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的犬吠連成一片,引得許多村民提著油燈出門查看。


    許煙趴在村邊,眉頭隱隱皺了起來。


    她拿出骨哨,輕輕的吹了起來。


    骨哨的聲音極為微弱,不仔細去聽根本就聽不清楚。


    這個時候許煙為何要吹骨哨趙烺想不明白,但聽這聲音,能夠傳到二十米開外就很不錯了。


    隻是這想法才剛剛升起,讓趙烺感覺奇怪的是,這未知村莊中的犬吠竟然在第一時間全部停了下來。


    “這是什麽東西?”


    趙烺心中驚訝,止不住輕聲問了出來。


    “這是哨子!”許煙回到。


    趙烺一陣無語,道:“我知道這是哨子,但你這哨子好像很神奇,我想知道是什麽東西。”


    許煙將哨子輕輕的裝入懷中,嬌笑著看著趙烺,道:“想要啊,等到將九個女子找到之後,我就送你一個骨哨!”


    “那還是算了吧,這慘白的哨子看著有些瘮人,我隻是問問,沒有要的意思!”趙烺擺了擺手,回道。


    村中犬吠停歇,裏麵的村民查看一番後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便各自回家。


    許煙剛才已著人進村秘密查看,在得知了這些情況之後,便帶著趙烺等人向著村中走了進去。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來到村子偏西的一個破舊的四合院前停了下來。


    四合院許是年代久了,就連周圍的木柵欄都有些破舊不堪,似乎稍微使點力氣就你能將其推倒。


    許煙走上前去,借著門框裏溢出的燈光敲了敲院門,道:“蘇姑娘在嗎?我是你許姐!”


    “咳、咳……”


    許煙喊了好久,裏麵才有一聲聲咳嗽聲傳來。


    而後隻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之後,緊閉的院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了一個麵容消瘦的女子麵孔。


    這女子頭戴白色布巾,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透過院門向裏看去,裏麵還有未燒盡的紙錢隨風亂舞。


    如此看來,這裏最近肯定新出過喪事。


    這一切隻是趙烺的推測,具體的事宜當然要看接下來的事情發展。


    趙烺仔細的觀察著許煙以及裏麵那個女子,好進行下一步的判斷。


    “你們都進來吧!”


    裏麵的女子跟許煙她們似乎認識,招了招手把他們都請了進來。


    許煙也沒客氣,當先走了進去,而後來到堂屋拿起三根沉香點燃之後,拜了一拜,插到了屋子正中的一個供桌上的香爐裏麵。


    趙烺打眼一看,那堂屋正中掛著一個黑白相框,其裏放著一個麵容憔悴的老婦。


    看這老婦模樣,似乎與這開門的女子極為相像。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蘇姑娘還請節哀!”


    許煙從懷中掏出了一方潔白的麵巾,遞到了蘇姓女子的手裏,道:“作為一個女人,不論什麽時候都要活的漂亮,把臉上的淚痕擦一擦吧。”


    “謝謝許姐!”


    女子躬身道謝,而後看了看許煙,道:“母親新喪,多虧許姐大義出了喪葬的費用。如今你既然親自來了,那我就跟你們走吧!”


    “好,我們這就動身,遲則生變!”許煙說道。


    “嗯,我給母親上最後一炷香!”


    蘇姓女子說完之後,便拿起沉香點燃,向著黑白相框裏的老婦祭拜了起來。


    趙烺悄聲將許煙拉到一邊,神色嚴肅的說道:“你之前不是說隻需要取三滴舌尖血做藥引就好了嗎,如今怎麽還抓人回去?”


    “趙公子不要激動!”


    許煙壓低了聲音,道:“這做藥引之血,當然是越新鮮越好。如今白合還沒有找到,當然是把這些女子帶回去最為穩妥。


    再說了我幫她處理喪事,她跟我回去做我屬下,這都是提前說好了的,也沒有什麽強迫之類的。


    所以趙公子還是放寬了心,待會再跟我們一起回去就是了!”


    “那你不會對這女子不利吧?”


    眼前的蘇姓女子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個良家女子,若是被許煙她們借故害了,趙烺覺得自己難辭其咎,所以此時才擔憂了起來。


    “當然不會了,五美村死了那麽多人,如今正是需要補充人手的時候!”


    許煙定了定神,臉色認真的答到。


    “好吧,那我就信你一次,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不然到時候若是等我發現了不對,可別怪我不顧忌白合的麵子,直接跟你們翻臉!”


    “看趙公子這話說的,我們好歹也認識這麽久了,也太生分了。”


    “……”


    對於許煙套近乎的話語趙烺根本懶得理會,他站在門邊靜靜的看著蘇姓女子上香,並時刻注意著周遭的變化。


    趙烺覺得今次的行動定然不會這麽簡單,不然的話許煙肯定不會大費周章的帶了這麽多人過來。


    思緒的同時,遠處卻突然傳來了一聲聲的呐喊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由遠及近迅速接近的腳步聲。


    趙烺正待出聲提醒,隻是就在此時,卻聞許煙懷中突然傳來了一聲聲淒厲的哨音,使得他將要說出的話收了回去。


    “警戒!”


    這哨音除了趙烺,似乎隻有許煙能夠聽到。


    她將骨哨掏出攥在手心,對著門外的蒙麵人厲聲說道。


    許煙聲音剛落,院子裏的蒙麵人便四散分了開來,融入了四周的夜色之中。


    之後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院外竟然傳來了一陣陣的打鬥與呼喝之聲。


    伴隨著這打鬥之聲,蘇姓女子臉色蒼白,雙手一抖,手上的沉香香灰隨之落到了地上,她卻麵色驚懼絲毫不知。


    許煙收起了輕鬆的表情,神情突然淩厲了起來。


    她走到蘇姓女子身邊,握了握她顫抖不止的雙手,道:“給你母親將最後一柱香上完吧,這裏交給我了!”


    “謝…謝……”


    也不知為何,蘇姓女子此時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隻是蒼白的臉色在許煙的安慰下,明顯好上了很多。


    “趙公子,跟我走!”


    許煙將手放了下來,眼睛冷冽的看著打鬥傳來的方向,說道。


    “好!”


    趙烺沉思了一下,應了下來。


    跟著許煙的步子來到院門外,打鬥的聲音更加激烈了起來。


    伴著那搖曳的火光看去,那些蒙麵人竟然跟一些手執鋤頭、鐵鍬的漢子爭鬥在了一起。


    那些漢子身著樸素,一副農戶裝扮,看樣子是這裏的村民。


    趙烺沒有想到,這裏的村民怎麽會莫名跟這些蒙麵人發生衝突。


    看來在這之前,他們也發生過不愉快,不然這次才剛來不久,就直接爭鬥了起來!


    趙烺心中狐疑,麵色沉靜的觀察起了眼前的情況起來。


    “妖女,是那個妖女,她又來了,殺死她!”


    許煙甫一出來,那些農戶更加瘋狂了起來。


    他們手上的武器雖然隻是一些農具,但比蒙麵人所用的長刀還要長了很多。


    加上那些農戶不要命的打法,許煙帶來的蒙麵人一時之間竟然落在了下風,慢慢的往四合院這邊退了過來。


    “一幫慫貨!”


    許煙臉色惱怒,將手中骨哨拿起,一陣刺耳的哨音之後,那些村民臉色發青口吐白沫,竟然齊齊倒在了地上。


    “且慢!”


    蒙麵人眾大都受了些上,此時見的機會,手中長刀正待落下,卻被趙烺一聲暴喝給驚的停了下來。


    “趙公子?”


    許煙不滿的看著趙烺,道:“我將你帶來是為了讓你給我壓陣,可不是讓你給我添亂的!”


    趙烺沒有搭理許煙,看著那倒地不起的農戶,走過去探查一番發現他們隻是昏過去了,才放下心來。


    眼見著許煙也跟了過來,趙烺深吸了口氣,道:“我不管這些人跟你有什麽恩怨,但你要是在我眼前想生生將這十幾個農戶殺掉,那可不行。”


    “嗬,趙公子倒是心善!”


    許煙冷笑一聲,道:“你就不問問這些人做了什麽,要做什麽,就直接將事情扛下來?”


    “我不要知道!”


    趙烺冷冷的對視著許煙的眼睛,道:“他們做了什麽我不清楚,但你們之前做的好事,我可是一個不落的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你!”


    許煙臉色惱怒,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蘇姓女子上完香後也走了出來。


    她臉色緊張的來到許煙跟趙烺中間,小心翼翼的拉了拉趙烺的衣袖,急切的說道:“許姐是個好人,你不要怪她!”


    “好人?”


    對於蘇姓女子所說趙烺完全無法苟同,他冷冷的看了氣鼓鼓地待在一邊的許煙,本想將她的真實麵目揭露出來。


    隻不過看著蘇姓女子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再想想她母親新喪,這個時候在她麵前詆毀她認為的“恩人”,那的確是一件太過殘忍的事情。


    想到了這裏,趙烺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姑娘,以後不論遇到什麽事情都待多留個心眼,不然別人把你賣了你還在幫她數錢……”


    “喂,你說誰呢!”


    許煙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了,拿起骨哨冷眼看著趙烺。


    “吆?這是準備動手了啊!”


    趙烺無所謂的看著她手上骨哨,道:“來來來,我倒要看看,你手上這哨子到底有什麽特異的地方!”


    趙烺這樣有恃無恐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隻因此前最後一次脫逃中計之時,許煙就在趙烺附近使用過這樣式瘮人的骨哨。


    隻是但是這哨音雖然激的那些蒙麵人瘋狂不止,但對於趙烺的作用微乎其微,根本就起不了什麽作用。


    趙烺心裏有底,所以對於許煙並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


    “你……”


    “我什麽我,要打就打!”


    “我懶得理你!”


    許煙賭氣般的朝著身邊一個蒙麵人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腳,那蒙麵人身子一個趔趄,卻絲毫沒敢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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