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晚有一天要他理智消無,被我為所欲為。


    雨鳶那雙耳朵紅的滴血,「您,您腎虛,還是要節製些。」


    我聽不得這話,擺擺手道,「寡人虛不虛沒甚事,隻要他不虛就成。」


    雨鳶包著嘴連連笑,「您不害臊。」


    我害臊著呢,隻是臉皮厚,她看不清罷了。


    我拍著手道,「切記不能說是寡人要做的。」


    雨鳶對我拱拱眉,「就說是陛下讓給賢妃娘娘做的。」


    我搔了下手,憨笑道,「寡人可沒提。」


    我覺著穆嫻要暴怒,不過衣服到手了,她要打我,我受著就好。


    雨鳶溫笑著拉起我出了暖閣,還叮囑我道,「陛下,您出門兒要讓周公公跟著,可別亂跑。」


    我點點頭,「寡人省得了。」


    她便走了。


    --


    我吃過早膳自覺無聊,便往外散心去。


    我其實挺唾棄我自己的,五皇姐死了,我手裏終是不幹淨,秦宿瑜做的果決,他不懼親情,我卻是比不得他,我沒甚大本事,小打小鬧上我能占優勢,觸及到國本我沒他那般魄力,我是想留五皇姐一條命的,也就是想,我不會做。


    父皇說帝王註定孤家寡人,誰敢覬覦皇權,他就該死,無論親疏。


    我占著茅坑不拉屎,也就秦宿瑜隨我玩,要不然我早被轟下台了。


    「陛下,您還往獸園去啊……」周歡在我後麵囁嚅道。


    我微怔,我這就是下意識亂走的,沒想到就走到這裏來了。


    我暫住腳,定了會兒轉身準備回去。


    就見兩個小太監挑著水走過來,他們瞧見我,都忙跪下來磕頭。


    我問他們,「給猴兒喝水?」


    也不用喝這麽多吧。


    其中一個小太監回答我,「裴大人在栽種莊稼,奴才們瞧他辛苦,就替他擔了些水來。」


    我有些恍神,裴煦好像才歇了七八天,那身子將才好,這就下地了,委實刻苦。


    我挪著步要進門檻,周歡苟身在我旁邊道,「陛下,地兒有什麽好看的?禦花園裏的菊花開的正艷,咱去那邊逛逛吧。」


    我睨著他,「艷個屁,這都快過冬了,那些個花兒草兒的都掉的差不多你才呦嗬著寡人去看,早先怎不見你這般說?」


    周歡皺巴巴著臉,苦聲道,「這能冤枉奴才嗎?您日日躲在暖閣裏不出來,非得太子殿下在您才露麵,跟個深藏閨房的嬌小姐似的,奴才見您一麵都難,那花兒想承您露澤想了大半月,可不得枯了。」


    我兩眼一黑,張手擰他嘴巴子,「寡人寵你慣了,你是不是要上天?」


    周歡張著嘴亂叫,「哎呦!哎呦!陛下您輕著點兒,奴才早上才用雞蛋清敷了臉,嫩著呢,您別滑了手。」


    兩邊宮女聞聲竊笑陣陣,聽的我想發火。


    我待要發作,卻見裴煦從門裏走出來,他手裏還捏著一把土,身上穿的緋色朝服,麵容白皙秀氣,臉色倒還好,他呆愣的瞧著我們,半晌才醒悟過來,連忙跪到地上道,「微臣叩見陛下。」


    「駙,裴愛卿請起,」我鬆了周歡,背著手端正身道,「你身子還沒養好,怎麽就過來當值了?」


    裴煦側身站好,低聲道,「回稟陛下,眼下天冷了,這些裝稼都還沒長熟,大抵不能挨凍,微臣過來給他們做些防凍準備,也免得它們耐不住寒就死了。」


    我瞭然,便踏步過去朝田地走。


    周歡跟我後邊謹小聲道,「陛下,今兒宮裏換了新廚子,聽說會做小籠包,這天寒地凍的,不若回去吃吃熱包子。」


    我一偏頭,惡狠狠的瞪他道,「你閉嘴。」


    周歡癟了癟嘴,低頭不說話了。


    我再看向那田地,果見上麵鋪了些稻草,草中的泥巴濕漉漉的,約是剛澆過水。


    我問裴煦,「不是說莊稼怕冷,再澆水豈不是凍上加凍?」


    裴煦道,「微臣先用土將莊稼的根部埋深,土能養溫,但冬日缺水,如果不澆些水它們可能會渴死。」


    我點一下頭,見他手裏還攥著土,便也不好意思耽擱他,隻道,「你做你的,寡人隨便看看。」


    裴煦輕輕說是,旋身下地繼續埋土。


    他手下動作很輕柔,嘴角帶笑,那些莊稼在他手裏猶如乖巧的小娃娃,任他添衣加鞋。


    我看著也有點躍躍欲試的衝動,不禁脫口道,「瞧著有趣,寡人想試試。」


    裴煦微滯,他吶吶道,「這,這不太好吧……」


    周歡也急著跺腳道,「使不得,使不得啊!陛下您身體嬌貴,豈能觸碰這些粗鄙物事,這不是玷汙自個兒嗎?」


    我拽過他的拂塵,打到他的屁股上道,「寡人下地是體味民間疾苦,你阻攔寡人就是不讓寡人做明君,諂媚惑主,明兒就能把你送進大理寺。」


    周歡捂著屁股跳到旁邊,哭著道,「您可著玩,便把奴才往死裏作踐,奴才死了也好,到時還能去陰曹給先帝報報話。」


    嚇唬誰呢?


    我把拂塵丟還給他,譏笑道,「父皇在天上,你進陰曹也找不見人。」


    周歡急得來迴轉,還要勸我,我扭頭不睬他,直接站到地裏。


    我學著裴煦挖了一手泥土,看向他道,「這土軟和。」


    裴煦笑了笑,將手裏的土覆到一株莊稼地根旁,便有太監來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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