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從牆上跳下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穆嫻彎了彎唇,抬起眼和他對視,「謝弭,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跟你鬧脾氣,你是不是覺得我非你不可了?」


    謝弭僵著聲對她道,「一女不侍二夫。」


    穆嫻頓顯一點難堪,未幾她一拳砸到他胸口上,怒罵道,「滾你娘的蛋!」


    謝弭被她打的一彎腰,嘴裏道,「先時你嫁皇後娘娘,我可以容忍,但是別的男人我無法同意,你早跟我……」


    「你再說!」穆嫻大喝一聲道,她的耳朵在發燙,燙的她說話聲都在抖。


    謝弭真說了,「你十五歲就是我的人了。」


    在某些方麵,謝弭和秦筱是一根筋,往往說出的話很讓人下不了台,偏偏他們自己不覺得。


    穆嫻瞬時一陣火起,抓著他一頓狠揍。


    這一晚謝弭被打的半死,叫人給抬了回去。


    要說穆嫻的婚事委實曲折,原本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卻沒成想那狀元郎竟是個負心漢,他早已有了妻子,這一朝做了官就想拋妻棄子,當真是陳世美轉世。


    秦宿瑜大怒,直接命人將他打入詔獄。


    穆嫻又變成待字閨中的老姑娘。


    不過她倒不著急,該吃吃該喝喝,閑的慌就去找秦筱玩玩,可好日子不長,秦筱懷孕了,整日要秦宿瑜陪著,她總不好再進宮礙眼,可憐她就隻能日日帶著她才養的那條大黃狗在街上溜達。


    整個鎬京的人見著她都要讓,誰也不敢開罪這位姑奶奶。


    奈何總有人喜歡在太歲頭上動土,譬如謝弭。


    不過這回他學聰明了,直接叫管家來請她,隻說是他父親想她。


    穆嫻這人雖兇悍,但對待長輩卻是極孝順,她當然是要去看看謝老。


    她入謝府直接進的後院,冬日鮮少出太陽,今日倒是個好天,謝老正坐在椅子上曬太陽,瞧她過來,嘴裏呃呃著甚是激動。


    謝弭就坐在他旁邊,氣定神閑的沖她道,「我父親多日沒見你了。」


    言下之意,並不是他想叫她來的。


    穆嫻提起下擺坐倒,先對著謝老笑笑,「謝伯父,我來看您了。」


    謝弭斟了杯茶給她,眼睛朝她身旁看,那條狗乖乖窩在她腳邊,老實巴交的,他笑一下道,「你竟也養起了狗。」


    穆嫻吹吹茶水,咂嘴道,「有的時候狗比人忠誠。」


    謝弭閉住嘴,盯著她不語。


    穆嫻不看他,側眸和謝老道,「我好些日子沒見伯父,瞧著精神頭又足了,府裏人照顧的真好。」


    謝老轉一下眼睛,指尖攢勁要向她伸。


    穆嫻趕緊遞上手,握住他的手道,「您有話要跟我說?」


    謝老又把眼睛望向謝弭,謝弭木著臉和他對看,半晌他伸出手搭到穆嫻手上。


    穆嫻眼角微抽,忍著怒火沖他笑道,「謝太傅沾我便宜?」


    謝弭老神在在道,「我隻是遵照父親的意思行事。」


    穆嫻不好在謝老麵前發火,陰惻惻的瞪著他,未幾她轉過頭對謝老道,「我想起來約了武館的師傅切磋,擔待不得,伯父我先告辭了。」


    她說完就溜。


    謝弭在她身後直直看著,也沒盼來她回首。


    他心內生出點惆悵,臉上也就灰下來,謝老的指頭在他手裏劃了劃,他順著那劃的字,念道,「提親。」


    --


    謝弭去穆府提親這事轟動了大半個鎬京,誰也沒想到當年信誓旦旦說不娶凶女人,竟親自去穆府求娶穆嫻。


    彼時穆嫻在院子裏練劍,瞧他被穆老爹喜滋滋迎進來,登時氣的拿劍直指他,「你來幹什麽?」


    殷夫人拍一下她的後腦勺,從她手裏搶過劍,道,「阿弭過來說親,你這麽凶神惡煞的是又想把他嚇跑?」


    穆嫻攥緊拳,「我們和他有什麽親要說,讓他走。」


    穆老爹將腳一跺,「嚷嚷什麽,阿弭這些年被你打的還少,他哪次還手了?」


    穆嫻挺直背,惡聲道,「我又沒求著他不還手,你們把他當寶貝,敢情我是你們撿來的!」


    穆老爹也隻是想緩和一下,沒想她會來勁,一時就又勸起來,「又在混說,你們少年人磕磕絆絆的過來,作何要喊打喊殺,阿弭說要娶你,你對著未來夫婿也不能如此。」


    穆嫻雙目睜大,「你答應了!?」


    穆老爹也睜大眼,「嗯!」


    謝弭立在旁邊掬著笑,「我父親一直催著我過來,就怕耽誤了。」


    穆嫻一口氣梗在喉嚨裏,硬聲道,「我不同意!」


    殷夫人連忙將她的嘴捂住,「阿弭,我和你伯父同意,她說了不算。」


    謝弭點點頭,牙花子都笑了出來,刺眼的很。


    穆嫻撒開殷夫人的手,紅著眼道,「他當年那般欺負我,你們都瞧不見?」


    穆老爹和殷夫人麵麵相覷,尷尬著聲道,「……都是你打他,從不曾他打過你,這話是不是說反了?」


    穆嫻背過身,「他嘴賤傷人,身邊紅粉知己無數,我怕我嫁給他管不住,沒得回頭出血案。」


    穆老爹和殷夫人身子一凜。


    穆老爹結巴著聲問謝弭,「阿弭,你你果真跟人亂來?」


    謝弭抬起衣袖,向他拜倒,「穆伯父,我從未有過除她以外的女人。」


    穆老爹、殷夫人、穆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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