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鑼鼓喧天,男男女女相互扭曲摩擦的身體讓人一眼看上去麵紅耳赤,我低頭看下手表淩晨12點,正是欲望都市剛剛開始的時候。


    我要了一杯“鳳求凰”的雞尾酒,調酒師很快調好了酒。顏色很單一隻有一個顏色,深海一樣的顏色上綻放著幾朵氣泡,喝到最後竟然有一種喇嗓子的疼。


    我很疑惑這樣的酒到底跟“鳳求凰”有什麽關係。


    不由好奇的開始勾搭調酒師:“鳳求凰有什麽來曆嗎?”


    眼前是個年輕清瘦的女孩子,她一邊嫻熟的調酒一邊不以為意的笑著說:“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這裏是墮落的天堂,一個可以吸引顧客的名字而已。”


    我一時語塞,莫名的悲壯從心底冉冉升起。一日不見兮,思之若狂。是的,我故意裝作很忙的樣子,不讓自己空閑下來,為的就是能夠淡忘心底那抹狂熱的思戀。想想距離上次醫院一別,我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行川了。


    心下一緊,眼眸跟著也幽暗了起來。


    “小姐,那位先生請的。”另外一個調酒師遞了一杯橙黃色的液體,透明的高腳杯裏散發出果香味。我湊上去一聞,並沒有酒氣,隻有一股淡淡果甜的清香。


    我的目光穿過重重人群,最後落在那抹修長的身影上,正好那人的目光也跌進了我的視野裏。


    我舉杯,表示感謝,並不躲避。


    一天遇上了兩次,一個西裝筆挺正式的場合,另一個紙醉金迷墮落的場合。緣分總是這樣,在不經意之間都注定好了一切,讓你避之不及。


    我想笑出聲,偏偏又強忍了下去。梁駿的光華太耀眼,圍繞在他身側的女人絡繹不絕讓他很是頭疼,拒絕起來好像很吃力。


    一杯飲料喝下去了大半,我無聊的收回視線,迎著燈光抬頭看向杯底慢慢向上流竄的氣泡,暗自思付要不要勾搭一下他替他解解圍,同時找個免費的苦力將李猛送回家,然後再順便氣氣莫漠。


    一舉三得,果然值得勾搭。我揚起頭將剩下的一飲而盡,真的很好喝,我拒絕不了一項很甜的食物。


    我撥開人群,目光漫不經心的在他身上掃來蕩去,此刻他正在跟個金發碧眼的女人曖昧不清。顯然我的出現他有點震驚。


    梁駿將杯底醬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寡淡的眼眸裏閃爍著桀驁。他推開棲身過去的國外女郎,身子慵懶的靠在身後的吧台上。而圍繞在他身側的女人們,似乎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並將目光齊齊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我隻感覺瞬間有種被淩遲的意思。


    “駿哥哥。”我佯裝的靠了過去,伸出胳膊攀上他的脖子。


    梁駿身形一顫,片刻的功夫便恢複鎮定,就勢雙手搭在我的腰上,邪魅的一笑:“本少有約,各位美女改日再陪。”


    待邊上的女人全部走開,我抽~出耷~拉在他脖頸上的胳膊,轉了個側身斜靠在他的懷裏。他的心髒正噗噗有力的跳動,每一下我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我拿出公司獎勵給我的腎5,快速打開相機,45度,哢的一聲,將我們倆近乎很甜蜜的鏡頭定格在了畫麵上。


    我滿意的看著圖片發送成功,收回視線。


    “你這是做什麽?”他將目光看向我的手機,攬著我腰的手並沒有鬆懈。


    “戲演完了,還不放手?”我狐疑的推開他的手,與他保持了半米的距離。


    “蘇晴你還是那麽幼稚,你真是引火自~焚。”他指著已發送出去的彩信,眼睛裏有著我陌生的寒光:“我保證,夏景軒會殺了我的。”


    我不解的問:“關他什麽事?”


    “他的老婆躺在我的懷裏,在這種環境下。還這麽明目張膽的發照秀恩愛,你覺得莫漠不會把這麽精彩的照片氣呼呼的發給夏景軒嗎?”


    “男未婚,女未嫁。我都不怕,你怕什麽?”我笑,盡管心虛的要命。


    其實,自從上次自殺事件以後我就沒有見過夏景軒。我的手情不自禁的輕撫手腕上的淺淺疤痕,真是難以想象我為什麽愚蠢到用這種自殺的方法來報複夏景軒?


    “你真這麽想?”男人薄情的眼梢微微揚起,探過頭埋在我的頸窩裏,嘴唇若有似無的輕觸我的耳~垂,聲音低如蚊蠅,“你白天提議的一~夜~情,挺好。”


    我跳開他故意挑逗的語氣警惕的別開身子,指了指不遠處伏在吧台上的李猛,說:“今天不行,我要送人回家。”


    梁駿隨即目光掃了過去,心情大好就連眼底的桀驁也消失不見:“是不行還是不敢?”


    “誰說我不敢?”我吹胡子瞪眼的叫了起來。


    “這種事情不要叫那麽大聲,怪難為情的。”男人掩嘴輕笑,若有所思的挑釁:“夏景軒沒喂飽你,我隨時都可以代勞的。”


    我心一動,臉頰也燒的通紅,卻又氣惱這都是什麽人呢。


    “真是個小孩子,說話總是不經過大腦。”梁駿收起眼底的溫柔,恢複往常的涼薄寡淡的神情,似笑非笑的說,“不逗你了,我送你們回去。”


    李猛醉的可以,身子笨重的沉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架上了車,順勢我也跳了副駕座。好一會,梁駿杵在車窗外,遲遲不肯上車。我狐疑的探出腦袋,撇撇嘴說:“還不走?外麵真的好熱,快點發動將冷氣打開啊。”


    “我又不是他的司機,為什麽要我來開車?你太自以為是了。”他的語氣冰冷,毫不客氣的說:“你下來,將地址報給代駕,讓他送。”


    盡管我從車上跳下來,車子揚長而去,我還是在心底將眼前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咒罵了千百遍。


    “我去叫出租,行了吧。”我做了個分道揚鑣的姿勢,語氣也不客氣:“就此別過。”


    “回來,免費的司機不要叫什麽出租?大半夜的一個女孩子出入這種風月場所,很不安全。車庫裏還有一輛車。”他挑眉,過來便拉著我的手臂,正好牽製了我手腕上的傷疤,力氣又大。


    我不禁從牙縫裏擠出了“嘶”的一聲。


    對方有所察覺,停下步子,抬起我的手腕。薄情的眼眸深黑明亮,一閃而過的冷厲好像將我的傷疤刺的更疼。


    皮膚傳來他指腹上的汗濕,語氣滿是不屑:“新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平生最恨你這種動不動就為了所謂的情啊,愛的,尋死覓活的人。知道為什麽你這類的人那麽可憎嗎?因為我告訴你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沒有權利結束自己的生命,更沒有資格說愛。”


    “你算什麽東西,要你管。”我被刺激到了敏感神經,分貝也跟著拔高了。


    男人的身子怔了怔,臉上的神情瞬息萬變,轉而低沉感性的說:“我什麽也不算,就是看不慣。車來了,走吧。”


    我被他拽上副駕駛,扣上安全帶,斑駁的樹影隨著車子的揚長而去被拋擲在腦後。車子裏的氣氛尷尬異常,我的頭側靠車窗,不爭氣的眼淚在眼眶底打轉。視線模糊的轉向車窗外,霓虹閃爍的光芒將深夜照的亮如白晝。街角偶爾走過幾個醉漢,或是一對吵鬧罵街的情侶,或是岔路口被臨時攔路查崗的交警,而這些生動的現實畫麵隻能叫我的內心更加蒼白無力。我也想找個愛我的我也愛的情人跟我一起拌嘴吵架,或者跟一群~交心的朋友喝的嘧啶大醉,又或者能依偎在父母的身邊,聽其喋喋不休的嘮叨…而這些簡單美好的平常生活,對我而言毋庸置疑的是個奢望。


    “你住哪?”耳邊響起梁駿淡漠的聲音。


    我收回神,掩掉自己的悲愴,漫不經心的報了個地名。


    “蘇晴。”他說。


    “怎麽?”我問。


    “如果你想哭,就哭出聲來。我不會笑話你的。”他笑的淡薄。


    “誰說我要哭的?”我嘴硬,轉過頭看他的側麵,橘黃的路燈映襯他的臉柔和了起來,“奇怪,沒想莫漠這麽淡定,竟然沒打電話過來跟我興師問罪?”


    男人的臉果然陰了陰,微微單薄的嘴唇上~翹,目視前方,完全不搭理我。


    “哎呦,手機鈴聲響了。”我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指著男人的口袋,“你的?”


    他對我一驚一乍的樣子,頗適應不了。微微皺眉,示意我:“我開車,馬上打方向不方便。你來接。”


    話音落,我便將手叉如入他的口袋,原本還眯眯的眼睛,瞬間變的冷起來。


    “怎麽不接?”他扭頭看我一眼。


    “是夏景軒的。”我的**開始沸騰。


    “他不打你的,倒是先來找我?看樣子,莫漠並不笨。”他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不怕他殺了你了?”我好奇的問。


    “為什麽怕?不你說的男未婚,女未嫁?他算什麽?喔,容我想想…”說著,還真若有所思的輕蹙眉頭想了一會兒,“他頂多算是棄夫,嗯,不對。好像棄夫也談不上,因為你們根本沒有合法過。非要跟你扯上點關係,那就是你給他生了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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