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事後,十八甫警署整理之後就被秦戰等人做了臨時辦公的地方。


    而至於李大江等人,都身受重傷,怕是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從醫院裏麵出來。


    十八甫警署發生了這麽慘烈的事情,死了這麽多人,自然瞞不了什麽人。


    街坊間都傳言,萬老四等人惹了眾怒,警署被整個衝了,萬老四等人被人殺死在了牢房之中。


    這消息也傳越厲害,廣州民眾拍手稱快,說是又除了一大惡霸。


    民怨平息,街上遊行的人群越來越少,廣州又恢複到了暫時的平靜。


    對於萬老四的事情,親身處理的秦戰當然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但他為了大局考慮,當然不會跟外人說萬老四隻是失蹤了的消息。


    尋找萬老四的任務秘密展開,一場場看不見的腥風血雨又在廣州城裏展開。


    ……


    時間過去,轉眼間又是一個星期過去。


    關於萬老四的話題漸漸隱去,但是街道上最近卻少有人出行。


    不為別的,隻因這些時日,不斷有人橫屍大街且死狀極其淒慘。


    廣州警署一陣忙活,可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街坊間都傳言,十八甫警署前些人死的人頭七到了,他們死的太慘了,鬼魂都回來找替死的了。


    這些說法本就是無稽之談,可是傳的人多了,大部分的民眾竟然就此相信了,也是讓人哭笑不得。


    ……


    冬日,上午。


    十八甫報館街的一個小院,一個眉目硬朗的青年拿著幾份稿件正待出門。


    其後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跟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齊齊追在後麵,急聲喊道:“哥哥,哥哥,你不要出去,最近外麵都在傳著有厲鬼索命,太危險了!”


    “哈哈,你們還信這個?”


    青年回轉身子,正是趙烺。


    而其身後一臉擔心追著不放的,正是李廣跟秀秀。


    趙烺好笑的彈了彈秀秀的鼻頭,輕笑著說道:“你們跟了我這麽長時間,一起經曆了那麽多奇詭異事,當知這世上本無鬼怪的,一切都是人們心中的惡在作怪罷了!”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我這幾天連夜趕了幾篇稿子,就是要告訴世人這世界上沒有鬼魂的!”


    趙烺知道李廣跟秀秀都是為了他好,不想讓他出門怕受到什麽危險。


    但自十八甫警署暴亂事件發生後,廣州大地謠言四起,鬼神之說又逐漸興盛了起來。


    趙烺身為進步思想的先驅者,怎麽會容忍這種毒害中華百姓思想的事情發生。


    他焦急無比,連夜趕了幾篇稿子,準備投到安雅報館。


    “身為安雅報館的外事記者,總得做點事情,不然有愧於心啊!”


    趙烺是這樣說的。


    李廣二人眼見勸說無果,隻能歎了口氣跟在趙烺後麵。


    連綿的陰雲已籠罩多日,卻絲毫都沒見一絲細雨落下。


    街坊的老人們都說這是要下雪的征兆,但廣州已有三十來年沒有見過雪了,這個說法當然也隻是被百姓們當做笑談罷了。


    街道上行人漸稀,好半天都看不見什麽人影。


    趙烺對此嗤之以鼻,他覺得中華百姓如今太需要科學的普及了,不然三天兩頭死個人什麽的都歸為靈異事件,那也太不靠譜了。


    “拯救中華百姓愚昧的封建思想,太過緊要了!”


    趙烺思緒著的同時,腳步間更快了一些。


    隻是他才走了幾步,卻突然覺得極為奇怪。


    隻因其後靜悄悄的,連一絲聲音都沒有了。


    這是不可能的,李廣跟秀秀從剛才出門之事可是一直跟著他的。


    “李廣,秀秀?”


    趙烺猛地轉身,卻沒看見任何人影。


    他往回走了幾步,可是身後除了空曠的街道跟街道兩邊緊閉的店門,依舊是沒有任何人影。


    “這……也太奇怪了吧!”


    趙烺呼喊半天,卻仍舊沒見任何回應。


    “該不會是他們跟了一半自己回去了?”


    趙烺兀自想著,隻是這個可能性第一時間就被他否定了。


    要知道趙烺自從五美村回來之後,不管去哪李廣跟秀秀都會緊緊跟著,生怕他出了任何意外。


    而如今十八甫這邊鬧鬼的傳聞傳的這麽凶,又死了那麽多人,李廣跟秀秀再怎麽著都不會離開趙烺身邊。


    “算了,還是先將稿子送過去吧!”


    李廣跟秀秀半路跟丟,趙烺其實並不太過擔心。


    一個武功高強,一個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身上的蠱力也慢慢恢複了過來。


    他們兩個待在一起,趙烺覺得若是出了什麽事情,真該擔心的是別人會不會被李廣一巴掌給拍死,被秀秀一個蠱蟲給吃掉之後連渣都不剩。


    “應該是秀秀嘴饞,半路上看見冰糖葫蘆了,纏著李廣去買了!”


    趙烺仔細回想,過來的大街上倒是的確有一家是售賣糖葫蘆的店鋪。


    安雅報館所在之地距離這裏隻有兩條街道而已,趙烺遂不再多想,準備將稿件先送過去再說。


    “小夥子,你是在找你的那兩個朋友嗎?”


    趙烺剛將身子回轉回來,一道嘶啞的聲音就在他身前響起,於此同時,一個麵容蒼老的老婦出現在他麵前。


    剛才趙烺轉過身子去尋李廣二人時,其身周長街上還空無一人。


    隻是就在他回轉個身子的功夫,這老婦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邊。


    如此場景,驚的趙烺倒吸一口涼氣,一口氣都差點喘不上來。


    老婦看年紀大概有七十歲上下,她身子佝僂的極為厲害,抱著一個鐵質的舊盆好奇地看著趙烺,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在找人?”


    趙烺心中奇怪,止不住就問了出來。


    老婦幹笑了聲,緊了緊手中鐵盆,道:“我今夜一直在這街上待著,當然知道這裏的情況了!”


    “一直在這街上待著?”


    趙烺看著老婦那破舊單薄的衣服,道:“這麽冷的天,老奶奶你還是回去休息比較好,萬一凍壞了身子,你的家人會擔心的!”


    “家人,哈哈……家人?”


    提到這兩個字,老婦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變的有些瘋狂了起來。


    她嘴裏念叨著這兩個字,眼睛裏竟有一滴滴渾濁的眼淚滾落了下來。


    趙烺見狀心中不忍,遂關心地問道:“老奶奶,你這是怎麽了?”說話的同時,趙烺將口袋中的一方手帕遞了過去。


    老婦身子朝後躲了躲,沒有去接趙烺手中的毛巾,然後滿臉悲痛地說道:“我家裏如今隻剩下我一人了!”


    “……對不起,老奶奶請你節哀,我剛才不是有心想要提你家人的!”


    “沒事,沒事,你是個好孩子!”


    老婦說話的同時,右手在懷中鐵盆裏摸索了一陣,而後拿著一個沾著灰塵的玉扳指遞了過來,道:“孩子,這是我送你的東西,好好戴著!”


    “不行,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玉扳指上雖然沾染著許多灰塵,但其色澤極為瑩潤,借著些許天光看去,這扳指透色極好,一看就是上品。


    趙烺在大家族中長大,各式貴重的玉器見了不少,眼力自然極好。


    老婦遞過來的玉扳指趙烺估摸著至少價值數千大洋,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所以趙烺連連擺手,想讓老婦把玉扳指收回去。


    “孩子,你還是收著吧,我年紀大了,這東西對我也沒有什麽用處,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人比較好!”


    說話的同時,老婦右手一晃,再看時,手心扳指不知什麽時候已戴到了趙烺中指上麵。


    “這……”


    對於這突然出現在自己手上的扳指,趙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他心中訝異正待發問,手指間一股冰徹刺骨的寒意傳來,使得他渾身一個哆嗦,一股寒氣順著鼻子嘴巴就噴了出來。


    身子冷的有些打顫,連帶著眼前的場景都有些晃動了起來。


    趙烺覺得腦子有些發昏,遂搖了搖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哥哥,哥哥,你快醒醒!”


    “烺哥,你怎麽了?”


    場景恍惚,耳邊卻突然傳來了兩道熟悉的聲音。


    趙烺仔細一聽,卻是李廣跟秀秀二人的聲音無異。


    “奇怪,他倆剛才不是沒見人了嗎,如今怎麽又突然出現了?”


    心中疑惑,趙烺感覺腦袋有些發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此時所見,李廣跟秀秀正一臉擔心的看著趙烺,眼見著他睜開了眼睛,遂開心地喊道:“哥哥,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終於……醒了?”


    趙烺心頭有些疑惑,奇怪地看著拉著自己胳膊亂晃的秀秀以及一臉擔心的李廣,道:“什麽叫我終於醒了,我不是一直在清醒著嗎?還有剛才你們倆突然去哪了,我怎麽找不到你們了?”


    “……”


    趙烺聲音落下,其身邊的李廣跟秀秀的臉色卻突然有些不正常起來。


    秀秀神色擔憂地盯著趙烺半天,最後將目光聚集在了趙烺的左手中指之上,道:“趙烺哥哥,你說你剛才找不到我們了?”


    “對啊,我走著走著,身後就沒見了你倆的身影!”


    “那在你的印象中,我們離開你身邊有多久了?”


    “多久?”


    趙烺心中疑惑,不知道秀秀為什麽會問這麽奇怪的問題,隻是看著她那認真的神色,還是想了一想,道:“我記得差不多有八九分鍾的時間吧,秀秀你問這個做什麽?還有你們兩個剛才去哪了,秀秀你是不是嘴又饞了,拉著李廣去買冰糖葫蘆了?”


    “趙烺哥哥,我們剛才沒有離開你半步,一直都跟在你左右兩邊!”


    秀秀神色認真回道,李廣也臉色嚴肅地點了點頭,肯定了秀秀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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