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


    幾人對視了一眼,柳翠開口繼續問道:“你所說的地宮是不是在春風居下麵?”


    “你們已經知道了?”


    小二聞言一臉不敢置信。


    “哼,我們知道的遠不止這些!”


    柳翠將槍口又頂了頂,道:“地宮的入口,你知道吧?”


    “入口……”


    小二聞言麵有難色,遲疑了下,道:“知道是知道,不過入口那裏都有人持槍把守,怕是不好進去啊。”


    “這個你不用管,隻需要將知道的告訴我們就是!”


    柳翠聲音發冷,根本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小二咽了口吐沫,暗自看了眼柳翠的臉色,道:“入口就在春風居一樓廚房的櫥櫃下麵,挪開櫥櫃就可以看到了。”


    “沒有說謊吧?”


    “小的不敢,小的還想多活幾年。大哥大姐饒命啊,我已經將我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了!”


    小二連連磕頭,不斷求饒。


    李廣聽聞趙烺的消息,立刻站了起來,拳頭攥的緊緊的。鍾先生示意他別急。


    “先帶下去暫時關押!”


    柳翠一聲吩咐,便有兩名黑衣人拖著他向外走去。


    小二見狀大駭,奮力掙紮下卻沒起一點作用。


    “放了我啊,我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你不能食言……”


    “哼,我隻問你春風居的事情,可沒有說即刻放了你!”


    “賤人,早知道我什麽都不跟你說了!”


    伴隨著小二的痛聲疾呼,他被就近關在了附近的牢房裏麵。


    整個大廳中又恢複了寧靜,幾人對視了一眼,而後都將目光轉向了鍾榮光先生,道:“先生,接下來你看該怎麽辦?”


    “讓我想想!”


    鍾榮光端起茶水呡了一口,而後定了定神,道:“既然確定趙賢侄就在地宮,那為免出了意外我們今晚就帶人將他救出來吧!”


    “正有此意!”


    柳翠招了招手,看向門口靜立待命的劉猛道:“劉隊長,你將暗衛精銳調出,另外再從那些江湖人士中調出一些好手協助,我們今晚行動。至於具體時間,我到時候再通知你!”


    “屬下遵命!”


    劉猛向廳中諸人告退一聲,轉身正欲離開。


    “慢著!”


    就在此時,伴著一陣花香氣,一個麵若桃花的女子順著敞開的房門走進了大廳。


    廳中幾人一看,來人正是紅袖。


    柳翠麵色有些不善,看著劉猛道:“你手下那些人是幹什麽吃的,怎麽有人悄無聲息的來到這裏都沒有示警?”


    “屬下失職!”


    劉猛臉色頗為難看,右手掏向了腰間槍袋。


    紅袖側頭看了他一眼,劉猛舉起的胳膊猛然垂下,整個人目光呆滯立在了一旁。


    “劉猛!?”


    柳翠喊了好幾聲,劉猛還是一臉呆滯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柳翠臉色發寒,冷冷地看著紅袖,道:“姑娘,過分了吧?”


    說話的同時,柳翠已將腰間手槍掏了出來,對準了紅袖。


    紅袖眉頭一皺正待發難,李廣見狀不對,趕忙來到兩人中間,苦笑著說道:“大家都是為了營救烺哥,在這裏鬧個不愉快可真不應當。


    我相信紅袖姑娘沒經通報就進來肯定是事情緊急,柳姑娘也切莫為此動了氣。


    兩位姐姐給我一個麵子,坐下好好喝上一杯茶,商量下接下來營救烺哥的對策?”


    嚴寬也適時端了兩杯茶過來,柳翠跟紅袖見狀對視了一眼,終將茶水接了過去,各自呡了一口。


    “來來,這邊坐。”


    鍾榮光先生笑著走了過來,兩人倒是沒再繼續對峙,坐到了桌前。


    廳中諸人可算鬆了口氣。


    行館這邊都是柳翠說了算,而紅袖身具異術,能力目前眾人都看不出深淺。


    她們兩個雖然不知為何有些不對眼,但若是真的打起來可真的會有些收不住場。


    幾人在桌前坐定,還是鍾榮光先生當先開了口,道:“我們剛才確認了趙賢侄的確身在地宮的消息,並探知了入口。準備今晚就動手營救,也不知紅袖姑娘前來是不是另有計劃?”


    紅袖聞言淡笑道:“另有計劃倒談不上,在我本來的計劃中也是在近些天動手的,早一天晚一天其實也沒什麽。


    這一切都要在我家小黑回來再說,我剛才已經讓它去地宮跟趙公子聯係了。”


    “還是紅袖姑娘考慮的周全!”


    鍾榮光先生讚了一聲,而後道:“大家都是為了趙賢侄的安危著想,行事間謹慎些還是好的。


    紅袖姑娘既然已經有了更好的計劃,那我們就再等一等諸位以為如何?”


    柳翠應了一聲站起身子,道:“我有些累了,諸位在這裏好生休息,動手的時候,通知我一聲就好了。”


    “柳姑娘……”


    嚴寬喊了一聲,柳翠卻已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紅袖輕笑著站起,跟眾人施禮一番後,道:“我要去春風居附近等著小黑給我帶消息出來,就不打擾各位了。


    各位切記地宮那邊形勢極為複雜,一個不慎就會誤了趙公子的性命。所以若是沒有我的確切消息,千萬不要擅自動手。”


    “好的紅袖姑娘,你辛苦了!”


    眾人起身相送,紅袖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這裏,幾人恍惚間竟然都沒有看清她是怎麽離開的。


    “這紅袖姑娘,可當真了得!”


    鍾榮光先生讚了一聲,而後看向了李廣,道:“關於這姑娘的具體來曆,李廣你知道嗎?”


    “這……”


    李廣撓了撓頭,道:“具體的也不太清楚,我此前被烺哥帶著去她的桃花居喝過一次酒。她與烺哥在衝縣相識,且關係不錯,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嗯,我明白了。”


    鍾榮光先生點了點頭,深有感慨地說道:“我中華大地異人能者輩出,這紅袖姑娘說不定就是其中一個。如今正值亂世,大家如果齊心協力,何愁我華夏崛起?


    營救趙賢侄的行動,有了紅袖姑娘的加入,想來會更輕鬆一些!”


    “鍾先生說的有道理!”


    李廣走上前來應了一聲,而後又有些疑惑地說道:“我們都是為了營救烺哥,為何柳翠姐姐對於紅袖姑娘的到來好像不怎麽開心一樣?”


    “哈哈,這是因為遇到了對手,感受到了威脅唄!”


    嚴寬眨了眨眼,看著一臉疑惑的李廣道:“你還年輕,這些東西以後就會了解的。”


    “對手?”


    李廣想了小半天,還是想不明白,坐回桌前喝了幾口茶卻更覺煩悶,便來到了門外跟那些江湖人士切磋了起來。


    一時之間,小樓外的大院子裏不時傳來了拳腳呼嘯之聲。


    李廣功夫高強,這些江湖人士多不是對手。


    他們在江湖中廝混年歲頗久,奇招妙計層出不窮,倒是讓李廣也受益匪淺。


    院子裏除了值守的警衛,其它的閑散人士不一會兒功夫盡被吸引了過來。


    李廣年少有為功夫高強,使得他們心生折服喝彩不斷。


    廳中諸人也早已走了出來,一個個看的極為出神。


    時間過去,轉眼間天已抹黑。


    院子裏亮起了燈光,比武打鬥之聲還不曾斷。


    跟隨趙烺許久,李廣自覺自己的成長速度比起以往也更迅速了更多,心情激蕩下以前一些習武阻塞之處也在這一場場的切磋中,猛然暢通了起來。


    院子中喝彩聲不斷,卻也不用太多擔憂為外人聽到,暴露了這裏的位置。


    隻因這裏極為偏僻,四周十來公裏之外才依稀有了住戶,外人是斷然不可能發現這裏的動靜。


    北風凜冽,吹不散天空密集的烏雲。


    此夜無月,天黑的比往常更早一些。


    廣州城禍事連連,城防司令已於前些日子發了宵禁的命令,各家各戶為了避禍,吃完晚飯後早早就將燈關上睡覺。


    整個城區一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宛若一座死城,讓人生畏,又如一隻猙獰的怪獸一般矗立在這滿是瘡痍的大地上,等待擇人而噬。


    亂世之下,安有完卵?


    空寂的夜色中,幾盞明滅的燈火尤為醒目。


    燈火傳來的方向卻是位於十八甫的春風居。


    春風居外的大街上,一隊約莫五十來人的蒙麵人舉著火把肅然而立。


    而在這隊列最前麵,一個風姿卓越的女人臉色冰冷地正在訓話。


    仔細一看,這人卻正是錦娘。


    “教宗的兄弟們,那無惡不作的洋教廷侵占我聖教地盤不說,還將我們親屬捋到國外販賣。我們教宗之人拚死在外開疆擴土,後院卻被這些洋雜碎給掏了個空,兄弟們你們說這口氣能不能忍?”


    “不能!不能!不能!”


    震天的咆哮聲起,驚得附近的流浪貓狗都嚇的縮頭竄到了別處,更別提早被戰火摧殘絲毫沒有一絲膽氣的民眾,他們早將腦袋蒙在被窩,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


    “好!”


    錦娘見狀,高高舉起手臂,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晚就大幹一場,將城區那些洋教廷都給它一把火燒的幹幹淨淨,為我們那些死不瞑目的教宗兄弟以及家人報仇。


    好不好?”


    “血債血償,不死不休!”


    “傳我護法令,殺!”


    殺!


    殺!


    殺!


    殺聲震天,其下人群各自散去,而後他們敲開一戶戶黑夜中的房門,一個個身著黑衣之人早已準備完畢,隨著他們向著城區衝了過去。


    十八甫這邊這麽大的動靜,當然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讓人感覺奇怪的是,不論是巡夜的警察,還是巡防的軍士,在看到這些黑衣人肩上別著的白色蓮花之後,竟然瞬間改變了巡邏的方向,將去路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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