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翹起了二郎腿往沙發上一倚,抹了把頭發繼續說:“大概有一個多月前吧!有人拉了兩大塊紫檀木的原木料子過來,想讓老板親自加工出一對清朝宮廷風格的嵌螺鈿三角椅作為女兒結婚的嫁妝,那料子真是萬中無一的頂級材料,估計市價不低於三千萬,老板當時就很是高興便收了人家的訂金,約定三個月後來取,之後老板幾乎不分晝夜的去設計雕刻,可就在前幾天,老板突然暈倒在工作室內,大夫說是勞累過度需要休息,之後第二天就開始撓牆,邊撓還邊說“你給我出來,出來了我就不打死你”的這些話,每天差不多撓個兩三次,每次都是同樣的話,然後就是身體乏力,但一通檢查後的結果表示,身體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所以我就懷疑是不是傳說中的鬼怪,就自作主張的找人打聽到了你,想請你來看看是什麽情況,能不能解決”


    絡腮胡子講到這就沒下文了,我估計他也說不出更有價值的細節了,便點了點頭要求見一下他的老板,絡腮胡子沒有拒絕帶著我上到了二樓。


    長長的走廊兩側掛著幾幅抽象畫,我不知道價值多少,但卻實在欣賞不來,之後絡腮胡子推開了最裏麵的房門,在門口跟我比劃了一個小聲的手勢,便打開了屋內的一個小落地燈招呼我進去。


    臥室裏的裝飾很簡單,除了一張大床外就是一個超級大的書桌,書桌上摞著一大堆的書,還有很多紙張,由於離得比較遠我也沒看到是什麽內容,這間房間給人一種很冷清的感覺,但並沒有邪氣的存在,我走到床邊想看一下事主的麵相,但還沒等我靠近,那事主突然猛的起身,隨後快速的下了床,蹲在床邊的牆角用雙手開始刨地,雖然他的力道對那堅硬的大理石地板根本起不到任何損壞的作用,但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把我驚得往後退了幾步。


    我身後的絡腮胡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小聲的在我耳邊說:“又開始犯病了”


    這句話其實在我聽來是有點不敬的,我不知道這個絡腮胡在在這個家裏是什麽地位,但從他的語氣和打扮來看應該也不低,可是畢竟他稱此時正在奮力撓地的人為老板,既然是他的老板最起碼的尊敬是該有的吧?為什麽我在他身上感覺不到呢?


    是他和他的老板平時關係太好的緣故?還是另有其因?我不得而知,隻能先觀察一下蹲在角落中的事主,見對方身上並沒有太多不妥之處便扭頭問絡腮胡子:“你老板需要撓多久才能恢複正常?”


    絡腮胡子回道:“也就幾分鍾的事,估計快該好了,一會兒你就可以直接問他了”


    我點了點頭,耐心的看著角落的事主,隻見他左右手來回的在地上鬧騰著,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嘟囔道:“你在哪呢?給我出來,出來我就不打死你”


    我狐疑的向事主的方向走了兩步,他身上的確沒有任何邪氣存在,可他的舉動卻又似乎不太正常,說話的聲音雖說是個中年男子,但話語中卻又有一絲的憤怒,雖不太明顯,卻也被我聽出來了。


    我把手放在兜裏的通亭上,想看看他之前十天所遇到的事情,可就在這時,那個事主的身子猛的往後一栽直接躺倒在了地上,隨後他的四肢胡亂的抖動,就有點像是抽羊角風一般,身子也不住的顫抖,眼睛瞪得老大,翻著眼白看著站在離他不足兩步的我,那表情極為的恐怖,半張著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麽,我皺了皺眉,心中更是不解,這他媽的到底什麽情況?看著像是中邪,但他體內並沒有邪氣存在,莫不是真的有什麽病吧?


    間接性精神病?嗯!的確有點像,可精神病也不抽風啊!


    難道是間接性精神病外加癲癇?像!真像。


    我越琢磨越覺得這人是真有病而並非中邪,有病可得治啊!


    想到此,地上的事主似乎也稍微緩解了自身的病狀,最後抽了幾下又顫顫巍巍的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我身後的絡腮胡子見狀趕緊快步走到事主身前,將他扶到了床上,然後低聲跟事主也就是他老板說:“哥,我給你請了個半仙來,你有啥不舒服的就跟他說說,看看他能幫你不能,要是不行我再換個人”


    終於躺在床上的事主,病吟了一聲,無力的說道:“那你把燈打開,讓他過來看看吧!……對了,我讓你辦的事你辦了麽?”


    絡腮胡子衝事主點了點頭說:“你放心吧哥!都辦完了,現在家裏隻剩下瑪麗一個人了”


    事主閉上了眼睛,歎了口氣虛弱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去開燈吧!”


    他們倆說的話其實聲音不大,但似乎沒有想要隱瞞我的意思,所以每一句我都聽的清清楚楚。


    我心想,原來這個絡腮胡子是這個木匠的弟弟啊!怪不得沒有員工對老板的那種敬畏,不過話說回來,這絡腮胡子也有毛病,哥就哥唄,還稱呼為老板,這哥倆真是個奇葩,還有聽他倆說話的意思,貌似是原來這個別墅裏還有其他人,可能這個事主讓他弟弟把其他的人打發走了,現在就剩下那個叫瑪麗的了,我估摸著就是那個菲傭吧!


    正想到此,絡腮胡子按了床邊的開關,屋子裏頓時一片明亮,然後他扭過頭對我說:“鍾小仙人,麻煩你過來看看我哥,他這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趕忙點了點頭,走到了床邊去看事主,這一看不要緊,我先是驚訝,驚訝過後心裏“咯噔”一下,這……這個人……!


    床上躺著的事主他的長相竟然和坐在床邊的絡腮胡子如出一轍,很顯然兩人是對雙胞胎兄弟,要說不同之處就是兩人蓄的胡子有略微的差別,事主的胡子是臉頰兩邊多,下巴上的少,而他弟弟是臉頰兩邊的胡子少,下巴上的稍多一些,看著有點像是凹和凸的反麵感,這是讓我驚訝的,可隨後當我看到床上萎靡不振的事主臉上那紫一塊,黑一塊的斑塊,心裏立馬狂跳了起來,這尼瑪是屍斑啊!


    稍微懂點醫學病理的人都知道,這屍斑是人死後出現在屍體上的現象之一,是由於死後血液循環停止,心血管內的血液缺乏動力而沿著血管網積於屍體底下部位,透過皮膚呈現出來的暗紫色到紫紅色的斑痕,大多數是在屍體的背部,臀部,四肢之上,少部分的會出現在臉頰上,而這屍斑一般是在死後2—4個小時才出現,經過12—14小時發展到最高度,24—36小時基本穩定下來不再轉移,一直持續到屍體腐敗。


    可這現象隻會出現在人死亡後啊!怎麽這個三十多歲的大活人的臉上會有屍斑存在呢?


    莫非是?


    想到這裏,我趕緊坐在床邊,仔仔細細的看著眼前的事主,隨後翻開他的眼皮,看著他那有些渙散的瞳孔,隻見那黑色的瞳孔上出現了一道灰白色的細線,雖然顏色極為的淡,但也被我捕捉到了,果然是這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揚了揚發疼的脖子,站起了身。


    “鍾小仙人,我哥他?……”


    絡腮胡子見我的表情有些凝重,似乎有點擔心,想問些什麽,可看了床上的事主一眼欲言又止,最後直直的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久,最終歎了一口氣還是沒有說出後麵的話。


    “我們出去吧!給我安排個房間,今晚我住在這裏”


    我瞟了眼絡腮胡子,給他使了個眼色,隨後叮囑了床上的事主,讓他好好休息,其餘的明天再說,交代完畢,我轉身出了房門,絡腮胡子見狀,緊跟在我的屁股後麵,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鍾小仙人,我哥他到底怎麽了?”


    在我們倆走出了事主能聽到的範圍外,絡腮胡子迫不及待的拽了我一下,隨後問著。


    “你哥他現在狀態的確不太好,應該說是很不好”我沒搭理他,繼續朝著樓梯走去。


    絡腮胡子的腳步停頓了下,隨後又緊忙追著我繼續問著。


    “很不好?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隻能告訴你,他現在就是個半死人,如果不盡快找出原因所在,估計活不過十天”我腳下的步子沒有絲毫的停留,一步步的下著樓梯,朝著客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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