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居用一堵高達兩米的磚牆圍著,中間隻有一扇兩人寬的木門可以通行。


    二人來此,李廣當先走了上去。


    “門是鎖上的!”


    伸直手臂,李廣輕拉了幾下,卻發現木門緊閉,遂無奈地回頭低聲說道。


    趙烺見狀也頗為無奈,隻是就在此時,他卻聽到了門後似有道道窸窸窣窣的流水聲在裏麵響起。


    於此同時,一道尿騷味從裏麵慢慢飄散了出來。


    “噓!”


    趙烺指了指門內位置,李廣見狀頓時會意,身子一閃去了木門另一邊。


    “梆梆梆!”


    趙烺敲了幾下房門,閃到了一邊,將身子隱在了黑暗之中。


    “誰啊!”


    門內傳來一聲男子的輕呼聲,隻是過了小會兒門外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肯定又是誰大半夜的躲著自家娘們偷跑出來不敢走前門,嘿嘿,又可以發筆小財了!”


    門內男子輕聲嘀咕趙烺聽的清清楚楚,但他並沒有出聲,仍舊屏息凝神緊緊貼在院牆上麵。


    “吱嘎”一聲悶響,緊閉的房門從裏打開,一個麵容猥瑣的腦袋從裏伸了出來,疑惑地看了看兩邊,道:“奇怪,人呢……”


    話音未落,卻見兩道人影自左右兩邊疾速出現,仿若兩道鬼魅一般那人還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揪了出來。


    “救……”


    呼救的字才說了半個字,聲音還堵在喉嚨裏,就被左邊之人一個手刀擊在脖子上,昏了過去。


    “哇,烺哥好久沒見你出手了,如今這手刀用的可真利索!”


    李廣扶著身子軟下來那人,將他輕放在地上,低聲道:“我們好不容易抓個活的,不問他一些裏麵的情況嗎?”


    “一看就是個小廝,也沒什麽好問的!”


    趙烺跟李廣一起將那人放在牆後黑暗的角落裏,便沿著敞開的後門走了進去。


    走進後門,眼前是一個寬闊的院子,院子四周種著長青的植物,中間是一個回型的走廊。


    而走廊後麵,則是那幢二層木樓。


    木樓裏燈火通明,有歡歌笑語不斷傳來,跟院外的黑暗與空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接下來怎麽辦?”


    李廣問道。


    “直接進去!”


    “直接進去?”


    李廣聞言頗為疑惑,道:“我們直接進去,那不是會被人發現了!”


    “沒事的!”


    趙烺指了指樓內那些影影綽綽的人影,道:“這春風居也就前門看守比較嚴密,後門跟裏麵看起來都極為鬆懈。


    我們直接進去裝作客人就好,若是偷偷摸摸進去被人發現了那才不好,什麽都查不出來了!”


    “好,我聽烺哥的!”


    李廣應了一聲,跟著趙烺提步前行。


    隻是他們才走了一步,卻聞身後猛地傳來“呼”地一陣怪風。


    與此同時,隻聽“砰咚”一聲悶響,身後木門竟然隨風緊閉了起來。


    李廣見狀不對,猛地向那木門衝去。


    隻是他使勁了力氣,那木門卻絲毫沒有打開的趨勢。


    “烺哥,糟了,門被鎖上了!”


    “這……”


    剛才進門之時二人已經仔細觀察過四周,淩亂的後巷裏除了他們根本沒有別人。


    而剛才手刀的力氣趙烺自己清楚,那個麵容猥瑣的青年人沒有一個小時肯定醒不過來。


    如此說來,這門突然被鎖上就顯得極為奇怪了。


    身後的圍牆足有兩米多高,且圍牆四周的植物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根本就沒有借力的地方。


    這樣一來,二人出去的退路就被直接斷掉了。


    “怎麽辦?”


    李廣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輕聲道:“要不想想辦法我們先出去算了,這地方我就進來了一會兒總感覺渾身不舒服!”


    趙烺聞言有些好笑,他拍了拍李廣肩膀,指著木樓裏那影影綽綽的女子身影,道:“你是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所以緊張了。哈哈哈,沒事的,我不會笑話你的!”


    “不是!”


    李廣知道趙烺是為了緩解他的情緒,但臉色還是漲的有些通紅,道:“我不是因為那個,我是真的感覺這裏麵冷簌簌的,讓人感覺渾身發涼!”


    “沒事,隻是起風了而已!”


    李廣的擔心趙烺看在眼裏,他知道單就李廣的武藝來說,這中華大地還真沒有什麽地方是他不敢去的,他隻是擔心趙烺的安危而已。


    自五美村失蹤一個多月僥幸歸來,李廣跟秀秀比起以往來考慮的更多了些,不論做什麽事情都是以趙烺的安危為主。


    但想要調查到一些隱秘之事的真相,不涉險怎麽能行。


    李廣還待再勸,趙烺舉起右手掌心將他接下去的話語止住,道:“我們來廣州之後多虧了鍾榮光先生的悉心照顧,不然能不能安然活到現在還真待另說。


    如今鍾榮光先生第一次委托我們幫他找回故友之女馬小朵,眼見著就要得到些線索了,我們能就這樣放棄嗎?


    那樣,我們是不是有虧於鍾榮光先生的恩情呢?”


    “這……好吧!”


    李廣撓了撓頭,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能點頭同意。


    “哈哈,那我們走吧。我現在可是很厲害的!”


    “……”


    李廣對於趙烺此時的自信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知道趙烺自從食用皮脂之後得到了許多奇怪的能力,並且實力也在一日日間急速增長。


    隻是自衝縣至今發生了那麽多事情,許多事情的出現已經打破了李廣的故有認知,他知道很多事情跟自己認為的根本不一樣。


    但趙烺既然都這麽說了,他也隻能順著趙烺的意思一直前行。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意外的事情,就用命去報答烺哥的恩情,那也沒什麽好怕的。


    而至於我的老母親,依著烺哥的秉性,他肯定會好好照顧下去的!”


    想到了這裏,李廣一直存於心裏的心結頓時消散一空,抬起頭來踏步前行起來。


    隻是他才走了兩步,卻見趙烺身子猛地一個急停,兩人重重撞在了一起。


    “烺哥,你沒事吧!”


    李廣抄起手臂,一把將趙烺拉回,二人堪堪穩住了身子。


    “……”


    趙烺身子直起,卻沒有回話,伸直手臂,目光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麵前的位置。


    李廣情知不對,趕忙越過身子走到趙烺麵前,卻見走廊拐角處有一方白布懸掛於前,而此前那個麵容猥瑣的青年正伸長著舌頭瞪大著眼睛,脖子被掛在白布之上,直愣愣的看著他們。


    “這……是什麽情況!”


    剛才可是二人親手處理那個昏迷的猥瑣青年放在外麵的,如今他這突然出現在這裏,看樣子還是在這走廊裏上吊自殺了,可是把李廣給驚的不輕。


    李廣大著膽子走前了幾步,從肩上將長弓取下,朝那人身上敲了幾下。


    隻聽一陣陣“梆梆梆”的聲音傳來,李廣有些艱難的將頭轉了過來,看著臉色同樣有些難看的趙烺,道:“烺哥,他已經死了,並且看樣子已經死了有些時間了,不然屍體不會這麽僵硬!”


    “呼!”


    趙烺深吸了口氣,緩聲道:“或許這人跟門外那個昏迷的是雙胞胎,他們起了爭執那人過去撒尿這人心裏想不開上吊自殺!”


    “呃……”


    李廣知道這裏此時說辭而已根本站不住腳,也隻是為了安慰二人而已。


    他吞了口吐沫,控製著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掛在木廊上的死屍,問道:“烺哥,我們接下去該怎麽辦!”


    “繼續探查!”


    趙烺應了一聲提步前行,準備繞過那死屍繼續前進。


    “呼!”


    隻是就在此時又是一陣風氣,卻見那本來掛在半空早已沒了氣息的死屍竟然猛地一顫,雙手大開一手一個將邊上的李廣跟趙烺抓了過來。


    刺骨的寒意自那死屍手心襲來,激的趙烺二人齊齊打了個冷顫,連眼眉上都頃刻多了些慘白的寒霜。


    “嘶,這麽大的力氣!”


    二人猛力掙紮,直聽那死屍的胳膊上咯吱作響。


    可讓趙烺他們驚駭的是,死屍胳膊都被掙得扭曲的不成樣子了,其雙手卻絲毫沒有任何放鬆的架勢。


    “給我撒開!”


    李廣此時著實有些怒了,他腰身一沉,空著的左手緊握成拳,而後一個前衝猛然向那死屍脖頸擊了過去。


    “哢嚓!”


    李廣拳力極大,一拳下去死屍脖頸上的骨頭不堪重負,頓時一聲脆響崩碎開來。


    “刺啦!”


    吊在門廊上的白布晃蕩著也斷裂開來,掛在上麵的死屍頓時隨之重重落在地上,歪倒著腦袋四肢散開,再也沒見有任何動作。


    “烺哥,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怎麽死了還會抓人?”


    “這……”


    趙烺遲疑了下,想及此前萬福樓前所碰到的那個白色的骷髏,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人或許是還未死絕,身體本能上感應到有人靠近,所以潛意識的將我們抓住吧!”


    “可是這人的身體明明已經僵硬了,並且沒有任何呼吸了啊!”


    李廣再次探了探地上死屍氣息,臉色極為難看地回道。


    “唉,不管那麽多了,我們先進去再說吧!”


    眼前發生的事情,讓趙烺一時間也有些無法接受。


    隻是就這樣讓他退卻,卻是再怎麽著都不甘心的。


    “好吧!”


    李廣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不過這次再怎麽著都不願意讓趙烺走在前麵,防止發生什麽意外。


    二人小心地繞過地上的死屍,沿著木廊一直向前走去。


    穿過回字形木廊盡頭,眼前就是那幢二層木樓。


    二人直至走到木樓前的樓梯前,都沒再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可算是讓他們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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