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寬點了點頭,神色凝重繼續說道:“我家大少爺自小跟京城三教九流人士交好,所以對於這些秘聞他當是知曉的。


    大少爺說的言之確鑿,也由不得我不信。


    我記得大少爺的原話是太平天國術者中雞鳴狗盜坑蒙拐騙之人雖多,但也不乏有幾個能人異士還是真的有些真本事的。


    術法無正邪,但由修術者本心而已。


    所謂的天國聖教打著救國的幌子,在得勢後忘了本心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人,這其中不乏那些助紂為虐的術者作亂。


    所以由此來看,邪術師存在與否我想就不用多說了。”


    “唉,沒想到傳聞中手段凶惡無惡不作的邪術師真的存在,大家之後行事須得更加小心才是了!”


    鍾榮光先生歎了口氣,看著場中麵色同樣極為凝重的幾人認真叮囑道。


    李廣等人聞言連連稱是。


    之後一番商議,也是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隻能繼續搜尋才是。


    於第二日清晨,天色才亮,李廣跟隨嚴寬一起帶著警衛隊繼續前去春風居周邊查看。而柳翠也將手頭一些軍務交接之後帶人過去協助。


    頃時之間,本來平靜的街區頓時喧鬧了起來。


    一間間房門被粗暴敲開,一個個還在睡夢中的人們睡眼朦朧不情願地將房門打了開來。


    “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xx……”


    抱怨的話語才說了一半就趕緊收回,隻因門前站著的可是一隊隊荷槍實彈的警衛大兵,可是將他們嚇的不輕。


    嚴寬也懶的跟他們計較,直接將趙烺的畫像拿出來,冷聲說道:“畫像上的人,見過沒?”


    “官老爺啊,這人可還真沒見過!”


    “沒見過?”


    嚴寬冷哼一聲,右手一揮身後警衛頓時衝了進去。


    “官老爺哇,可不能夠啊,家裏沒啥值錢東西呀!”


    民國亂世,人心更為複雜。


    兵匪一家,可也不是說著玩玩而已。


    “老實待著,誰要你們東西。”


    嚴寬晃了晃腰間配槍,其人眾再不敢亂嚷。


    “副官,沒有發現。”


    “沒見到二少爺。”


    “……”


    春風居空無一人被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周圍街區更是挨家挨戶搜尋了個遍,也是沒得到一點關於趙烺的消息。


    嚴寬等人無奈,最後都將目光放在了李廣身上。


    畢竟最後跟趙烺待在一起的就是李廣,他是否能記起一些東西,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春風居……烺哥……啊,頭……好疼!”


    李廣努力思索至最後,腦袋一陣陣刺痛整個人都蹲在了地上,臉色痛苦不堪,竟然頃刻之間抱頭昏了過去。


    “李廣!”


    嚴寬等人一聲驚叫衝了過去,探查之後見他隻是暫時昏過去,遂緊掐其人中穴,小會兒功夫後李廣才醒了過來。


    眼見李廣沒事,眾人才總算是鬆了口氣。


    “李廣,你沒事吧?”


    嚴寬將李廣扶起,擔心地問道。


    “沒事!”


    李廣臉色蒼白地擺了擺手,而後有些痛苦地繼續說道:“隻是一努力去想跟烺哥走散那晚的事情,我這頭就疼的難受的很!”


    “這該怎麽辦?”


    嚴寬看著身後待命的警衛,又看了看皺著眉頭的柳翠,無奈地問道。


    柳翠聞言思索片刻,道:“要不我給孫先生請示一下,讓興中會派幾個先生過來協助調查?”


    “先生?”


    “嗯,這幾位先生都是跟孫先生一起建會起事的元老,其人多各有本事,若是得了他們相助,定然能在這裏查到一些端倪。”


    “這……有些太過勞師動眾吧。”


    嚴寬知道柳翠口中的這些先生既然是跟孫中山先生一起起事之人,份量必定極重。


    若是隻為了尋找趙烺就勞煩他們,若是亂了孫中山先生的布局,那必定多有不便之處。


    自從京城來廣州前日,趙溶就跟嚴寬交代過,說是孫中山先生是做大事的人,若是沒到性命攸關實在無法解決難題的時候,千萬不能去誤他行事。


    “雖然麻煩,但趙公子消息俱無,實在讓人揪心啊!我這就去行館著人給孫先生帶信。”


    柳翠皺著眉頭,話剛說完就欲轉身離去,隻是卻聞一道清脆的女聲在後響起道:“若是單為了趙公子的著落,倒是真不用興中會的先生前來。”


    幾人聞聲轉身看去,卻見一個身著長襟棉服的嬌俏女子施然而來。


    李廣一聲驚叫道:“紅袖姑娘,怎麽是你?”


    此前身在衝縣之時,趙烺帶過李廣去過桃花居一次。因此對於這個麵若桃花的女子,李廣還是頗有印象的。


    “李公子,好久不見!”


    紅袖款款行至眾人麵前,給眾人作了個輯,而後道:“你們是在找尋趙烺趙公子嗎?”


    “對。”


    柳翠走了上來,疑惑地看著她,而後將目光轉向了李廣,道:“這位姑娘是?”


    “紅袖姑娘是烺哥在衝縣的舊識,我也是沒想到她也在廣州。”


    李廣給眾人引見了番,而後神色焦急地看著紅袖道:“紅袖姑娘,剛聽你意思,難道你知道烺哥在哪嗎?”


    “嗯,我知道。”


    紅袖也不賣關子,指了指眾人身後百米遠處的春風居,凝聲道:“趙公子就在那裏。”


    “那裏?春風居?”


    李廣見狀有些不敢置信,他頗為疑惑地問道:“春風居上下就兩層而已,已經被我們翻了個底朝天,根本一個人影都沒見到啊。我想過了這麽些時間,烺哥肯定被轉移到另外的地方了。”


    “不,你錯了!”


    紅袖搖了搖頭,道:“春風居明麵上隻是個雙層木質建築,但其下麵卻有一片規模宏大的地宮不為世人知曉。


    根據小黑的探查,趙公子就在那地宮裏麵。”


    “小黑?”


    “喵嗚!”


    一隻黑貓從紅袖身後走出,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而後眯著眼睛叫了一聲。


    李廣見狀頗為驚訝,道:“原來是這隻黑貓,我跟烺哥此前在萬福樓查案之時就見過它,可不曾想他這般通人性。”


    “喵!”


    黑貓湊到李廣腳邊昂著腦袋蹭著他的褲腳,好像是在誇他極有眼光一般,可是把眾人逗笑的不行。


    一番簡單寒暄,幾人本就同是年輕人,瞬間相熟了不少。


    嚴寬指了指春風居的方向,道:“紅袖姑娘既然知道二少爺在那下麵的地宮,當然也知道入口所在的地方,對嗎?”


    “知道。”


    “那能不能勞煩紅袖姑娘帶路,我們現在就去把二少爺救出來。”


    “這個,怕是時候不到。”


    紅袖看著臉色有些難看的幾人,輕聲解釋道:“趙公子在裏麵過的還算滋潤,並未什麽生命危險。並且根據小黑所匯報的情況來看,趙公子在那地宮裏麵好像發現了什麽事情,正在籌謀著什麽計劃。


    所以為了避免打亂趙公子的計劃,我覺得我們還是在周圍候著,我讓小黑將我們在外麵的消息悄悄傳遞進去,等到趙公子需要我們支援的時候再一起衝進去才好。”


    “這……”


    幾人對視一眼一番商討,李廣最終點了點頭,道:“紅袖姑娘跟烺哥交好,所以對於紅袖姑娘的決定我是相信的。


    既然這樣,那就有勞紅袖姑娘跟小黑了,烺哥的安危可就擺脫你們了。”


    “不打緊的。”


    紅袖輕笑著將黑貓攬到懷中,而後繼續說道:“對了,秀秀妹妹還在我那寒舍療傷,再有兩三天功夫傷勢估計就會痊愈了,到時候我也會把她帶過來。”


    “秀秀受傷了?”


    聽到這裏,李廣的神情頃時間又緊張了起來。


    “沒事,一點輕傷而已。”


    紅袖擺了擺手,道:“據她所講,當日你們出去之時她也跟在了後麵,春風居內起了爭鬥她就衝了進去,隻是卻不見了你們身影。


    而後出去之時被人伏擊受了些傷,整體並無大礙的。”


    “那就好,那就好!”


    李廣揉了揉額頭暗呼還好,紅袖見他臉色蒼白,遂從腰間將一個酒壺解下遞了過來,道:“李公子我觀你氣色虛浮,當是最近心神受了損傷。


    我這祖傳的桃花釀裏麵加了不少藥材,對於修複心神受損頗有功效,你留著小酌幾口,看看有沒有功效。”


    “紅袖姑娘的桃花釀,此前喝過一次之後一直掛念,在這異鄉又能喝到真是萬幸。如此多謝了!”


    “江湖兒女,不必多禮。”


    紅袖拂袖輕笑,而後跟眾人作別道:“我那裏還有些事情,就先行一步了。


    之後有什麽事情,我定會第一時間過來通知大家的。”


    “紅袖姑娘慢走!”


    “喵嗚!”


    隨著一聲慵懶的貓叫,紅袖帶著黑貓離開了這裏,四周隻留下了一陣淡淡的桃花之香。


    嚴寬等人倒是沒什麽話說,柳翠想了片刻還是來到李廣麵前,有些擔心地問道:“這紅袖姑娘來的突然,且我們花費了那麽大的力氣都沒找到趙公子所在,她卻說趙公子的行蹤她了然於胸,並且是被一隻黑貓探查到的。


    我觀這女子麵容妖媚,這是不是有些不靠譜啊?”


    李廣聞言大笑,道:“柳姑娘的好意我當然知曉,柳姑娘牽掛我家烺哥的心意我想也是極為情真。隻是這紅袖姑娘是我家烺哥舊識,我家烺哥說她雖看著是一弱女子,但其心性良善自強不息實乃巾幗不讓須眉之奇女子。


    所以對於其來路,柳翠姑娘還請放心,紅袖姑娘是斷斷沒有什麽問題的。”


    “哼,我知道了,餓了,吃飯去了!”


    柳翠瞪了李廣一眼,二話不說去了邊上的一家菜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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