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然扯開嘴角擠了個難看的笑容來,“沒事了……之前,為了方便尋找你……我、製了一顆強效藥,能暫時壓製老毛病半年不犯,現在藥效……過了。”


    “焦兄,若不是為了幫我阿爹行針,你這病不會這麽快就復發的吧?”獨山步心裏過意不去極了。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不輕易給人看病?”焦然白了他一眼,嘆息道:“我的‘蝟結針’一年頂多行五次,且一次比一次速度慢,花費的時間長。今年……我早已經行滿五次的限定了。若不是看在艷秋和二財的份上……”


    “焦兄什麽都別說了,我獨山步欠你一條命。”獨山步鎮重其事地向焦然行了個大禮。


    “你……拿一塊上好的玉,磨成玉刀,將那傷口處的金黃膿血給放出來,然後把這瓶藥粉撒上去,等看到有膿血再度出現你就繼續放,直到藥粉撒上去後有血液滲出……他這外毒才算清除。今日我不行了……等我休息兩日再煉一味解毒丸,解了他體內剩下的餘毒……就沒事了。”焦然說完,後繼無力昏倒在莊艷秋的懷裏。


    “阿爹……叔叔怎麽了?”二財聽到焦然那驚天動地地咳嗽聲被嚇住了,怯生生地抓住了獨山步的一隻手。


    “沒事,焦叔叔累著了,想睡覺了。”獨山步摸摸二財的腦袋安慰他。


    莊艷秋把焦然給抱了起來,“我送他去休息。”


    “艷秋你抱得動嗎?不如我來吧?”獨山步有點心疼莊艷秋。焦然看上去病怏怏的,可個頭不矮,必定也不輕。


    就見焦然垂在莊艷秋背部的手虛弱地擺了擺。


    獨山步看到那手勢,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眼皮。看樣子這老不死的沒什麽問題,還能耍小心眼兒呢。


    “你照看你父親吧。我抱得動他。”莊艷秋回了一句。他連大包都扛得動,焦然可沒大包重,再說,他這幾月抱孩子已經把臂力練得更強了。


    莊艷秋把焦然送到一間空房的榻上,細心地給他除了外袍和靴子,見他身上還有汗水,又出門打了熱水,給焦然擦洗全身。


    焦然眯著眼睛透過眼縫盯著莊艷秋忙裏忙外,嘴用忍不住勾了起來。


    雖然今天強行施針害他早早犯病,可,因此得到了艷秋的單獨照顧,也不虧。


    “你眯著眼做什麽?”莊艷秋一邊幫他擦洗一邊道。


    焦然的眼皮動了動,身體也跟著僵住了。


    “別裝了,還沒有幾個孩子裝的像樣呢。”莊艷秋瞟了他一眼道。


    焦然睜開眼皮,委屈地傾述:“我……沒裝。剛才那一下是真的撐不住了,不過很快又清醒了過來。”


    莊艷秋把他額前耷拉下來的兩根亂發給撥到腦後,“那你現在怎麽樣,還有哪裏疼嗎?”


    “胸口疼……”焦然輕聲說道。


    莊艷秋把手放在他的胸前用力地揉了揉,“剛才你那樣子真的嚇到我了。”


    “對不起……”焦然眼中充滿了憐惜。


    莊艷秋沖他笑了笑,眼神柔軟地停留在他的胸前,默默地為他熨帖心口。


    焦然的手動了動,“艷秋……你、你拉著我的手好嗎?”


    莊艷秋沒有猶豫,把他的兩隻手都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裏。


    “艷秋……你對我真好,我……好幸運能遇上你。”焦然由衷地說著自己的心裏話。


    這本是很有誠意很感人的話語,可配著如今焦然的臉色莊艷秋卻覺得有些不祥,他輕輕地擋住了他的嘴,“別說話了,休息吧!明天還要見孩子們呢,別讓他們也擔心。”


    說到孩子,焦然想到了七寶。他是得好好休息了,不然明天讓七寶看到他躺在床上起不來,兒子會嚇哭的。


    “艷秋……你陪著我好嗎?我……覺得有點冷。”焦然說著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莊艷秋握著他的手能感覺到那輕微的顫抖正在不斷地持續。


    “嗯!”莊艷秋脫下靴子上到榻上,和焦然並排躺在一起,把那傢夥給牢牢抱在了懷裏,又給他蓋上厚厚的棉被。


    焦然舒服地往莊艷秋的胸前縮了縮,還有心思開玩笑:“今天我……我走大運……明天……其他阿爹知道了……會羨慕我的。”


    莊艷秋淺笑出聲,“這有什麽好羨慕的?”


    “當然……能讓他們羨慕……”焦然閉上眼睛,滿足地嘆了口氣:“大家……都想、想親近……”


    話沒說完,這傢夥就昏睡過去了。


    莊艷秋低頭看了看懷裏的這個大男人,替他把被子掖了掖,把他抱得更緊了些。


    過了一會兒,獨山步抱著睡著了的二財來到後堂,找到了莊艷秋。他看到莊艷秋竟然和焦然睡在了一起,愣了一愣,替他們把門關上,自覺地離開了。


    天明之後,莊艷秋自然睡醒,見焦然的臉色還是很難看,連呼吸都斷斷續續的,可把他給嚇了一大跳,直接從榻上跳了下去。


    他這一跳把焦然給驚醒了,那傢夥帶著兩個濃黑的眼圈,很吃力地睜開眼皮,見到莊艷秋後還咧嘴向他打招呼,“艷秋……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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