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拚殺,倒真被趙烺殺出了一條缺口。


    隻是慌不擇路之下,趙烺拉著秀秀也沒怎麽辨別方向,撒腿就向麵前的一個開闊地衝了過去。


    一貫道諸人開始有些愣神,但在帶頭之人的一聲厲喝之下,還是硬著頭皮追了上去。


    混亂的場地上終於迎來了片刻寧靜,隻是這份寧靜沒有持續多久,一道有些獻媚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護法,我們怎麽辦?”


    “跟上他們,但要保持距離注意不要讓他們發現了!”


    錦娘一聲令下,一行人便沿著趙烺等人逃離的方向跟在一貫道諸人身後不遠處,悄俏地摸了上去。


    趙烺抱著秀秀一直向前,隻是奔逃了小會兒卻猛然間發現了不對。


    此時所走的似乎是一條岔路,愈往裏走道路愈發荒蕪狹窄了起來。


    行至最後,腳下全是荒蕪的枯草與低矮的小樹,再也分不清前進的方向了。


    “秀秀,我們接下來該往哪走?”


    心中無奈,趙烺隻能將速度降下來了少許,帶著希翼的目光看向秀秀。


    “哥哥,我也不太清楚!”


    秀秀轉過蒼白的臉龐看了看四周,有些迷茫地說道:“這地方的地理環境我隻是聽婆婆講過,但隻卻沒有走過一次,所以也是不大清楚!


    依我看隻要方向是往山下去的那就沒錯,哥哥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也好,那我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趙烺緊了緊秀秀身子,加快了前進的腳步。


    隻是就這一會兒放緩速度的時間,身後的一貫道諸人竟又追了上來。


    “都給我上,門主說了抓住此人賞銀萬兩,兄弟們給我衝!”


    帶頭之人一聲厲喝,一貫道諸人頓時徹底瘋狂了起來。


    他們手持利斧眼神赤紅地向趙烺衝來,趙烺身子疲乏再加上一直抱著秀秀,竟然一時間被拉近了距離追了上來。


    “哥哥,快將我放下來你自己逃命吧!”


    “你這丫頭說什麽傻話,你是我妹妹我怎麽可以把你丟下一個人苟且偷生!”


    秀秀此時虛弱的狀態她雖然沒有言說但趙烺已看出來端倪,眼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趙烺知道她定是強自使用蠱力透支了身體所致,更加不會在這個時候放下秀秀了。


    二人速度不快,不一會兒就被身後諸人追堵圍了起來。


    “殺!”


    這個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就沒有什麽好言相向的必要,趙烺脫下衣衫將秀秀綁於背後捆緊,便手持長刀向這些邪徒狠狠砍了過去。


    萬兩白銀可說是一筆巨款,足以讓普通人過上好幾輩子的富貴生活。


    這充滿誘惑力的空頭支票徹底衝昏了這些邪徒的頭腦,他們已忘了此前被趙烺雙刀支配的恐懼,高舉著短斧又衝了過來。


    “真是不知死活!”


    此次前來苗疆聖地,本想著不會起太多波折。


    可是不曾想竟然一波又一波的敵人接踵而至,已是徹底將趙烺的怒火全部點燃。


    趙烺心中惱怒,出手間更加狠厲非常。


    頃時之間,隻見那些前衝的邪徒還沒接近趙烺身周,就感覺一道道刀光席卷而來,而後身體被砍的七零八碎,一塊塊肢體髒腑分離,而後轟然一聲散開化為爛泥落於地上徹底死去。


    “嘶!”


    前衝的四五人瞬間被大卸八塊活活分屍,這般殘忍的手段可真是把這些邪徒給嚇的不輕。


    他們以為他們自己已經夠凶殘夠殘暴了,可是沒有想到今天可是真正遇到了一尊生冷不忌的殺神,可算是將他們嚇破了膽。


    “魔鬼,他是魔鬼!”


    “你看這魔鬼右眼是不是有一團;綠色的鬼火不時閃動?”


    “哇,好可怕!”


    “逃啊!”


    “……”


    一貫道邪徒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切都像是來搞笑一般讓趴在趙烺背後的秀秀都笑了起來。


    “殺!殺!殺!”


    趙烺嘶聲厲吼,雙腳猛踏地麵製造出奔跑的巨響作勢前衝,但其雙腳卻一直在原地踏步,身子也沒有往前。


    “呃,哥哥你這是在幹啥?”


    依著秀秀對趙烺的了解,他平日間看起來雖然如翩翩公子般極好說話,但如果真的碰到些惡人觸碰到原則底線了,他是一定不會心慈手軟了。


    一貫道諸邪徒想要取趙烺跟秀秀性命,這已經是惡的不能再惡了,趙烺如今卻隻是做做樣子沒有追擊,可真是讓秀秀感覺有些奇怪。


    “那些邪徒已經走遠了吧?”


    “走遠了,連影子都看不見了,如今再怎麽都追不上了!”


    秀秀出聲回答,卻見趙烺雙手顫抖著將腰間綁縛著的襯衣解開,而後身子委頓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整個人彎成了蝦米一般,不斷地掙紮痛呼了起來。


    “哥哥,你怎麽了?”


    “秀秀,你……你不要管我,你快……走!”


    趙烺狀態明顯有異,連說話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秀秀撐著酸痛的身體從地上爬起來到趙烺身邊,卻見他外露的肌膚上青筋畢漏,以一種清晰可見的頻率不斷抽動打顫。


    再見趙烺此時渾身冷汗直冒,竟然就在這一小會兒的時間就將全身衣服打濕。


    趙烺不斷在地上痛呼翻滾,秀秀小臉煞白,驚叫道:“哥哥,你讖毒又提前發作了!”


    “走,你快走,別管我!”


    趙烺鼓起全身的力氣將這一句話擠了出來,而後身周認同更甚,像是滿身皮膚被人活生生剝下,而後帶著渾身紅肉生生拋進高濃度的硫酸裏麵浸泡一樣,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袋如刀刮一般險些就此昏死了過去。


    “哥哥,我不會拋下你!”


    秀秀本想再次用禁術幫趙烺續命,但她如今蠱力近乎全失,性命相關的本命蠱蟲也被青木幾乎全部毒殺。


    如今別說有沒有能力將蠱蟲換血禁術用出來,就算是用出來,秀秀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怕是禁術用出來的一瞬間這付嚴重虧空的身體怕是也會在第一時間生命力全部流逝數瞬間死在這裏。


    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是救下趙烺,兩人怕是要做這裏的孤魂野鬼,徹底的死在這個地方了。


    “殺了我,丫頭求你了,殺了我吧!殺……了我!……”


    趙烺痛不欲生,口中最後剩餘的也唯有殺了我這三個字、


    秀秀聽在耳中痛在心裏,她撐著因為透支蠱力同樣無比劇痛虛弱的身體,艱難地將趙烺身子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極為艱難地向前挪去。


    腳步向前,身後空留下一道血汗留下的痕跡。


    秀秀不知道路在何方,隻是她知道隻要一直往前走就定會有希望。


    烏雲堆滿夜空,天地間沒有一絲光亮沉鬱非常。


    秀秀可沒有趙烺那樣夜視的能力,隻能隨手從附近撿了根火把半托著趙烺一直向前。


    她尋思著一直往前定能找到出路,可是就這樣艱難地拖拉著身子走了小半個時辰之後,身前山風猛然改變方向由下往上席卷而至,險些將手中火把吹滅。


    秀秀心中驚疑,忙將意識幾乎全無的趙烺輕放於地,手心護著火把向前照去,卻見身前空蕩蕩的無路可走,竟是一道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


    “這……該怎麽辦?”


    秀秀雖說蠱術高深是苗疆曆代最年輕、最為聰慧的一代聖女,可她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剛剛十歲的小女孩罷了。


    以前就算事情再為凶險,也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當時就讓她心中有些慌亂起來。


    “要不……原路返回,另找出路?”


    秀秀尋思了下,知道返回之路上不僅會碰到一貫道之人,更有可能會錦娘、萬都統、青木之流迎頭裝上也說不定。


    到了那個時候,隻要那些惡人看到了他們如今淒慘無比的模樣,肯定是樂的笑開了花立馬就把他們抓過去。


    對於這些邪徒的手段,其實久居於苗疆苦寒之地的秀秀對他們有更多的了解。


    她當然知道落到這些人手上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隻不過身後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回身重新找到下山之路怕是唯一的辦法了。


    “小妹妹,這麽冷的天你們怎麽還待在這裏,需要姐姐幫忙嗎?”


    秀秀心思方定,卻聽一道故作憐憫的嬌呼從其不遠處的一方大石後麵傳了出來。


    “誰在那裏,給我出來!”


    秀秀眉目間盡是殺機,說話間將懷中七殺笛也掏了出來。


    “嘻嘻,小妹妹說話太凶了,姐姐怕怕!”


    嬉笑聲起,幾道人影從那大石後麵走了出來。


    見著這幾道人影,秀秀的心卻猛然沉了下來。


    因為此時出現的這些人根本不是樂於助人的良人,而是作惡多端草菅人命的錦娘及其一行手下。


    而至於錦娘剛才所言,也隻是勝利者貓戲老鼠的調笑之語罷了。


    “死!”


    看著眼前逐漸逼近的錦娘一行,又看了看蜷縮在地上身體不斷顫抖的趙烺,秀秀眼底一抹眷戀乍現,而後轉向錦娘等人眉目間突然凶厲了起來。


    她知錦娘手段,所以也不多話,執起七殺笛狠狠插向自己胸口。


    頃時隻見,秀秀胸膛鮮血橫流,幾隻渾身血色的蠱蟲順著七殺笛戳進去的血口爬了出來。


    “嗡嗡!”


    這些與秀秀血脈相連的蠱蟲似乎也明白了秀秀此時處境,知道了自己此後下場,竟是聲聲嘶鳴間周身血霧爆散,化為道道血劍向著錦娘一行疾速衝了過去。


    “嘶!”


    錦娘一聲驚呼趕忙從口袋中取出一張黃色符紙橫於自己胸前,一道黃光幽幽出現將她全身護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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