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局長吳長龍一麵給孟三爺通風報信,告訴他市委書記鄭一國改變了原本的打擊對象和計劃,讓孟三爺做好準備同時也算是自保,他害怕自己也被鄭一國作為犧牲品給犧牲掉。另外一方麵也嚴格按照鄭一國的意思開始打擊一些黑白不分的人,和之前一些警察一起喝酒吃飯的同僚劃清了界限。


    吳長龍不知道鄭一國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孟三爺知道,都是自己那個不中用的侄子孟大海把掌握了鄭一國和一批人的犯罪證據給弄丟了,錢,光盤,還有賬本都被別人從保險櫃裏麵給弄走了。雖然直到現在孟大海都不知道東西是怎麽被偷的,但是孟三爺知道肯定是李小猛搞得鬼。


    市委書記鄭一國為了他自己的性命和烏紗帽出賣自己不是不可能,這些政治人物本來就不是善類,根本沒有什麽原則可言,一群烏合之眾敗類。開始的時候孟三爺還想去找鄭一國商量對策,可是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鄭一國吩咐吳長龍做事連一個招呼都沒有和自己打,顯然是在故意躲著自己,這可不是什麽好的征兆。


    關鍵一點的東西在李小猛手中掌握著,鄭一國也無可奈何。而且孟三爺即使可以讓鄭一國回心轉意,也不是完全之策,隻要那些東西在李小猛手上,李小猛可以用無數種方式收拾自己,隻不過讓鄭一國動手是最省事的罷了。


    孟大海因為丟了東西,在孟三爺麵前頭都不敢抬,一直不吭聲。


    孟三爺看見他就一肚子的火氣,但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都於事無補。


    “大海,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嗎?”孟三爺沉聲問道。


    孟大海戰戰兢兢的點頭:“知道。”


    “那你告訴我怎麽挽回?”


    “鄭一國不跟我們站一條線上,要不再往省裏送點東西,找個更大的保護傘!”


    “啪~”


    一聲悶響,孟三爺又抽了這個不爭氣的侄子一巴掌:“問題都到這種程度上了,誰還敢收我的東西,誰敢?”


    孟大海啞口無言。


    孟三爺在房間裏麵來回踱著步子,嘴巴不停的抽搐著,腦海裏麵滿是當年帝雄林誌強屠戮他孟家的場麵。自己死裏逃生撿了一條命,一直混到這個地步,現在被李小猛給攪和得不可開交,而且李小猛現在還是和林誌強的帝雄站在一起的。他真後悔自己找了幾個不重要的飯桶去綁林誌強的女兒林玲,如果不是他們失手了,自己手裏現在就是有王牌了。


    “大海,三爺一手把你撫養長大,你知道三爺最大的心願是什麽嗎?”孟三爺歎了一口氣,看著孟大海問道。


    孟大海發愣:“權力?”


    三爺搖頭。


    “金錢?”


    三爺搖頭:“權財都會失去,人生就是一場戲。什麽樣的女人我沒有玩過,什麽樣的好吃好喝的我沒品嚐過?我到外省就是軍委的大佬也對我客客氣氣,在嶺南以前你三爺就是土皇帝。但是這一切都不是我最想要的,你知道我為什麽可以那麽卑鄙無恥的往上爬嗎?”


    “不,不知道!”


    “因為我要複仇!”孟三爺咬牙切齒,“當年我沒有能夠殺掉林誌強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但是,我殺了他的女人。逃脫了的他回來之後已經成為一個有著上百兄弟的大哥,把東南一帶和他有仇的人幾乎殺了個遍,我,我全家都被殺了。其實我不怪他,因為我先殺了他的女人。不過,江湖本來就是你死我亡的遊戲。現在到了這種地步,指望任何人幫都是假的了,江湖事情江湖了。之前是因為我不舍得我辛苦得來的一切,地位,金錢。其實,你三爺已經快六十的人了,那方麵的功能都基本沒有了,每天活得看似瀟灑其實與行屍走肉無疑,這一次,我要實現我最大的願望,林誌強一家必須死,我可以用一切作為代價!”


    “三爺!”孟大海嚇得說不出話來,他從來沒有見過孟三爺這幅表情。


    孟三爺拍了拍大海的肩膀:“大海,你離開嶺南吧,越遠越好。我不會再指望那些眼中隻有金錢利益的官場蛀蟲,我一定要林誌強,李小猛死!”


    “三爺,我不走!”孟大海竟然眼睛一熱,“我本來就是一個粗人笨蛋,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在哪個建築工地上抗水泥呢。你打我罵我都行,我不走,我他媽現在就帶人跟他們拚了。”


    孟三爺擺了擺手;“大海,我知道你這孩子不是關鍵時候出賣我的人。”


    “我可以出賣一切人但是絕不出賣三爺!”


    “所以你也是唯一的顧慮唯一的寄托,咱們孟家如果這一次都栽在這裏的話就斷後了。你得離開,為孟家留後。如果我沒能鬥得過李小猛和林誌強死在這我也認了,但是我要留著你,有你,將來就還有希望。”


    “三爺!”


    “聽話!”


    .......


    之前李小猛痛打了市委書記鄭一國兒子鄭盛的望月樓內,今天唯一的一桌被一幫西裝革履氣場十足的人給訂了下來,一萬一桌起的價格人家根本不放在眼裏,硬是給了五萬,讓他們這的大廚加菜。


    坐在主席的是身體微胖,異常白淨的一個老者。中國知名的國學大師兼美食家,另外一個身份為跨國大幫派青幫元老的郭冬令。


    郭冬令是一個美食家和收藏家喜歡美食和中國的傳統藝術品,當初來嶺南不是先辦青幫的事情,而是先到處尋找好吃的並且開始收羅嶺南地方上一些士紳擁有的好東西,隻要入了他眼睛的價格他都舍得開,如果有人不識相那他就讓人動手硬搶,幾乎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在望月樓裏麵坐著的都是青幫派在嶺南的重要人物,一共七人,其中郭冬令的學生耆華城坐在離他最近的位置。


    門外停著七八輛車子,還有二十幾個大漢站在外麵,都是一等一的大手。


    和帝雄地下錢莊的歸屬權之爭沒有像他們開始想象的那麽容易,李小猛租用的那個酒吧他們一直想弄下來,但是失敗了。帝雄的人態度太強硬,在嶺南的話事人周浩天甚至見都不肯見自己的人,更別提談判什麽的了。


    青幫的人在郭冬令的指揮下硬是向各個地下錢莊的人施壓,收取保護費,沒有誰敢不交,弄來了不小的利潤。但是控製著整個嶺南地下錢莊的還是帝雄,青幫的人根本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收獲。


    慈眉善目,戴著美食家國學大師帽子的郭冬令可不是軟柿子,帝雄的人不退讓,他當然也不怕。於是暗地裏麵搞了不少手段,和帝雄的人大大小小的已經火拚了不少次,雙方都死傷了很多人。


    服務員不一會就把武寅點的滿滿一桌子菜肴都是上齊了,郭冬令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動筷子,而是帶上了老花鏡,很仔細的看了一會。然後微微的搖了搖頭,這裏的菜和他之前吃過的樹大爹特色菜相比差距不小。望月樓的大廚還是拿過全國廚師大賽一等獎的呢,在郭冬令眼裏還是不行,對著麵前的一道鬆鼠桂魚聞了聞。


    郭冬令有點失望,但還是勉強的拿起了筷子,對在場的人說道;“開吃吧,邊吃邊聊!”


    坐在郭冬令旁邊,對郭老最為了解也最為忠誠的學生耆華城對正在上菜的一個服務生招了招手說道:“我不是在菜單上加了一道川江狗肉嗎?怎麽還沒上?”


    服務員愣了一下:“哦,出手正在做,馬上好!”


    “麻利點!”耆華城沉聲道。


    郭冬令最喜歡吃狗肉,望月樓本來是不做狗肉的,感覺太俗氣,但是人家一下子給了五萬,加幾道菜他們當然照做。大廚已經在廚房裏麵忙活著了,一捧火辣辣的狗肉很快就會出國。


    在場的七個人在青幫中地位都不低,吃飯的時候好像都沒有什麽情致。郭冬令更是隨便的嚐了嚐放下筷子酒再也沒有拿起來,這裏的菜不入他的法眼,手藝還不入他家裏請的那個廚師呢,也就等待會上來的狗肉再吃點了。


    “總部決定讓我們放棄這裏,退出嶺南,你們什麽看法?”郭冬令掃視了在場的人一眼,語氣很平淡的問道。


    “當然是執行總部的決定了,立刻退出嶺南。嶺南這邊本來就不是什麽重要的地盤,利益也很有限!”


    “利益多少倒是其次,關鍵是帝雄的話事人林誌強從國外回來,對我們進入嶺南地盤的事情大為惱火。開始製裁我們了!”


    “就是,帝雄掌控了很多大型的集團。其中包括雷鋼集團在內已經全麵斷絕給和一切和我們青幫有關係的公司提供鋼材,這造成了很多公司之間癱瘓,他們都對我們青幫有異議了。總部那邊的壓力很大!”


    “帝雄製裁我們,我們就不能製裁他們嗎?很多和他們合作的公司也需要從我們控製的集團采購原料,他們不仁我們可以不義啊!”


    “這樣做的話是兩敗俱傷,沒有好處!”


    “我看也是,總部既然讓我們撤退肯定是已經做好了重複的考慮了。帝雄願意和我們砰,但是總部的人不願意,他們帝雄的人寧願兩敗俱傷,但是我們不願意,不配他們玩才是對的!”


    在場的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態度基本一致,就是執行總部的命令撤出他們虎視眈眈的嶺南,避免不必要的爭鬥和損失。大家討論的很熱烈,但是坐在郭冬令旁邊的學生耆華城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顯然他是持有不同意見的。


    郭冬令看了大家的反應之後,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問道:“你們都吃飽了麽?”


    眾人一愣,麵麵相覷。


    “吃飽了就都回去吧,按照總部的絕對撤退。”郭冬令下逐客令。


    眾人不敢有異議,他們知道郭冬令不肯就這麽罷手,他不甘心。但是他們可不會留下陪郭老,因為他們沒有那個資本。郭冬令是青幫的元老,有話語權違背上麵的命令不會有什麽大礙,但是如果他們違背幫規可是會嚴處他們的。


    “先生,你們點的川江狗肉好了!”服務生端著一個大盆上來。


    耆華城擺手:“放下吧!”


    服務生小心翼翼的把狗肉放下,發現桌子上的人走了一大半隻剩下兩個人,但是也沒有說什麽,趕緊下去了。這些人外麵那麽多保鏢,不能得罪啊。


    “郭老,您嚐嚐這的狗肉!”耆華城恭敬道。


    郭冬令再一次起筷,夾了一塊冒著熱氣粉嫩的狗肉放進嘴裏,細細的咀嚼了一會,歎了一口氣:“哎,不過爾爾啊!”


    顯然,這家的大廚做的狗肉沒有能夠征服郭冬令的味蕾。


    耆華城已經習慣了郭老的挑剔,自己也是半個美食家,知道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吃飯已經不再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因為很少有菜肴能讓他們滿意。就像一個電影大師看一個大學生拍的dv視頻一樣,一萬個裏麵恐怕也沒有一個能讓他滿意的。


    “郭老,你真的打算違抗總部的命令留在嶺南?”耆華城問道。


    郭冬令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搖頭道;“不是違抗命令,也不留在嶺南。隻是我不能就這麽走了,如果帝雄所謂強硬一點我們就退讓,那麽青幫擴張的計劃就永遠不會實現。我會走,但是不是現在。在青幫幾十年了,我必須為青幫做點事情再走。”


    “做什麽,怎麽做?有用麽?”耆華城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郭冬令爽朗一笑:“既然得不到嶺南這塊地盤,那麽明地裏麵我們撤退了,暗地裏麵把這個地方給他攪渾。給帝雄點教訓,反正是結下梁子了,幹脆結的深一點,這樣以後我們青幫的人才會不這麽隨便退讓。競爭本來就是要流血的,我得讓兩方麵的人都憤怒起來。青幫這些年太過保守了,已經缺少了昔日的霸道,我要放把火把它給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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