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聽到議論了嗎?”


    “聽到了一些傳聞,據說警察抓走了一個病人。”


    “你知道是誰?”我問。


    “聽聞是……”司機欲言又止,“聽說是林安少奶奶,夏家好像沒人管她了。”


    嗯,她被抓了就好。別的我就不想管了。


    “麻煩您幫我把韓助理,叫過來。別的沒什麽事了。”我對司機說。


    “少奶奶,您客氣了。”司機退了出去。


    那時候我正背對著窗台,行川給我帶的飯菜,我才吃了一半。


    不愧是夏景軒的特助,效率就是高。


    韓生其實生的挺白淨,主要是因為身材比例不錯,所以整個人看過去頗為養眼。同樣是在夏景軒手底下幹活的助理,還有一個那就是韓靈芝。我這麽細細的看過去,發現他們倆還挺有夫妻相的。


    韓生被我看的不好意思,我也覺得最近腦子抽瘋的緊,總是想著替別人牽線搭橋做起紅娘的生意來了。


    “韓學長,你跟夏景軒幾年了?”我問他。


    我從前從未關心過,他怎麽就跟了夏景軒了呢。


    “我跟了先生五六年了。”韓生似乎對我還有些拘謹,他不確定的問了我一句,“你是蘇晴?”


    我笑著看他,他眼底有著銳利的光芒。


    我說:“那你以為呢?”


    他放鬆戒備,對上我的眼眸,笑了笑:“我以為,你就是蘇晴,除了你沒人會讓先生癲狂。”


    我心情難道好了起來:“你這麽說你的老板,你不怕他開了你?”


    他露出一排白淨的牙齒:“你不說,先生怎麽知道。”


    我跟他說正事,將先前的錄音筆拿了出來,遞給他說:“給我安排靠譜的律師,最近會打一場官司,這件事情你來負責。”


    “什麽事,這麽急?”他狐疑的看我。


    “你手上的是錄音筆,是林安親口承認自己犯下的錯。你看到了嗎,我現在的這張臉就是她雇人陷害我的,還有我的孩子,夏顧裏也是被她害的住院的,所以,這個女人我不想在對她仁慈了,而且我也不想見到她。你看著安排吧,就是別讓她被判了死刑就好。”


    韓生臉上有著風雲莫測的表情,僅僅數秒鍾,他便恢複了常態:“好,我這就去辦。”


    “等等,另外我問你,韓學長,你有對象了嗎?”我還是忍不住八卦了起來。


    他訝然的看我,臉紅,不好意的說:“還沒有。”


    “噢,夏景軒給你工作安排太多了,所以沒時間談戀愛?”我對他挑眉。


    他對我連連擺手:“不是,是沒有合適的。”


    “你難道就沒有心儀的?”我不死心。


    他臉紅的更厲害,隻是訕訕的笑,卻不表態。


    我猜他肯定心裏藏著人,又不好意承認。


    “是誰啊?我認識嗎?”我眼光靈機一轉,突然就想到了他身邊的那幾個共處的人,除了韓靈芝就是夏景軒了,或是其他一些工作上的同事,能叫韓學長動心的,肯定是韓靈芝了。


    他仍舊不好意思回答我,那隻能是我來替他說:“你喜歡靈芝?”


    他震驚,顯然是被我猜到了。


    “那你去追她呀,好姑娘你不主動點,就被別人搶走了。”我替他感到著急。


    她總是放心不下我,所以即使回去了,心還在我這裏轉悠。


    “幹嘛?”我的尾音拖的挺長。


    “把嘛去掉。”


    “幹?”我已經累到了極點。順著她的話,還真把嘛卻掉了。


    “對對對……意思對了,就是幹。”


    “說重點,你幹什麽?”我知道她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所以想說一些葷段子逗我笑,其實我現在隻想睡。


    “當然是幹男人了,不幹男人,還能幹女人啊?蘇蘇,我問你,你扯證的事情,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我閉著眼,有氣無力的對她說:“還能怎麽想啊,就那樣吧。”


    “就那樣?你被他幹了啊?”


    “楊一!!!“我對她表示無語的尖叫了一聲。


    “噓,聲音還挺大,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了。你到底怎麽想的啊,簡艾?”她又問了我一邊。


    “順其自然,闖到橋頭自然直。”我說。


    “可是,你曉得吧,現在滿城都在傳夏氏集團經融危機嘍,你的豪門少奶奶才剛剛榮登上了寶座,眼看就要破產了,著實替你感到可惜。”


    “閉上你的烏鴉嘴,我告訴你,有夏景軒在,夏氏集團倒不了。“


    “有喲,你還挺信任夏景軒的麽。怎麽,就那麽愛上他啦?你的行川哥哥還要不要了?“


    “我不想談論這個問題。”我弱弱的抗議。


    “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這是事實就擺在你眼前的事情,你必須要解決的問題。作為姐姐的我,我給你個參考。要是我,我就選擇跟夏景軒在一起好了,那樣的男人沒人抗拒的了的,再說你們都有孩子了,孩子是一切的基礎,孩子不能沒有完整的家,你要替顧裏考慮考慮,何況他現在惡疾纏身,你就那麽忍心丟下他一個人麵對生死?”


    我的心被楊一這麽一說,空落落的沒有著落。


    “我需要靜一靜。”我說。


    楊一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李猛跟她老婆又重修舊好了,我那閨蜜原諒他了。這也算是死人妖李猛的福氣了吧,若是我,我肯定忍受不了。要是我,我早把他一腳踹到太平洋去了。”


    “你這人,什麽心腸,自己搞獨身主義,還要巴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似的,動不動就離婚?”


    “不對,蘇蘇,你還是不了解我。我理想中的婚姻在現實中已經像恐龍一般絕跡江湖了,沒有了。但,這並不代表我就希望全天下的女人都要離婚啊,我還是希望她們生都能被愛,得不到的都釋懷,就這樣而已。”


    “可你剛剛還在勸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可我才新婚不久,事實上我新婚還不到兩天。”我說。


    她在那邊狡辯:“你屬於特殊案例,都特殊分析。”


    “好了,我知道了,你好好關心你自己吧,想想怎麽解決你自己的個人問題。別在這麽耗著了,女人最是耗不起的那一個。”


    “你還有心思關心我的個人問題,看樣子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許多。蘇蘇,你一定要挺過去,我知道你心裏苦,但是你要知道苦盡甘來這個詞的真正意義,就是在於這個苦的過程,你受了那麽的苦,甜肯定會在不久以後蜂擁而至的。”楊一恢複了正行,雖然後麵的話煽情了一些,但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笑了笑,心底動容:“好,借你吉言,我們都要苦盡甘來。”


    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但在清醒之前,混沌以後,我都一直在做同一個夢。


    我夢見自己掉入了一個深淵,無底洞一樣的深淵。


    我想找到落腳點,卻在曆經千辛萬苦以後仍然索求無關,隻能那麽一直往下墜落,速度越來越快,渾身越來越冷,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呼呼的風聲,什麽也看不見。


    我從夢中驚醒,卻發現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


    滿城的繁華,霓虹燈閃爍的背後被大片的茫然所覆蓋,一眼看不到城市的盡頭,如同我蠻荒空野的靈魂。


    我趕緊找來手機看下時間,卻發現背後有人。


    “醒了?”他坐在的背後。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睡的那樣死,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行川哥哥。”


    “蘇蘇,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他又同昨天領完證以後,問了同樣的問題。


    我將心虛掩埋了下去:“我想問問,關於那塊懷表的事情。”


    “故事很長,是非恩怨糾纏了好幾代人,你要聽?”他對笑了笑,起身給我倒了一杯水。


    我接過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微笑著看他:“那就長故事,短說。”


    他溫和的看著我說:“還可以這樣?”


    “嗯,當然。”


    “蘇蘇,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仍然在笑。


    “不會。”我矢口否認。


    “可我看見你們抱在一起了。”他臉上依然是溫和的笑容,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波動。


    “對不起。”


    “蘇蘇,聽著,我不需要你說對不起,我隻想知道你最真實的心意。”


    心意,我的心意就是浸過毒藥的刀劍,一旦說出來,就會將那人的心髒刺穿,然後將那人置於死地。


    我還做不到那樣的狠心和絕情。


    “行川哥哥,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我的心意就是能做好你的妻子,難道這一點,你都不相信我了嗎?”


    他走到落地窗前,身影被窗外投射進來的燈光拉長,看起來三分蕭瑟,氣憤獨孤。


    “肚子餓不餓?”他沒有轉過身,目光仍然落在窗外的不明暗處。


    我穿好鞋子,走到他的身側,靜靜的看他,也看他那一臉柔和皮囊下被掩藏的哀傷。


    我主動去牽他的手,他的指尖冰冷,好像剛才冰窖裏拿出來似的,刺骨的冷。


    他反握住我的手,連一絲縫隙也沒有。他擁我入懷,他身上也是冰的,沒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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