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貓在這空蕩的大街上急速奔跑,二十來分鍾之後趕終於到了十八甫警署。


    此時警署大門敞開,隻有一絲淡淡的燈光留存。


    趙烺心中狐疑,偌大的警署裏隻有一個年邁的警察值守。


    “什麽人?”


    聽到動靜,那人猛然站起身子右手伸向槍袋,看到麵前兩人時緊張的神色才淡了下來。


    “原來是趙公子,是找我們署長的對吧?”


    “你好,秦署長人呢?我有急事找他!”


    趙烺也沒有打頓,直接問道。


    警察聞言麵有難色,道:“我……不知道……”


    “這是何故,我是真的有急事要找你們署長,還望這位大哥通融一下!”


    趙烺以為對方想要要錢,便從口袋裏掏了一枚銀元遞了過去。


    “趙公子你誤會了!”


    年邁警察將銀元推回,道:“今晚廣州地麵發生了好多起暴亂,秦署長接了上頭的命令,帶著兄弟們出去協防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裏!”


    “好吧,如果秦署長回來了,一定要跟他說,讓他帶人來春風居那邊幫我!”


    “好,署長要是回來我肯定會跟他說的,隻是他什麽時候回來這就說不準了!”


    “那就勞煩警長了!”


    趙烺將銀元塞到那人口袋,也沒顧得上對方推辭,拉著秀秀就離開了警署。


    “哥哥,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秀秀看著神情凝重的趙烺,麵色擔憂地問道。


    “回春風居!”


    趙烺深吸了口氣,回道。


    秀秀聞言皺起了眉頭,道:“要不先去孫先生的行館吧,那裏很安全的。


    至於春風居,我把哥哥送到行館之後再過去不遲!”


    “怕是來不及了!”


    趙烺知道秀秀是擔心他的安危,但地宮裏的那些警衛可都是為了營救他才過去的。


    守著那些軍火鴉片,趙烺也是不想讓那些東西落入奸人之手,倒是沒有考慮太多。


    如今想想,那所謂的教宗指不定又是一個殘害百姓的邪教組織。如果他們起了報複之心,地宮裏的幾十個警衛肯定不是對手。


    “考慮事情還是有些欠妥了!”


    現在失去了右眼綠光的特殊能力,心神不穩,對於事情大局判斷來說多少有些影響。


    “秀秀,地宮我必須再去一趟,不然我於心難安!”


    “哥哥去哪,我就去哪,我一定會保護好哥哥,不讓你再受到傷害了!”


    秀秀看著臉色嚴肅的趙烺,認真地說道。


    “哥哥相信你!”


    趙烺刮了刮秀秀鼻頭,看著眼前濃鬱的夜色,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走吧!”


    心情焦急,趙烺更加賣力奔跑了起來。


    折騰了這麽久,趙烺早就感覺自己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可是讓他感覺奇怪的是,每每在身體極為疲乏雙腿酸痛無比之時,毫無動靜的右眼之中卻有一絲絲冰涼的能量向全身流轉,而後自己身體就會感覺好上很多。


    心中一喜,趙烺知道這恐怕是那青木所用黃色藥粉的藥效已過了時間,失去已久的皮脂能力又開始慢慢恢複了。


    想到了這裏,趙烺心裏頓時多了些底氣。


    畢竟剛才眼睜睜看著李廣等人為他受傷,可是讓他心痛無比。


    一路前行,趙烺速度逐漸加快,生生將回去的瞬間又縮短了一半。


    肩上的黑貓一直扒著衣領沉沉睡著,秀秀更是速度不減,未落下分毫。


    夜空中一絲明亮的燈光傳來,正是春風居的位置。


    夜風中陣陣打鬥聲越來越近,使得趙烺的心裏猛然緊了起來。


    “不好,那邊出事了!”


    趙烺一聲驚叫帶著秀秀連忙向前,果然看見了一群群身著黑衣之人不斷喊殺著向春風居門口衝去。


    “砰砰砰!”


    一道道槍聲傳來,門口黑衣人頓時倒了一地。


    打眼一看,卻是門內警衛隊正在架槍射擊。


    黑衣人猝不及防頓時倒了一地,隻是他們悍不畏死,仿佛眼前的槍聲根本不會打在身上一樣,不管不顧往前衝。


    春風居外的大街上黑壓壓的,整條街都是那些黑衣人,他們有的往正門衝,有的破開窗戶往裏鑽。


    門內的警衛隊雖然手持長槍,但人數相對少了很多,四周窗戶被破開後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頓時有許多黑衣人衝了進去。


    槍聲漸歇,多出來的都是震天的喊殺聲。


    趙烺剛來到街道,就知不妙,心頭火起,趕忙衝了過去。


    “兄弟們,你們一定要撐住!”


    趙烺根本沒有掩飾自己行蹤,行走間腳步聲音極大。隻是那些黑衣人隻管往裏麵衝,好像沒有發現趙烺一樣。


    這些黑衣人眼神凶狠,但除了春風居內的敵人,對於外界好像極為遲鈍。


    趙烺衝去的同時已隨手扔飛了十來個人,那些人爬起來之後卻還是傻傻的一直往裏麵衝去,根本不在乎外麵的一切。


    “他們是被人用邪術控製住了!”


    秀秀皺了皺眉頭,看著滿街洶湧的人潮,道:“這些黑衣人雖然大都是普通人沒什麽實力,但他們被控製後卻不知疼痛隻知打鬥,不完成主人的命令決不罷休,真真是頭疼。


    既然能控製這麽多人,證明他的術法定然極為高深,不好對付啊!”


    “再怎麽不好對付都要衝進去,那裏麵可都是我的兄弟!”


    若不是李廣帶著這些人拚死相救,他怕是早就折在地宮了。


    “哥哥,你跟大少爺比起來,太過於心善了!”


    秀秀輕聲嘀咕了一聲,趙烺也沒聽清楚。


    他如今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怎麽破開眼前人群,給裏麵的警衛隊釋壓上麵。


    趙烺用盡全身力氣使勁往裏麵衝,街道上頓時多了一隊隊被推倒在地的人群。


    努力了十來分鍾左右,趙烺終於來到了街道中央,已經依稀可以看到春風居裏麵拚殺的情景了。


    趙烺隨手又將眼前兩名黑衣人推倒,正準備繼續向前。


    就在此時,趙烺感覺腳下一緊,一個趔趄差點倒了下去。


    “該死,怎麽抓著我不放?”


    腳下是剛才那兩個被推倒的黑衣人,如今他們麵色猙獰地緊抓著趙烺腳裸,任憑他再怎麽用力踩踏都死抓著不放。


    “哥哥,你看……”


    趙烺還在試圖掙開那連個黑衣人的鉗製,秀秀一道驚呼卻讓他抬起頭來。


    頭剛抬起,入目所見的情景就讓趙烺一口冷氣直接透入肺腑。


    街道上的黑衣人竟然全部翻著猩紅的眼睛,向趙烺他們看了過來,忽然一動,黑壓壓地湧了過來。


    趙烺心生無奈,隻能撿起地上散落的一柄長刀,奮力抗爭。


    街道上頓時鮮血四溢血肉橫飛,到處都是一片喊殺之聲。


    冬日的夜晚極涼,春風居外的街道上卻升騰著血紅色的霧氣,使得這濃鬱的夜色裏多了一片妖豔的血紅色。


    奮力拚殺之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烺身周黑衣人倒下去一具又來一具,已不知有多少黑衣人命喪於此。


    渾身力氣隨著拚鬥疾速流逝,而秀秀在使用了幾次蠱術之後臉色蒼白,再也使不出一點術法出來。


    雖然如此,秀秀卻一直努著身子護在趙烺身前,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趙烺感覺鼻頭泛酸,秀秀此前為了救他已經受了很多苦,如今他怎麽忍心看著她這樣。


    “秀秀乖,來我身後,我保護你!”


    趙烺感覺身子麻木,隻剩下右手長刀循著本能不斷揮舞。


    身邊屍體越來越多,粗略一看,都有數百具之多。


    隻是雖然如此,街道上湧向趙烺以及春風居內的黑衣人卻一波一波的從未曾見著有減少的趨勢。


    “那所謂的教宗到底是什麽來頭,怎麽可以驅使這麽多人為他賣命?”


    眼前的這些人雖然盡著黑衣,但通過這麽長時間的爭鬥,趙烺知道這些人身上沒什麽功夫,隻是以人海戰術將人拖垮而已。


    這種戰術雖然愚蠢,但被控之人若是隻剩下了爭鬥的本能,沒有後退的意識,那就相當於敢死隊一樣,也是極為可怕的。


    拚殺許久,趙烺渾身浴血,手中長刀也被滾燙的鮮血燙的材質變軟,多了許多指甲蓋大小的豁口,整體看去,竟跟一柄破爛的長鋸沒有什麽區別了。


    沒了手中長刀製約,趙烺跟秀秀如今又沒了多少力氣,一直頗為神異的小黑也許是累了,一直趴在趙烺肩頭沉睡不醒。


    看著身周黑衣人眾那些空洞卻又猙獰的麵孔,趙烺知道若是被他們抓住,肯定是一個生吞活剝的下場。


    “秀秀,都是哥哥不好,說過不讓你受到傷害的!”


    “哥哥,你不要這樣說!”


    秀秀努力挺著身子,緊靠在趙烺背後說道。


    隻是二人拚殺了這麽久,都知道對方怕是撐不下接下來的一波圍攻了。


    “砰砰砰……!”


    就在此時,卻聽街道入口一陣陣由遠及近的槍聲不斷傳來,與此同時,本來波濤洶湧的黑衣人潮接連倒下,最後一道由血屍組成的通道顯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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