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力量出神入化的細緻掌控,流雲山上能做到這件事的,唯有席冶。


    偏偏對方一改之前的喜愛,莫說用掌心托著,連抱都沒再抱白雀,直接把昏沉沉的毛糰子交給了他。


    0028適時冒頭:「看吧,反派,喜新厭舊。」


    顧琮心底卻有一個聲音道,從頭至尾,被異仙席冶認可的那隻白雀,是他,也隻有他。


    雖然這麽想可能有些自戀,但眼下,他更願意跟著直覺走,成功救下一條原著裏註定死亡的生命,顧琮腳步愈發輕快:「我們要養它嗎?」


    夜晚的流雲山可不是什麽安全地界。


    「隨你,」輕輕瞥了那白雀一眼,席冶推開房門,「反正它夠傻。」


    未開靈智,全憑本能,無法認知,當然也不會發瘋。


    流雲山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禁地,位置偏僻,環境閉塞,然,常言道,富貴險中求,每隔幾年,總有些被逼至絕境的修士來此,躲避追殺、尋求突破……等等等,前仆後繼,最後皆瘋的瘋死的死,平白壯大「異仙」的凶名。


    是故,這流雲山裏,總能見到些散落各處的儲物袋,席冶懶得尋,更懶得找,根係發達的藤蔓們對此卻很有興趣,每次都會挑些最幹淨的給他,再將剩下的如獵物般纏緊絞殺,吸收溢散的靈氣當養料。


    席冶袖裏幹坤的造詣也隨之日漸精進。


    隨手在桌上一抹,件件紋路精巧的法衣便憑空出現,整齊堆放,可惜,此刻站在屋子裏的兩人,竟沒一個關心這堆布料的價值連城:


    席冶是不在乎,顧琮則是忙著把白雀放進窩。


    太清楚麵對顧琮時該如何做,才能張弛有度,卸下對方心防,席冶體貼退到屋外,虛虛倚著門,等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忽道:「你的胸口,以前有胎記嗎?」


    胎記?


    什麽胎記?宋鶴的嗎?


    仔細翻了遍原主的記憶,顧琮如實:「沒有。」


    無論是他,還是宋鶴。


    「沒有嗎?」隔著扇門,青年的聲音有些模糊,描述卻很清楚,「鎖骨斜下方一點,靠近心髒的地方。」


    下意識地,衣服穿到一半的顧琮抬手摸了摸。


    他想起山洞裏,青年最開始看自己的眼神。


    席冶,是在找什麽人嗎?


    「真的沒有。」隔了幾秒,屋子裏才傳來少年的回答,音色亦不再像第一次那般清亮。


    所以,伴隨了顧琮幾世的胎記並非天生。


    「這樣,」大抵明白對方在別扭什麽,席冶慢吞吞,笑,「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看花眼?


    存心拖長的語調,無形間營造出一股曖昧親昵的繾綣,顧琮想起自己這身體一寸寸,皆是由席冶雕刻,指腹下的皮膚頓時冒了煙,熱得要命。


    「叩。」


    「叩。」


    許是半響沒聽到他動作,房門外的青年屈指敲門,一下一下,悠悠:


    「不會穿?」


    「需要幫忙嗎?」


    第144章


    擁有原主宋鶴的全部記憶, 顧琮當然知道該如何穿衣束髮。


    可身為一隻肥啾,他卻不該知道這麽多。


    昨晚依偎在席冶身旁睡著時是深夜,再睜眼已是晌午,此刻, 外麵的天仍然很亮, 青年的影子斜斜打在門上,隨性, 懶散, 卻一直沒離開,透出股難得的耐心來。


    「看來是不需要。」就在顧琮準備開口回話的前一秒, 被他注視著的影子忽地變小,席冶直起身,淡淡:「離太陽下山還早, 你慢慢穿。」


    噌地,下線許久的1101再次詐屍:「欲擒故縱!套路深!」這人擺明是掐準時機逗小孩玩, 釣來釣去累不累?


    可話說回來,星見草、白雀、「宋鶴」, 種種馬甲背後, 居然真的是顧琮,天知道它看到某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時, 到底有多震驚, 甚至忘了八卦。


    仿佛要一口氣把先前沒說的話都補回來,1101一疊聲:「所以這個世界顧琮還在?穿越?重生?你們早就認識?不對啊,我完全沒檢測到他的靈魂波動。」


    「而且,」聯想到原著中的結局, 它音量漸低, 【如果顧琮是宋鶴, 那是他……】背叛了你嗎?


    隨意找了個陰涼處坐好,席冶抬起指尖,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原著是原著。」


    【我相信他。】


    1101:「哪怕結局是你親眼所見?」


    席冶:「哪怕結局是我親眼所見。」


    「這一點都不像你,」1101嘀嘀咕咕,沒一會兒,又自己否認,「不不不,這樣反而更像你。」


    至情至性。


    看似複雜,實則簡單到極點。


    略顯遺憾地,它嘆:「我還以為你會心存芥蒂,演他幾十集虐戀情深的偶像劇。」畢竟,在席冶識海零星與自己共享的畫麵中,男配宋鶴——或者說顧琮,當真結結實實刺過宿主一劍,傷得對方鮮血淋漓。


    似有若無的眩暈感來襲,席冶微微合眼,自嘲般,勾唇:「沒辦法,就當我是戀愛腦吧。」


    1101卻明白,對方比任何人都清醒。


    正因為清楚記著顧琮的好,記著顧琮的本性,席冶才願意、才敢去質疑,質疑早早發生過,被白紙黑字寫就的命運。


    「嘶。」


    同一時刻,顧琮在臥房裏扯了頭髮。


    剛剛他借著席冶的眼睛確認過,這具新身體,臉雖然是他的臉,頭髮卻比現代更長,顧琮本打算模仿白雀初次做人的笨手笨腳,現在,不用模仿,完全是本色出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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