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信號不好。”我如實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你傻不傻?那個賤人帶你去哪你就去?”夏景軒鬆開我的身子,把我的頭板正,與他對視,“我的話,你從來不聽,是不是除了我,別人都值得你信任,即使前麵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辭?”


    “這事,怨不得莫漠,你父親想見我,即使沒有莫漠引薦,他也一樣能找到我。”我說。


    “你沒長腦子嗎?被人算計還替人說話?”他發怒的大叫。


    男人的擔心是不無道理的,夏振興遠比他表麵看起來要狠絕的多。他先是以禮相待,並不代表他不會動刀動搶,他那樣的人,想解決我這樣的女人,可以有一千種方法,每一種都可以將我墜入萬劫不複。夏景軒氣壞了,揚起的手掌落在半空,他又想打我,可是放棄了。忽而攥成拳頭,狠狠的砸在身側的電線杆上,他這一拳像是錘在我的心上那般疼,他這樣又是何必,什麽也等不來,什麽也改變不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夏景軒瘋狂的搖晃著我的身體,似乎要把我的骨架搖碎了才肯甘心,“我怕他背著我對付你,不,不是對付…用對付太看得起你了,他可以隨隨便便找個人將你先奸後殺…”


    從未想過,男人的想象力也這般豐富,我笑了笑:“你也太杞人憂天了,他隻是請我喝個茶而已,沒你想的那麽嚴重。”


    “虧你還笑的出來,真是沒心沒肺!”夏景軒恢複了常態,神情也輕鬆了許多。


    “我沒心沒肺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也是!”他拉起我的手,後知後覺的說,“雨越下越大,隨我上車,我送你回去。”


    “嗯。你知道我住哪?”我問。


    “你猜?”


    “我不猜。”


    “不猜我親你了昂?”男人開始耍賴。


    “我猜你知道。”


    “聰明。”男人說完順勢一攬,將我摟入懷中,在我的頭頂上狠狠的嘬了一口,“小爺賞賜你一記香吻。”


    因為了解他的無賴,所有我並未著急推開他。


    “經過這件事,你確定你還敢跟我扯證?”我打趣的問。


    “當然。”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隻是簡單的撒了個謊,夏振興就找上門來了。”我笑著說。


    “你覺得我是在撒謊?我告訴你,跟你扯證,我絕不是隨口提提。”男人臉上一沉,停下腳步,“你以為我怕他?完全不是,我擔心的是你的安危,扯證隻是時間的問題,我自會等到你心甘情願的那天。”


    夏景軒的語氣那麽篤定,眼神透過來的堅定,讓我差點都信以為真了。


    “你總是那麽一廂情願。”我眨巴著眼睛。


    “你成全我,豈不就完美了。”


    “我成全你,誰來成全我?”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我隨便這麽一說,卻忘了我身側的男人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醋壇子。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能不能專心一點?你總想著他,難道就不是一廂情願嗎?說到底,我們是一路人。”夏景軒難得沒有發怒,平靜的將我塞進車裏。車子再次發動馬達,濺起的水花射出去很遠。


    夏景軒說的沒錯,我跟他是一路人,都是一廂情願的那個笨蛋。但是我又不完全讚同他說的話。


    尼采說:“人的精神有三種境界:駱駝、獅子和嬰兒。第一境界駱駝,忍辱負重,被動地聽命於別人或命運的安排;第二種境界獅子,把被動變成主動,由“你應該”到“我要”,一切由我主動爭取,主動負起人生責任;第三種境界嬰兒,這是一種“我是”的狀態,活在當下,享受現在的一切。


    顯然夏景軒和我都不願做第一種的駱駝,聽之任之,這是我們共同之處。我們不同的地方,不難看出,夏景軒無論是在愛情還是在其他方麵,他扮演的都是第二種,王者氣息像頭雄赳赳氣昂昂的獅子,永遠都是他主宰別人的生殺大全。而我,恰好扮演了第三種嬰兒的角色,給自己自私找了一個適當的借口而已。


    車子在林安居住小區的附近停下,我作勢要下車的準備,男人解下安全帶,攥緊我的手,將車門鎖了起來。炙熱的眼神冒著星星火熱,這個色情狂又開始不按常理出牌。


    “很晚了,到了。”我抽出手,故意將聲音說的很大。


    “你就這麽討厭我,討厭到不想跟我多待一分鍾?”他問。


    對付這樣的厚臉皮,我簡直有種黔驢技窮的感覺,如果眼光可以殺人,他早就被我千刀萬剮淩遲處死了:“夏總,你不忙嗎?你不忙我還忙呢,我這一天忙下來,我都快瘋了。回頭還要挑燈加班,明天我要交微電影拍攝的腳本,猶如坐過山車,心驚膽戰,心神疲憊,哪有那份閑工夫跟夏總您在這你儂我儂的。放手…”


    “你一口一句夏總的樣子,真可愛。”夏景軒手上的力氣緊了緊,胳膊一用力,就把我帶入了他的懷裏,聲音黯啞,“早上天蒙蒙的,你連招呼也不打,就背著我跑了。才小半天的功夫,蘇蘇,為什麽我那麽想你…”


    “夏景軒,不要太過分了。”我尖叫,用手推開他湊過來的嘴,腳上的力氣也向身側踢過去,他躲閃的極快,很快我就泄了氣,放棄了爭執。


    “你可以繼續叫我夏總,很快我們就會常常見麵了。”


    “去死吧。”


    這人怎麽那麽難纏,什麽叫很快我們就會常常見麵了?我腦子沒記錯的壞,昨晚他才剛剛跟我說,這段時間沒空管我,怎麽說變就變?夏氏集團,負責這個微電影宣傳的不是梁駿嘛?


    夏景軒鬆開臂膀,流氓痞氣畢現,我一個不留神就被他得逞。隻見他得意忘形的看著我捂著紅唇,肆意的笑出了聲:“總是那麽愛臉紅,我的蘇蘇什麽時候才能蛻變成真正的女人,僅我夏景軒一人的女人!”


    這個人不要臉起來,真的比南京古城牆帶拐還要厚。我氣的直跺腳,發現在車上的空間又太小,腳下的力氣根本就使不全,又氣又急,恨不得拿個錘子將眼前這個人,一錘子給解決了。被他常常欺負慣了,我要是不做點什麽表示,好像真的很對不起自己。我這樣想著,不由自主的便一口咬在他的肩上,使出了渾身解數。


    對方身形一怔,一哼都沒吭。


    我無趣的鬆開了牙齒,嘴裏充斥著男人肩上的血腥味,他就是這樣,你越是虐他,他越是受用。你若是此時拿把刀將他刮了,他也心甘情願。這就是全宇宙超級無敵變態狂,色情狂,自虐狂,恬不知恥的厚臉狂…


    想到這,我伸出手指,直指對方的鼻子,我此刻已經語無倫次了:“你…你…”


    “我?我什麽我,你什麽你?你這個磨人的妖精…”夏景軒就勢,將我的手指含入口中,吮吸了起來。


    “你臭不要臉,你下流…”我瞪圓了眼睛,抽出手指。


    “你才認識我啊?我這樣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夏景軒恬不知恥的笑著說。


    “啊…”我真是氣瘋了,煩躁的一頭撞在車窗上,這才引得他恢複了常態。


    拉開車門,我頭也不回的開始撒腿就跑,生怕身後的那個洪水猛獸失去理性,喪心病狂的跟過來…


    洗完澡,剛走出浴室,林安就堵在浴室門口。隻見她低頭看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時間剛好淩晨12點,不懷好意的開始揣測。


    “蘇蘇,聽李主任說,晚上的飯局還算順利?”她問。


    死娘娘腔,他還好意思說飯局順利,感情上刀山下火海的不是他,中途溜掉也就算了,連個慰問短信也沒有一條,還好意思沒事就到處跟人說,他是我師傅。師者不就是傳道授業解惑也嘛?他倒好,將所有的“惑”都丟給我一人,自己逍遙自在快活去了。若不是我運氣好,指不定明天社會新聞頭條就出現“某某妙齡少女被先奸後殺”,或者更變態的“某某妙齡少女被先殺後奸”……


    “他真那麽說?”我一邊擦拭頭上的水,一邊撐開林安的胳膊,慢悠悠的走進臥室。


    “當然,李主任剛來電話了,問你回來沒。”


    “他幹嘛不直接打我電話?”我隨便找了個寬鬆的睡裙套上。


    “姑奶奶,你電話不通啊!”


    “哦。”


    “娘娘腔沒說別的了嘛?”我問,並轉身將電腦打開。


    “李主任還說,前麵跑掉的幾個vip陸續打電話又全回來了。”林安興奮的笑著說,好像因為這幾個客戶回來,她的獎金就能發了似的。


    莫漠的速度夠快的,協議一簽,立馬就分清了公對公,私對私。


    “不對,娘娘腔怎麽知道我住你這?”我將視線從電腦上移開,拿眼橫她,“算了,我就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你的那張破嘴,但凡有點小秘密,你恨不得讓全宇宙的人類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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