季雲揚就比較慘了,他雖然是老板,擁有隨時給自己放假的權力,但是今天開工第一天,他必須要到公司給大家發開工紅包,是最不能缺席的一個人。最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被工作折磨到不成人樣的何尚書在等著他去給他批年假。


    告別了老婆孩子,季雲揚懷著悲壯的心情開車去了公司。一出電梯,他就看到王亞茹正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等著他。


    “來得這麽早?”他問了一句,自己打開門,先讓何尚書進來拿了假條,這才讓王亞茹進門。


    王亞茹已經等了好一陣子了,見季雲揚終於給機會讓她說話,連忙往前走去。站在季雲揚的辦公桌前,她還沒開口,眼眶就已經紅了一圈。


    季雲揚心裏暗暗驚奇,這可和王亞茹以往的風格不太一樣,她以前就算委屈,可不會輕易就這樣示弱。他心裏這樣想著,表麵上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隻等著看她還有什麽花招。


    “季總,您是不是對我有什麽不滿?”王亞茹紅著眼圈,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您當初調我去後勤,說是鍛煉我,我二話不說就去了,那就是一個爛攤子。現在後勤好不容易有一點起色,我雖說不敢居功,但是苦勞總是有的吧?現在何尚書又弄來一個楊怡楓,做後勤副經理,他是什麽意思?”


    “有這回事?”季雲揚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這個楊怡楓我有些印象,簡曆很漂亮,我讓何尚書看著安排,他給安排到後勤給你幫忙去了?”


    “幫忙?她不添亂就不錯了!”王亞茹憤憤地說道,“楊怡楓的簡曆是漂亮,但是她根本就不是幹後勤的那塊料!一會兒說衛生間的檢查標準不夠嚴格,一會兒說食堂的飯菜原料不夠新鮮……這才幾天,事兒沒辦成幾件,倒是在全公司揚了名。”


    王亞茹不是一個輕易情緒外露的人,鮮少這樣在別人麵前露骨地評價另一個人,現在這樣,可見楊怡楓把她氣成了什麽樣子。


    季雲揚坐在辦公桌後麵,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這才說道:“如果你說的事情屬實的話,我可以看著辦。隻是這人是何秘書親自安排的,你們倆都是差不多時候來我身邊的,這麽多年了,我總要給他一個麵子。”


    王亞茹氣結:“季總,我知道您看重何秘書,但是您總不能置公司的發展於不顧吧?我和何秘書之前一起在您身邊,合作得總是很愉快,這次我不知是哪裏得罪了他,才讓他給我安排這樣一位幫手過來。”話裏話外都是訴不盡的委屈。


    季雲揚早料到她會對楊怡楓有意見,隻是沒想到這麽激烈罷了。他想了想,說道:“這件事確實是何秘書辦得欠妥了,沒有問你的意見。隻是現在他休假去了,我要顧及他的麵子,不能立刻就對楊怡楓進行調動。這樣吧,反正你是後勤部的一把手,楊怡楓是給你幫忙的,你盡可以好好地**她,說不定會發現她別的天賦也說不定。等何秘書一回來,我立刻讓他對楊怡楓進行崗位調動。”


    他使了這一招緩兵之計,王亞茹心知肚明,但是也沒辦法,隻能又憋著一肚子氣回了辦公室,準備開始收拾這位空降的副手。


    季雲揚等她走了,又通知了何尚書和人事那邊,讓江南河等何尚書休假一結束,就到總裁辦公室來報道,正式出任何尚書的助理。


    做完了這一切,季雲揚才有些頭疼地看著桌麵上的一堆文件,他鮮少在沒有何尚書在身邊的情況下辦公,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了。


    發完了開工紅包之後,季雲揚實在在公司坐不住了,帶著一兜子文件開車回家。他沒人可申請,決定自己給自己批準一個在家辦公。


    他這邊焦頭爛額地逃離公司奔向家裏,龔清晨在家裏也沒閑著。


    雖然得到了霍澈的允許可以在家辦公,但是在家裏和公司的氛圍還是有很大差別。笑笑又在家裏,龔清晨經常寫著寫著稿子,心思就轉到她那裏去了,然後打出來的字就都變成了跟笑笑有關的東西,隻能一個一個地刪了重寫。


    季雲揚回到家裏的時候,龔清晨剛剛搞定了微信公眾號開工的稿子,正在努力地想微博的文案。笑笑就在她身邊,一邊開著小車轉悠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歌兒。


    見季雲揚回來,龔清晨隻是抬頭給了他一個眼神,又繼續埋頭找素材去了。


    “霍澈又把微博給你了,是不是霍曉冉這幾天管得不好啊?”季雲揚在她身邊坐下,隨口問道。


    “她也沒怎麽管,光顧著玩兒呢。”龔清晨回答道,“每天就是轉發幾遍霍澈的微博,她自己的微博,數據上看得過去就行。”


    正因為這幾天隻轉發沒發原創,粉絲評論也有點水的趨勢了。


    想了半天,龔清晨幹脆跟霍曉冉要了一張過年的時候他們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發表在恒業官方賬號上,配圖:“轉發這一家,一年都有好運氣。”


    官方號發過之後,這邊個人號當然也要跟上轉發:“明年的我將出現在老公的右手邊。”


    上次去敦煌的照片發過之後,龔清晨又漲了一批活粉,而且是忠誠度比較高的“顏粉”,這邊她一轉發,立馬就有粉絲過來吹:“我們早早這張優越的臉,別說霍澈,太子爺配得起。”


    一時好奇在旁邊用餘光瞟著龔清晨工作的季雲揚看到這條評論,胸中一口老血差點就噴出來了:“這什麽粉絲啊?真不怕查你水表!”


    龔清晨早就習慣了這種吹捧,並沒往心裏去,還勸季雲揚:“你也在你微博發張自拍,保證漲粉刷刷的,還有人像對霍澈表白那樣表白你。”他開通微博之後還一條沒發過呢,一直在視奸別人。


    “別了吧。”季雲揚一臉嫌棄,“那種惡心的評論我才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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