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遜有些懊惱一時的不經大腦,跟一個刺客吃起醋來,「我可沒聽見,不過是不是我不這麽說你就會留下這個美男消受一番,嗯?」


    九姒挑了挑眉,「我嫌自己活的太長嗎?」


    黎遜卻突然想到,「如今於太守傷重,這燕州郡可沒人能擋得了你了。」


    「是時候該辦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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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想法雖說驚世駭俗,但也不是沒有過,我之前曾翻閱前朝的典籍,也曾提及過飛蝗的治法,但不知為何後來又被人刪去,想來也是頗為古怪,難道是為了故意隱藏什麽?」黎遜淡淡道。


    九姒認同的點了點頭,「為今之計是要掃除一切障礙,確保此事能夠萬無一失。我相信一定有些用處,可以在小部分地方先行試一試。」


    夜晚一群人來到一處農田,九姒命人秘密挖坑,深幾許,五步一坑,每坑旁邊站立一人,頭戴幕離,包裹嚴實。如今燕州郡全部在九姒的掌握之中,其餘官兵也都在路旁原地待命。


    九姒稍等了一會兒,夜空之中聲響越來越大,這蝗蟲實在厲害,可以連日連夜飛行不容小覷。黎遜握了她的手道:「放心吧,此次一定能夠成功。」九姒心中溫暖,夜色中看不清楚彼此的麵容,卻還是能感受得到他注視的目光。


    「聽我口令,點火!」九姒一聲令下,眾人紛紛將坑中的火把點著。


    一下子整片麥田中一片火光,九姒早已命人將這片被飛蝗糟蹋過的糧田清理好,確保不會引火災。


    隻聽得空中飛蝗慢慢向這裏聚集,遠處卻傳來一陣嚎哭,九姒皺了眉,對身邊的人道:「何人在此喧囂,你去看一看。」


    火光早已將路邊照亮,黎遜看向遠處,應是無知的村民在試圖阻攔,黎遜對身邊侍衛道:「讓這些村民都閉嘴。」


    他生怕飛蝗被這些噪音所影響,壞了大事,倒是可就不隻是哭這麽簡單了。


    九姒一心專注於前方,並未出聲阻止,她相信黎遜一定有辦法阻止。那些飛蝗慢慢的向著火光飛去,那些官兵此時才覺得大人讓她們穿著嚴實是何道理了,這些飛蝗大批向下飛,撞在身上還是有些疼的。她們手中都拿著鐵杴,飛蝗向著亮而去,被火燒死或燒傷,皆落入火坑之中,待到一定數量,便在坑中放下幹草,坑中火燒的更旺,之前不放幹草便是怕坑中溫度太高飛蝗不敢接近,這些官兵便拿起鐵杴掩埋,確保最後那些蝗蟲不會將大量的卵留在坑中。


    慢慢的空中的聲音越來越小,火光照映下,九姒臉上透出笑意,黎遜心中也不少。兩人很晚才歸,黎遜侍衛來報那些刁民已經處置妥當,黎遜點了點頭。


    回到府邸,兩人在門口站立許久,九姒想說些什麽,卻又覺得什麽都不必說,黎遜慢慢轉身向自己住處走去,兩人背對著走,九姒腳步停下,迴轉來道:「一人睡不太習慣了……」


    黎遜腳步一滯,九姒幾步走了過來,從後麵抱住他的腰,他的身體向前一傾,而後轉身抱住她,「以後莫要再這樣不顧安危了,上次在黎府是這樣,這次也是,你膽子大的讓我揪心。」


    「難以想到主上也會有這般沉不住氣的時刻,我命硬,一般的小災小難是沒辦法困住我的。」


    黎遜有些別扭道:「你不是說在這裏不把我當主上嗎?」


    九姒抬起頭來,「那我該叫什麽?」說著還抓了抓頭想了想,「黎公子?黎少爺?」


    黎遜本就臉皮薄,一聽她又在消遣自己,便鬆開了手表示自己不滿意,九姒笑了笑,扯住了他的前襟,兩人又靠的極近,在他耳邊柔聲喚道:「黎郎……」


    黎遜身體一震,隻覺得她的聲音她的一切都這樣讓人慾罷不能,魅惑的喚著他,仿佛要把他的靈魂也吸進去,黎遜不由自主的喚著她的名字,「姒兒,姒兒……』一聲一聲打在他的心上,纏繞在舌尖。


    在黎遜的屋子裏,兩人什麽也沒有做,隻靜靜地躺在一起,黎遜卻覺著比在長信宮的每一夜都過得舒心。


    他真想什麽也不做,就這樣等到黎明。九姒近幾日都沒有睡好,已經進入了夢鄉,黎遜借著窗外的光亮看著她精緻的臉,現在的九姒越來越讓他迷戀,也越來越讓他不安,從沐王府到現在,她的腳步從未停止,而自己卻越來越私心的想將她藏起來。


    此夜,沐王府裏,餘水敲了敲書房的門,沐清停筆讓她進來,餘水拱手道:「啟稟郡王,主子在燕州郡一切已經安然無恙。」


    沐清一直擔憂九姒的安危,這下才算放下心來。「不過……」餘水吞吞吐吐道。「黎遜好像也去了,如今正與主子在一起,我們的線人來報說那男子自稱是主子未過門的夫君。」


    話音剛落,沐清手中的毛筆應聲而斷,摔落在宣紙上,上麵的墨汁很快將還未完工的畫暈染,沐清失神地望著這殘畫,隻有所畫人的那雙眼睛還可辨別,妖嬈含情的望著他,可這一切不過是他臆想出來的,因為九姒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就算是有,也隻是在他的夢中出現過。


    「她未過門的夫君隻有我一人,何來的別人,定然是你的人聽錯了。」沐清的語氣似毫不放在心上,可聲音中總帶著一種克製的憤怒。


    餘水張了張嘴,沒再說,主子的後院安寧也是她的心願。


    餘水出了門去,仿佛從未有人來過一般,沐清將一張新的宣紙鋪開,又重新作畫,卻每每折了筆去,沐清在心裏道還掩藏什麽,其實你是清楚的,你是恨的吧?再怎麽偽裝也瞞不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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