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梁駿這樣的戲虐,我卻一點兒也不生氣,他身上有這種叫人生不起來氣的本領,雖然我潛意識裏的想離他遠點,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越是跟他靠的近,就越是喜歡他身上這種直爽的血性。如果眼前換成是夏景軒對我說了上麵的話,我肯定沒有好臉色給他看。


    “我跟你有同樣的感受。”我特意笑的嫵媚,我有意打趣他,所以語氣也跟著濕濡的充滿魅惑,“如果,我的另一半隻能給我帶來床笫之歡,哪怕再狂野,要不了多久我也會感到乏味。當然,如果他懂得我的靈魂深處,即使我們從未親密過,我也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他。而你,在我這,精神上與我產生不了任何交集,我們是兩條平行線,即便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身體上也不會對你產生任何渴望,因為我的心靈上會排斥甚至會有很深的罪惡感。”


    梁駿的車子陡然漂移了一個弧度,瞬間停靠了下來,身上奪人的氣勢叫人不敢忽視。


    我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下意識的問:“想幹嘛”


    “不親親,怎麽知道有沒有渴望。”他壞笑,話音剛落。便俯身印上我的唇,淺嚐輒止,很輕很柔的一個吻,像雪花垂落在皮膚上那般清涼,乘此之外沒有任何悸動。


    他的眸子依然清亮,嘴角邪魅的一笑:“如何”


    “沒有任何悸動。”我如實交待。


    “那慘了,我的感覺很棒。”梁駿重新發動了車子,薄情寡淡的氣息逐漸回升了起來,他叉開話題,“據說,你跟莫漠又幹了一架”


    “嗯哼,她告的狀吧”我說。


    “你倒是吃不了虧,回回掛彩的都是莫漠呢。”他的語氣有著驚奇,搖搖頭說,“真好奇,莫漠是不是就栽你手上了,她那樣驕傲的女人,偏偏在你那討不到一絲便宜,我拿她都沒有辦法。”


    “你怎知道我沒吃虧,那個小女人受的隻是皮毛的外傷,修養幾天自然就好了。”我不滿的嘟嘴,“不像我,我受的都是內傷,五髒六腑都被傷的體無完膚了。說到底,還是怨你。你若是能拿出一分真心對她,她也不會疑神疑鬼的隔三差五的跑我這,跟我幹仗。”


    梁駿不惑的問:“我的女人不少,她若是吃醋,為什麽不找別的女人鬧,幹嘛非纏著你呢”


    我笑的花枝亂顫,大言不慚的說:“我蘇晴是一般的女人嘛,走哪不都跟個正苗紅似的啊,那扔人堆裏多紮眼。前呼後喚,天下男人任我挑,一個花花貴公子算什麽,我還看不上呢。也就她把你當個寶似的,整天把我假象成她的頭號大情敵。哼,你說我冤不冤”


    “蘇晴。”梁駿安靜的喚了我一聲,接著笑道,“過了昂,真不知道你這強大的自信出自於哪裏。”


    我急了,拍拍胸脯,說:“美不美,看氣質。”


    梁駿眸光一閃冷厲,車子便停了下來,我狐疑的看向前方,正好對上夏景軒的車子。


    哎,心下涼了半截


    梁駿看出我的異樣,俊眉一挑:“你怕他反正他都不要你了,我坐你的靠山,怎麽樣”


    我收起笑臉,冷著臉看車外,說:“不怎麽樣。”


    “蘇晴,你的臉變的也太快了。”梁駿不滿,高傲的眼神隨著我的目光越向車的前方,漫不經心的冷笑,“今天我除了找你談約炮的事以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梁駿故意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是關於行川表哥的,不過我現在又不想說了。除非,你當著夏景軒的麵,果斷的親我一口。”


    我頹喪,心氣也低落到了穀底。我不知道怎樣去形容此刻的心情,隻要一提到行川,我身上整個神經都是提心吊膽的奔潰,這種杯弓蛇影的感覺非常不妙,從心底到發膚摧毀了我所有的理智。


    “好。”我打開車門,下了車。


    夏景軒迎著麵也從對麵的大奔跳了下來,他倚靠這車門,熟練的燃起一根煙。盡管我看不清夏景軒臉色的神色,但是從他吸煙的舉手投足之間,我知道情況非常的糟糕。如果再當著他的麵,與同樣有著出類拔萃俊顏的男人接吻,分明就是火上澆油,雪上加霜般的雙重刺激。


    梁駿就在我的身後,隻要我一個轉身踮起腳尖就可以碰觸到他的薄唇。


    我的恍神間,梁駿已經先我一步,站到了我的麵前,他壞笑,眼底的挑釁十分清晰。


    “怎麽蘇晴,你後悔了”他說。


    我楞了一下,然後苦笑:“我怕你吃虧。”


    “噢”梁駿發出一聲抑揚頓挫的壞笑。


    忽然,一陣清涼的薄荷香味竄入我的鼻息,他攥緊我的手臂,霸道的吻不容忽視。我睜著眼直直的盯著他的眉目,的確好看的令人賞心悅目。


    “一點也不專心。”梁駿鬆開我,無趣的笑,“行川托人給你帶了七夕禮物,今天怕是不合適送了。改天約。”


    我“哦”了一聲,然後隻感覺後背毛骨悚然,像被一把氣質寒光的利刃抵觸在了生死關卡處,我仿佛又想起了什麽,問:“那他什麽時候回國”


    梁駿深思,目光越過我的頭頂看向我的身虛無縹緲的笑:“好像,此時不是談這個事的好時候。”然後頓了頓,對著我的身後揮了揮手,“hi,大表哥。”


    我轉身,夏景軒距離我不到半米的距離,他臉上隱忍著嘲弄,倒是刻意的掩飾了自己的憤怒,我的目光跌進了他的眼眸裏,晶亮冷俊的光芒像一把細碎的小鑽。


    夏景軒並沒有發作,隻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轉而目光停在我的臉上:“昨天一夜未歸,去哪兒了”


    我頓時覺得好笑,我有必要告訴他嗎他是我的誰


    我扁扁嘴,打算氣氣他:“好奇吧。好奇吧。你想知道嘛,我就偏不告訴你,急死你”


    夏景軒儼然領教過了我的挑釁,此刻竟然冷靜的看不一絲情緒,隻是目光定在我身後的梁駿身上,淡然的說:“你們當著我的麵,接吻tiaoqing,這樣好嗎”


    “情難自製,真情流露,沒辦法。”盡管我看不到身後梁駿臉上的表情,但是從他寡淡薄涼的語氣裏,我聽出了一絲得意。


    我難掩尷尬之餘,卻也氣憤:“你都當著我們的麵,明目張膽的要結婚了,我接個吻算什麽。”


    夏景軒喉結微顫,眼梢竟然溢滿了微笑,我猜他自以為是的毛病肯定又泛濫了,果然他說:“原來你是在跟我賭氣,吃醋了。”


    梁駿從我的身後轉向我的身側,目光跳向不遠處,對著夏景軒的身後,揚起一連串的口哨:“林安,未來的大表嫂,你好。”


    我隨著梁駿的目光看向夏景軒的身後,林安穿著一襲白衣長裙,化的妝極致淡雅,好像剛從哪個宮廷盛宴聚餐回來,站在夏景軒的身後,靜默的一言不發。


    氣氛詭異到了冰點,我原先的盛氣淩人,頓時消失不見。


    林安顯然意識到了不平常,她眼底有著波瀾不驚的傷痛,她肆意的奸笑了一聲,越過夏景軒。目光冷冷的凝視著我,從未有過的認真,像是科研院士的老教授盯著他一直鑽研的數據充滿不惑和審視。我在這不太光亮的車燈與路燈交織相輝的光影裏,竟然還能在她的眼底看到了自己蒼白無力毫無血色的臉。我的內心深處某個神經瞬間如雪山崩塌了一般,觸及到了我的淚腺,讓我的眼淚奔騰而下。


    林安眼底隱忍著淚光,她絕不是個輕易哭泣的人,她抬手給我擦眼淚,笑著問:“蘇蘇,你哭什麽”


    我的身子抖的更厲害,哽噎的上氣不接下氣。


    “蘇蘇,你哭什麽告訴我,你哭什麽”林安搖晃著我的肩,指甲陷入到了我的皮肉裏,冷笑的哭出了聲:“我問你,你哭什麽,昂”林安一邊擦掉自己的眼淚,扯掉自己的假睫毛,繼續冷笑,“你是不是被我笨哭的”


    我繼續哽噎,泣不成聲:“林安,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清楚的。”


    “解釋”林安狐疑,破涕為笑,聲音尖銳,“解釋什麽噢,告訴我,你蘇晴置身事外的看了一出好戲,隔岸觀火的看著自己口口聲聲的閨蜜被自己拋棄的男人愚弄了一番”


    “林安,你別激動聽我說,聽我說”我的聲音斷斷續續。


    林安哭成了淚人,嘲弄的大叫:“你給我滾,立刻滾。從我家搬出去搬出去”


    我低聲下氣的討饒:“林安,我不是故意的,我勸過你的可是我沒想事情發展成這個樣子對不起,無論怎麽樣都是因為我,才將你卷進來的。可是,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我的出發點是好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林安的臉因憤怒和壓抑而痛楚扭曲的麵目猙獰,她的胸脯劇烈起伏,嘴唇微微顫抖。


    我狠狠的剜了一眼夏景軒一副置身事外冷眼旁觀的模樣,他的淡然和冷靜襯托出林安此刻狼狽的更加悲涼。


    ...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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