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安寧鎮的時候,整個鎮政府裏卻是空蕩蕩的,除了幾個留守人員其他的人全都不在。


    “你們葛書記呢?”惠寶滿叫來了一個留守人員。


    “葛書記今天去內陽村了。惠書記,葛書記知道你們要來,他說大概傍晚的時候能夠回來。”


    現在這才中午啊。


    還得等他幾個小時?


    雷歡喜眼珠子轉了轉:“惠書記,我看我們幹脆也去內陽村好了。”


    麵包車載著一行人直奔內陽村。


    一路上寧安鎮的荒蕪給所有第一次來到這裏的客人帶來了視覺上很大的衝擊。


    隻能夠看到有些田裏稀稀疏疏的種植著一些果苗。


    朱晉岩帶著這個地方的傷害很直接的告訴了車子裏的每一個人。


    一進內陽村,已經提前接到消息的村支書季文斌早就在村裏裏等著了。


    “葛春榮呢?”惠寶滿一下車就問道。


    “在村東頭的老尚家,正在那裏發火呢。”季文斌小心翼翼地說道。


    “發火?”惠寶滿皺著眉頭問道:“為什麽發火啊?走,邊走邊和我說。”


    季文斌也是歎了口氣:“老尚這個人啊,平時就愛打麻將,這不出事後嘛,天天在家玩麻將。前次爭取到的信用社的貸款,沒幾天就輸了個精光。他又讓自己的二小子再去貸了一筆款,又招呼了幾個人去自己家裏賭,這不今天正好被葛書記給撞上了?”


    來到村東頭的老尚家,已經圍了一大群的村民。


    惠寶滿分開人群走了進去。


    一張桌子被掀翻了,地上到處都散落著麻將。


    幾個人低著腦袋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年輕的葛春榮書記聲色俱厲的在那裏痛罵:


    “你們爭點氣好不好?你們爭點氣好不好?貸款是給你們重新種植果樹的,不是給你們用來賭的。鎮裏幫你們爭取到這些低息貸款不容易啊。你們知不知道,銀行和信用社早把咱們寧安鎮當成高危貸款群體了。我是求爺爺告奶奶才讓他們點頭的啊。你們呢?看看你們的這個樣子,賭,除了賭還是賭!老尚,你自己的貸款輸光了,又動用了兒子的指標?再輸光了呢?你還有沒有指標了?將來怎麽辦?老婆兒子一大家子怎麽辦?你自己喜歡賭也別禍害別的村民!”


    老尚低著頭,那樣子就好像是打定主意了,自己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罵吧,罵吧,愛怎麽罵就怎麽罵,反正罵完了也就是了,你又不可能一輩子待在內陽村。


    “小葛啊,注意態度。”這個時候惠寶滿開口說道。


    葛春榮這才注意到惠書記和客人們居然已經來到了這裏:“惠書記,我實在是生氣啊。我態度不好,我道歉。但他們再繼續這麽下去,今年又全完了,還怎麽能夠恢複經濟啊。”


    “這個待會再說,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客人們。”


    等惠寶滿一一介紹完了客人,葛春榮抱歉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還讓你們大老遠的跑到這裏來看笑話。走,我們先回鎮裏再說。”


    “別啊。”雷歡喜卻出人意料地說道:“我看這裏就挺好的。村民們來的也挺多。季支書,我們村裏平時召開村民大會都是在打穀場召開的,你們這有開會的地方嗎?”


    “有,有。”季文斌趕緊回答道。


    “那麻煩你去通知一下村民們,三個個小時後我們召開村民大會。”


    “哎,好,好,我這就去召集。”季文斌雖然奇怪為什麽要三個小時後才開會,但還是很快去辦了。


    雷歡喜笑著把地上的麻將牌一張張撿了起來,然後對老尚那幾個村民說道:“玩兩把?”


    啊?


    所有的人都麵麵相覷。


    本來葛春榮就為了這事大發雷霆了,現在雷歡喜居然還主動要讓老尚他們打麻將?


    老尚那幾個村民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葛書記,你看我是客人,平時也挺喜歡打麻將的,這不還有三個小時才開會嗎?正好可以玩上幾圈的。”雷歡喜笑嘻嘻地說道。


    葛春榮的心裏大是不滿。


    這個雷總在搞什麽啊,自己在訓斥村民不要賭博,他倒好,直接要求和村民們賭上了。


    可是惠書記在這呢,他都沒說什麽,自己能夠發表什麽意見?


    惠寶滿其實這個時候心裏也是很好奇雷歡喜想做什麽的,略一沉吟:“既然雷總想玩,那你們就陪他玩玩吧。”


    還是難以置信的老尚帶著兩個村民一起小心的坐了下來。


    “玩多大啊?”雷歡喜一邊沏著牌一邊隨口問道。


    一摸到牌老尚立刻來了精神:“我們鄉下人還能玩多大,10塊錢一個底,5塊錢一個花唄。”


    “挺大了。”雷歡喜笑了一下說道:“幹脆再玩大點,20塊錢一個底,10塊錢一個花。”


    老尚和邊上的村民交換了一下眼神:“成,玩牌誰還會嫌大啊。”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場特殊的麻將開始了。


    幾張牌過後,雷歡喜忽然順口問了一句:“對對胡有番嗎?”


    “有,有呢。”老尚一點都不在意:“能做番的全都算。”


    “成。”雷歡喜摸了一張牌,把牌朝著桌子上一倒:“對對胡,6花自摸,咱也比太大了,花番不算,就算兩番,320一家。”


    “啊!”


    “獨吊清一色,自摸,巧了,又是6花,三番,640一家。”


    “啊!”


    三個小時不到。


    老尚和那兩個村民發現自己的口袋裏全都空了。


    雷歡喜的麵前堆了厚厚的一疊錢。


    “沒錢了?”雷歡喜朝他們看了看。


    “沒了。”老尚和那兩個村民幾乎就要哭了。


    本來和老尚他們一起玩,後來因為雷歡喜上桌沒有參與的那個村民暗自慶幸。


    媽呀,還好自己沒有去賭啊。


    這哪裏是什麽大老板,簡直就是跑來了一個賭神啊!


    從頭到尾就看到他在那裏胡牌了!


    雷歡喜抓起了那厚厚的一疊錢,朝著葛春榮的手裏一塞:


    “葛書記,賭博是不對的,這些賭資我全部上繳,另外,這裏有多少錢,我都交給鎮政府雙倍罰款。明天就交。”


    這?


    這算是怎麽一回事?


    這變化也未免太大了吧?


    抱著一大疊錢的葛春榮怎麽都反應不過來這到底是怎麽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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