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煤氣味已經越來越重,這個時候周涵拿出打火機意味著什麽,喬微涼很清楚。


    肩膀痛得抱不住莫笙,喬微涼隻能把他放下來,卻還是捂著他的眼睛不讓他看見。


    “小笙乖,把眼睛閉上一會兒不要看,喬姨和媽媽有話要說。”


    掌心被睫毛刷了一下,喬微涼知道是莫笙閉上了眼睛。


    他一直都是很聽話的。


    “周涵,你想要什麽?”


    喬微涼冷靜的問,邊問邊朝周涵走去。


    水果刀還插在她肩上,血順著傷口往外流,衣服早就被血浸濕,還有一些滴在地板上,綻出紅豔豔的小花。


    喬微涼卻好似沒有痛感,隻盯著周涵看。“你不是一直說要公道嗎?我給你,隻要你把打火機放下來,我就去投案自首,還你一個公道。”


    “你敢當著所有人的麵承認自己是凶手?”


    “開車的人是我,撞人的是我,我從來都沒有否認。”


    喬微涼坦然的回答,很巧妙地避開了‘凶手’這個詞。


    但沒有逃過周涵的耳朵:“我不是要這樣的結果!你撞死了我老公,你該給他償命!你該死!”


    周涵堅定地說,喬微涼已經走到離她五六步的地方。


    “是,你說得對,可小笙不該死,他還很小,世界這麽大,還有很多的風景他沒有看到過。”


    “你不要過來!”


    周涵尖叫,喬微涼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下。


    這樣的距離,喬微涼不確定受了傷的自己能不能成功搶下她手裏的打火機,如果不能,火苗點燃空氣中的煤氣,她離莫笙太遠,想要護住他很難。


    咬了下舌尖,喬微涼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後背早已被冷汗打濕。


    “周涵,我就站在這裏,你看,我肩上剛剛不是還被你插了把刀嗎?”喬微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如你所說,我該死,你完全可以用這把刀捅死我,如果一刀不夠,你還可以多補幾刀,完全不必為了我搭上你和小笙對不對?”


    周涵拿著打火機的手一直在發抖,聽見喬微涼這樣說,她眼神晃了晃,明顯有些動搖。


    喬微涼輕輕咳嗽了兩聲,繼續誘導:“你放心,我左手之前受過傷,使不上力,右肩又被你插了一刀,打不過你的。”


    這話果然打消了周涵的顧慮,她的眼睛變成一片猩紅,撲過來想要拔出喬微涼肩上的刀,喬微涼瞄準她的手,奪過打火機,然後抱住她的腰,腿也緊緊的纏在她腰上,和她滾做一團。


    周涵瘋狂的捶打著喬微涼,掙脫不開,直接張嘴一口咬在喬微涼脖子上。


    牙齒咬破皮膚的鈍痛傳來,喬微涼不知道她是不是咬斷了自己的頸動脈,隻覺得她像吸血鬼一樣,永不滿足的吸著自己的血。


    身體的力量隨著血液的流失漸漸被抽離,喬微涼知道自己撐不住了,意識越來越模糊,她好像聽見有人在撞門,在不停地叫著她的名字。


    “微涼……”


    她聽見了,卻無力應答。


    她想,她還是不該答應季臻等他的。


    堂堂季少,即便是離了婚也會有很多人想嫁給他做季太太,沒必要讓他和自己一直耗著不是嗎?


    溫顏也是,她和殷席的心結還沒解開,不知道殷席到時候求婚會變成什麽樣。


    蕭紅和關喆其實挺般配的,但前提是蕭紅能放下過去。


    阮清都三十了還沒女朋友,阮淩一定會一直嘮叨他,何帆也老大不小了,家裏應該也催著呢。


    小白這人脾氣挺爆的,要是哪天又去揍了誰,琅月恐怕還應付不來。


    還有斯城,明明說好的等他拿了冠軍回來,要和他和解的。


    他那麽好的人,如果回來看不見自己,會不會發火?


    失重感和黑暗襲來,喬微涼終於失去了意識。


    “嘭!”


    門終於被人從外麵撞開,因為莫笙的凳子在門後擋著,又彈了回去。


    季臻焦急的衝進來,看見屋裏的場景,胸口驀地一疼。


    毫不猶豫的上前,對準周涵的脖子抬手一劈,周涵暈了過去,被季臻一把掀開。


    安若柏和阮清跟在後麵跑進來,一聞見屋子裏的煤氣味,阮清連忙找到煤氣罐擰緊,然後打開窗戶散氣。


    安若柏把莫笙解下來,扭頭看見季臻沒動,扯著嗓子吼:“幹嘛呢!還不把人送醫院!?”


    季臻跪在喬微涼麵前,手緊握成拳,卻不敢觸碰喬微涼,甚至微微發著抖。


    這是他第二次看見喬微涼倒在血泊裏,她的臉色那麽蒼白,眼睛緊閉著,脆弱得好像下一刻就會失去呼吸。


    她脖頸處的傷口猙獰可怕,血還在不停地往外麵湧,季臻不敢輕易挪動她。


    地上的血漸漸在他的瞳孔暈染出一片豔麗的紅,所有的理智都在這一刻崩塌,骨子裏的嗜血和殘暴在漸漸蘇醒,他必須做點什麽來讓自己平靜。


    目光一轉,季臻看見倒在一邊的周涵。


    就是這個女人一直揪著喬微涼不放,就是她傷害了她。


    周涵臉上全是血,嘴角甚至還殘留著一點血肉,這是她活生生從喬微涼脖子上撕咬下來的。


    得到這個認知,季臻已經完全控製不住身體裏的暴戾因子。


    緩緩起身,季臻走到周涵麵前,抓著她的頭發往地板上磕了一下,發出‘嘭’的一聲輕響。


    “靠!你也瘋了!”


    安若柏衝過來想抱住季臻,還沒靠近,就被季臻一拳掀翻在地,阮清關了煤氣出來,看見這場景,一時也不敢輕易上前,畢竟季臻的戰鬥力他是領教過的。


    季臻又把周涵的頭往地上撞了兩下,血從額頭流下來,看起來觸目驚心。


    阮清咬咬牙,和安若柏遞了個眼色,撲上去一人一邊抱住季臻的胳膊:“季哥,你先冷靜一下,先救微涼要緊,不要和女人計較,那邊還有孩子看著呢。”


    這場景,別說莫笙這個孩子了,就是阮清和安若柏回去估計都得做好幾天的噩夢。


    季臻甩開阮清和安若柏,還要動手,林淮穿著白大褂領著一群醫護人員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衝進來,直接跪在喬微涼麵前。


    “頸部因為咬傷撕裂,動脈有部分受損,失血量很大,右肩被水果刀插傷,暫時無法判斷是否傷及經脈,先止血送醫院。”


    幫喬微涼止完血,醫護人員把擔架攤開,剛想把喬微涼抬上擔架,季臻‘噌’的一下站起來,推開醫護人員把喬微涼抱起來,徑直走出去。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給小爺跟上去!?”


    林淮怒吼,幾個人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上。


    阮清拍拍安若柏的肩膀讓他跟救護車先去,自己則留在這裏處理後麵的事。


    林淮扒開周涵的頭發看了看,額頭頭皮有些擦傷破損,傷勢並不算很嚴重,簡單包紮後讓其他人抬走,順便把莫笙也抱著下樓。


    煤氣罐雖然已經擰上,可還是存在安全隱患,阮清先報了警,然後又給消防打了電話,等警方勘察了現場之後,還要細致的檢查一下是否存在其他的安全隱患。


    坐在救護車上,季臻一直抱著喬微涼沒鬆手。


    醫護人員又細致的幫喬微涼脖子上的傷口消了毒重新包紮。


    右肩上的傷口很深,雖然沒有傷及要害,可要拔出來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加上季臻要吃人一樣的表情,醫護人員默默地捏了把汗,小聲開口:“季……季少,我要幫喬小姐把刀拔出來了。”


    季臻沒吭聲,隻是看著他的眼神像刀一樣,恨不得從他身上刮下一塊肉來。


    “要幫忙嗎?”


    安若柏問,對這樣血腥的場麵有些不適應,某些不好的回憶襲來。


    上一世的今天,他是在天橋底下被人發現然後送到醫院的。


    他的腹部被捅了一刀,捅他的人說,他拿了自己不該拿的角色。


    那一刻,他就知道,隻要他還在圈裏混,肖默軒就不會讓他有出頭之日。


    說來也挺有緣的,那一天,他和喬微涼是被兩輛救護車同時拉到醫院的。


    隻是到了醫院之後,他就暈過去了,所以後麵的事並不是知道得那麽清楚。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什麽事忘記了,直到今天上午健身的時候他才記起來。


    他打電話給喬微涼,可是喬微涼沒接,又給阮清打電話讓喬微涼不要出門,卻被告知喬微涼已經出去了。


    和阮清一起出門,然後遇見季臻,安若柏一直在心裏祈禱,這一世,他已經改變很多事了,他沒有受傷,喬微涼應該也不會有事。


    可是在看見喬微涼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安若柏感覺自己的手腳都是冰涼的。


    無法否認,他很恐懼。


    他怕不管自己怎麽努力,到最後,其實什麽都無法改變。


    重活一次本來就是不符合生命自然規律的,他活著,對這個世界來說就是一種悖論,他改變了一些事情,卻導致這些事情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


    比如,在他上一世的記憶裏,喬微涼並沒有傷得這麽嚴重,可是現在,她傷得很重。


    如果喬微涼有什麽事,安若柏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的存在。


    他是不是不應該存在在這個時空?他是不是會給周圍的人帶來不可預知的災難和傷害?他是不是該放棄對肖默軒的仇恨像上一世那樣悄無聲息的死去?


    “唔!”


    喬微涼的痛呼拉回安若柏的思緒,回過神來,喬微涼肩上的刀已經被拔出來,醫護人員迅速幫她止血並包紮了傷口。


    喬微涼的臉色慘白,額頭上冷汗如雨下,可除了剛剛那聲痛呼,她很安靜,再也沒發出一點聲音。


    救護車的警鈴聲很大,安若柏可以聽見車上的醫護人員鬆了口氣,也可以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聲,可聽不見喬微涼的呼吸。


    他很怕,很怕在不知道的時候,喬微涼就會失去呼吸。


    救護車很快到了醫院,一下車,立刻有專業的醫療人員用急救擔架把喬微涼推進急救室。


    路上已經做過專業的急救,手術的時間其實並不長,可等待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對他們來說,都是煎熬。


    安若柏甚至覺得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手術室的門推開的時候,安若柏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了下來。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樣的結果。


    季臻就坐在他對麵,背脊挺直,如同接受過長期訓練的軍人。


    主刀醫師拉下口罩,露出一個疲憊的笑:“手術很成功,不過病人的傷勢比較重,還要在重症監護室觀察幾天。”


    “謝謝醫生。”


    安若柏艱難的開口答謝,季臻還是坐在那裏沒有任何的動作。


    直到醫護人員把喬微涼推出來,季臻才站起來,依然是站得筆直,沒有動作,隻安靜的目送醫護人員把喬微涼推進重症監護室。


    安若柏剛想問他怎麽了,阮清領著兩個穿著警服的人過來。


    “你好,我是市刑偵大隊隊長淩風,這是我的同事徐橋,我們想對剛剛在城西建設路十五號居民樓三樓二室發生的事做一個調查。”


    淩風說著拿出一個黑色筆記本,季臻掀眸睨了他一眼,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阮清連忙打圓場:“警察同誌,他是受害者的愛人,現在還沒緩過勁來,有什麽事你也可以問他。”


    阮清指了指安若柏,安若柏連忙壓下心底的恐懼和不安:“我們是一起進去的,警察同誌,有什麽問題我都會盡力配合。”


    淩風看了一眼,沒有強求,拿了筆開始做記錄:“你和喬小姐是什麽關係?”


    “我是聖庭旗下的藝人,她是我的經紀人。”


    “你是怎麽知道她在事發地點的?”


    “她是坐公司的車去的,司機知道。”


    “你到事發地點的時候看見了什麽?”


    “房間反鎖了,我們撞門進去的,屋裏有很重的煤氣味,小孩子被綁在椅子上,微涼被壓在地上,她……”


    “夠了!”季臻突然怒吼,兩眼血紅的看著他們,好像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


    “警察同誌,我們可以回警局配合調查,先讓傷者好好休息吧。”


    阮清和安若柏一人拉著一個往外麵走,淩風剛想說話,手機響了。


    “局長,我和徐橋已經到醫院了。”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淩風看了季臻好半天才回答:“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淩風看向阮清:“有人煽動輿論公開指出這件事和幾年前的車禍案有關,現在已經引起了民憤,局裏成立了專案組,將會對五年前的車禍案和這件案子進行深入調查,局長說,無論是誰,法律麵前,一律平等!”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側重對季臻說的。


    阮清和安若柏的臉色都是一變,阮清在心裏罵了一句粗話,轉身給何帆打電話。


    “發生什麽事了?”


    “之前審理車禍案那個法官因為賄賂被抓了,有人煽動輿論說之前的案子審理不公,法官刻意包庇凶手,階級矛盾被刻意放大,民眾很憤怒,公司樓下現在有很多人在遊行示威。”


    何帆的口氣很嚴肅,這件事現在已經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壓下來的了。


    不管是誰在後麵操縱輿論,要想平息民怨,他們必須拿出更有力地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除了自證,更重要的是要讓民眾相信這就是真相。


    要做到這點很難,畢竟那些容易被煽動起來的人,除了盲目跟風,更多的是想看熱鬧,不會有人真的在意真相是什麽。


    “微涼現在在重症監護室,就算醒過來,也沒辦法做什麽,我馬上給殷總打電話,問問他的意見。警方現在已經成立了專案組調查這件事,暫時不要做出任何回應,讓其他人也不要衝動。”


    “好。”


    阮清還沒來得及掛電話,殷席的電話就打來了,連忙接通,把剛剛發生的事又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屏住呼吸等了半天,殷席隻平靜的說了一句:“老狐狸坐不住了。”


    “……”


    殷總,現在不是老狐狸不老狐狸的問題,火都燒到眉毛了,你能不裝得這麽高深莫測麽?


    “殷總,我就像問問這件事,你是怎麽個意見,我們要怎麽應對才好?”


    “先按兵不動,看看老狐狸還有什麽後招。”


    “好嘞!”


    阮清語氣輕快了些,不管現在的情況有多糟糕,至少殷席這個掌舵人沒有慌,而且聽他這話,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些,既然如此,應該不用太擔心。


    喬微涼昏迷了三天才醒過來,眼睛看見天花板,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在醫院。


    唇角勾了勾,喬微涼都不得不開始有些佩服自己。


    又是一次死裏逃生啊。


    喬微涼,你是有九條命的貓麽?


    伸舌舔了舔唇,舌尖嚐到淡淡的鹹味,唇並不幹,應該是一直有人在幫她潤唇。


    脖子很痛,記憶慢半拍的湧進腦子,是周涵咬的。


    不敢轉動脖子,喬微涼眨了眨眼睛,就那麽躺著沒動。


    隔了一會兒,病房門打開,季臻提著保溫盒進來,先看了看點滴瓶是否正常,然後坐下來,摸了摸喬微涼的額頭,低聲開口:“醒了?”


    “嗯。”


    “清醒嗎?”


    “嗯。”


    “知道我是誰嗎?”


    “季臻。”


    得到正確的回答,季臻眼睛彎了彎,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季太太,你真聰明。”


    “……”


    “喉嚨痛嗎?”


    “不痛,脖子有點痛。”


    喬微涼坦白回答,新年初始又近了醫院,難道是去年的黴運還要延續到今年?


    “醫生說沒傷到聲帶,隻是傷口有點難看,配合治療的話,不會留疤。”


    “哦。”


    喬微涼的反應平淡,其實就算留疤也無所謂,她不需要出鏡,也不用靠臉吃飯,實在覺得難看,還可以用圍巾或者紗巾擋住,隻要不礙著她的眼就行。


    季臻把床搖高,又在喬微涼背後墊了兩個枕頭,然後把保溫盒打開,裏麵是香糯的瘦肉粥。


    右肩有傷無法動彈,左手又沒什麽力氣,喬微涼沒有強撐著要自己來。


    季臻喂了她吃了一口,慢慢的嚼碎然後咽下,盡管已經很小心,但還是牽動了脖子上的傷口。


    傷口撕裂的疼讓喬微涼皺了皺眉。


    “疼?”


    季臻問,眉頭皺得比喬微涼還深。


    喬微涼沒有回答,轉而問了一句:“小笙呢?”


    “再吃一口。”


    季臻沒有給喬微涼拒絕的機會,有些強硬的塞了一勺子粥到喬微涼嘴裏,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他不想談這個話題。


    喬微涼大概也能猜到他現在的想法,也沒追問,沉默著吃完大半的粥,直到感覺有些撐了才開口:“我吃不下了。”


    季臻放下保溫盒,抽了張紙巾幫喬微涼擦嘴。


    把紙巾扔進垃圾桶,季臻抬起喬微涼的手,無名指上的那個指環印淺淡了一些,可還是很明顯,無聲且隱秘的提醒著所有人,他們曾有過一段回想起來不那麽美好的婚姻。


    季臻從脖子裏拿出一個項鏈,上麵墜著他們的婚戒,他一直貼身放著。


    原本他想,等喬微涼願意重新接受他的時候,他再親手幫喬微涼帶上這枚戒指,可是經過這件事,季臻不想等了。


    明天和意外,他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


    他不知道他和喬微涼之間還剩下多少時間。


    生命可以很長,也可以很短。


    他不想讓自己抱著任何的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將那枚女戒從項鏈上接下來,親手戴在喬微涼手上,喬微涼有那麽一刻的抗拒,終究還是讓季臻幫她帶上了。


    季臻吻了吻戒指,抬頭,眸底是滿滿的溫柔繾綣:“季太太,無論你願與不願,愛與不愛,這一輩子,你注定和我糾纏不休。”


    “季先生,你這算強買強賣嗎?”


    “嗯。”


    季臻一本正經的回答,單手撫上喬微涼的臉龐,拇指輕輕摩挲著,帶起一片微癢和酥麻。


    “現在季先生可以親吻季太太嗎?”


    “我有可以拒絕的權利嗎?”


    喬微涼問,男人的唇壓上來,溫柔卻又堅定的做出回答:不可以!


    我不知道我會對你這樣的深愛。


    舍不得你受任何的委屈。


    害怕時光和命運對你有任何的苛待。


    如果可以,我希望時光可以倒流,讓我可以成為你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這樣便可以不錯過你所有的青蔥與美好。


    如果這樣的願望太過貪心,我希望無論在什麽時候遇見你,我都可以對你一見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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