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好像鬧大了。金簪腦子一瞬間劃過念頭,不過她也沒有瑟縮和稀泥的打算。


    想想也是,侯府繼承人,皇城守衛長,在皇上麵前——被刺殺,這事兒,本來也小不了。


    太陽漸漸大了,皇上就近去了承壽宮內坐著。


    暫無人住的宮殿透著荒涼,皇上坐在主位上歪著,扇子扇著,竟也有幾分沁涼。


    太後匆匆來,妝都花了幾分。她明顯在路上也聽了些詳情,麵上現出幾分不在掌控內的慌亂。


    陪在太後身邊的,除了姑姑,還有鄭德成鄭二公子。


    鄭二公子先是看向金簪,見她安全,才呼出一口氣,安心的樣子。


    皇上見著懶洋洋地露出一個笑,兩個字:「解釋。」


    兩個力氣大的公公已經接手了押小兵的任務,皇上的話一出,兩個公公把堵在小兵的抹布抽開。


    小兵立刻悲憤地瞪著金簪:「柳將軍死了!在被押送的第二天,突發痢疾,這個理由你信嗎!你不得好死!!」


    皇上:「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小兵翻來覆去還是這幾句,皇上聽厭了,懶散勁上頭,揮揮手,公公就把小兵的嘴再堵住了。


    皇上:「慎刑司。」


    暗處一個宮女躬身道:「初步檢查,匕首上含劇毒,可致人昏迷,乃至死亡。」


    宮女說完後,沒人知道她是在原處,還是已經離開。


    一片沉默。太後惶恐地瞪大眼,鄭德成則擔憂地看著金簪。


    皇上眼神一掃太後和鄭家公子:「說。」


    太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搖著頭,喃喃說「我不知道」。或許毒殺刺客對她來說太遙遠了。


    而鄭德成也紅了眼眶,遙遙看著站在皇上身側的金簪,說話間不免哽咽出聲:「……我不該受柳家蒙蔽,請遊姑娘去見他。我明明,喜歡遊姑娘,卻讓姑娘遭受如此大的危險。如果她有事,我如何能苟活於世?」


    皇上一句話都懶得說了,從腰間抽出一把防身匕首,丟在地上,鄭德成麵前。揚了揚下巴。


    ——想死來證明清白?去吧。


    太後驚得瞪大眼眶,表情都不知道該怎麽擺了。鄭德成眼眶更紅了,顫抖著手去拿匕首。頓了頓,拿匕首的手穩住,深呼吸一口氣,朝心口刺去——


    最後一公分,在旁守著的公公把鄭德成按住了。


    就是力道沒控製住,鄭德成的左臂被劃了一道,鮮血淋漓。


    鄭德成沒說話,隻是流淚。


    鐵鏽氣不可避免地瀰漫,金簪一瞬間也被鎮住了,下意識偏頭看向皇上,皇上依舊是懶洋洋的。


    ……莫名多了分深不可測的氣息。


    太後嘆一口氣,搖頭道:「若論關係,柳家還是遊姑娘祖母的母家。與鄭家的關係,也隻是因駐守京城,於先帝在時,予哀家一些助力,保聖上登基即位,不被吳家裹挾,僅此而已。」


    頓了頓,太後繼續道:「柳家做了錯事,憑律法責罰,小柳因體弱病故,理應如此。柳家知錯不改,錯上加錯,陛下如何罰他們都行。隻是德成的心意,和上一輩的齷齪又有什麽關係呢?」


    見皇上懶怠而毫無動容的樣子,太後十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懇求道:「……還請陛下慈悲。」


    皇上挑出弦外之音:「他的什麽心意?」


    太後:「他喜歡遊姑娘。」


    皇上:「哦,所以呢?」


    太後抿了抿唇:「哀家知道遊姑娘與徐二郎有定——」


    袖腳一沉,太後低下頭,是鄭德成抓住她的袍腳。


    他的左手手臂還在流血,這一抓,鮮血更是濡濕他的半邊身子。


    但鄭德成隻是哀求地看向太後:「姑母,別……」


    ——不要說,不要挑破,求求。


    太後顯然也看懂了,但太後其實有著與皇上相同的冷漠,甚至是冷酷。或者說,皇上身上的那份冷酷,是遺傳於太後的。


    總之,太後冷酷地說完:「為了讓德成死心,也為了讓陛下安心。還請陛下下旨,定了遊姑娘與徐二郎的定親。」


    皇上想了想,沒有問太後為什麽沒借著「助登基即位」這個點索要好處,而是突然發問:「不定親呢?」


    太後緩緩搖頭:「雖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實際上,萬事皆是左右不定,自有權衡。如果不和徐家定親,那接收柳家、鄭家、乃至林家的勢力,大抵會是遊姑娘最好的選擇。」


    皇上聽完,一言不發,起身往偏間去,眼神示意金簪跟上。


    其他人並沒有被允許前來,隻有兩個人。


    偏殿採光一般,有些昏暗。


    皇上拉了個椅子給金簪坐,再給自己也拉一條椅子。


    坐下後,皇上才低聲開口:「文懿前幾天也有寫信給我,說你管兵不易,若是我正式下旨定親,你可以接管徐家在京的所有勢力,能避免鄭二的事再發生,他也能在北疆心無旁騖地與牧狄對戰。但我隻想問你的意見。」


    意見……金簪坐在椅子上,沉思。


    事情太突然,節奏太快,她幾乎成了旁觀者。隻有現在,才能真正開始思索。


    一開始,她沒有和徐文懿定親,祖母甚至不會讓她出門。相約定親有部分原因是權宜之計。


    而現在,她已經不會被祖母拘束住了。她和徐文懿的牽絆,其實也隻剩短短一冬的那點相處,還有一個他崩壞黑化,看她卻依然繾綣如水、對她依然克製守理的隨波逐流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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