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草木蔥蘢,陽光明媚。漫天的蝶飛蜂舞,縈繞著簇簇嫣然的花骨朵,好一副繁花似錦的模樣。


    我揉揉發酸的肩膀,拭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放眼瞭望,萬紫千紅的罌粟花正絢麗多姿的迎風搖曳。


    這個在古埃及,被稱之為“神花”的罌粟,此刻正是金三角這一帶經濟的主要來源。


    我酷愛罌粟的美麗,高豔,陣陣撲鼻的香氣醉人心脾。


    不遠處的夏景軒帶著寬敞的大簷帽,撩開叢叢花圃,大步流星的向我這邊靠過來……


    “女人,累麽……”男人好看的俊眉微挑,清朗大笑的說道:“喏,喝水……”


    我看向這個男人,刺目的陽光下,汗珠正晶瑩剔透的順著臉頰下巴悠然自得的落下,原先白皙的臉龐,因為連日的勞作正曬的古銅黝黑。


    “你整日帶我在這荒山野地上躥下跳的,幾個意思……”幾碗水下肚,炎熱稍些散去,我不禁感歎:“眼下都快五月了,時間過的真快……”


    “還不是你整天說著無聊,要親自體驗種植罌粟?”男人不悅的笑道:“這下帶你來這,你還怨我的不是?”


    男人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我整日待在深山老林確實憋屈的難受,竹樓上的地板都叫我給蹲馬紮步給練穿了。


    夏景軒自從春節之後,很少有時間過來陪我。每次都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在山上住上一陣子,到後來簡直就是當天來後半夜的就走。不過他倒是細心,每次回來都不忘給我帶回成都的一些地方小吃。這讓我對他的歸來,或多或少的有著莫名的期盼……


    而這次回來,卻是難得的有空,竟然輕而易舉的就答應我的要求,帶我下山體驗當地的民族風情,這讓我好一陣的歡喜。


    “你說罌粟這麽美麗的花,為什麽那麽臭名昭著呢……”我將頭上的帽子摘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閑情逸致的扇著小風,一邊狐疑的看向男人:“難道就是因為它是瑪咖,是大煙,是病毒?”


    “或許吧……”男人挨著我坐了下來,卷翹的睫毛微垂,鳳眼星目正灼灼的盯著我的眼睛,半天才歎息一聲:“瞧你這兩日曬的,一漂亮的小妞,搞的跟非洲難民似的……”


    “有麽……”我摸摸自己的小臉,隻覺得臉頰被太陽曬的火辣,匆忙的從地上爬起,沒好氣的說:“你不要誇張好麽?再怎麽樣,也不至於被曬成那樣吧!”


    “哪樣?這樣挺好的……”男人托著下巴,抬頭看向我,嘴角邪魅冷峻的笑道:“黑妞走在人群裏識別度不大,扔人堆裏也沒人在意,我放心!”


    “起開……”我不滿的一腳揣在他的小腿上,轉身向身後的樹蔭裏走去。


    “你現在是越來越張狂了啊!”


    “不要跟著我,一把年紀的人,你害不害臊,整天跟著小姑娘的屁股後麵?”


    “哎呀,你這幾日脾氣漸長不少啊。我看明顯的欠收拾……”


    “我怕你呀,有種的來……”


    我總是能後知後覺的明白,有些話是不能隨意脫口而出的,就像是此刻,你總是要為它付出代價。


    我捂著微腫的嘴唇,觸目驚心的看著眼前被我踹到在地上的男人,滿臉的抓痕,細長的血口子從眼角沿著腮幫子順勢而下。


    “女人,你何時變得這般潑婦了?”男人從地上盤膝坐了起來,瞠目大叫:“別仗著我讓著你,你就肆意膽大!我告訴你,我隨時都可以要了你……”


    “你最好別那麽想,我隨時都可能閹了你!”我赤紅著眼眶,狠咧的笑道:“我不怕你,大不了玉石俱焚。”


    “憑你?手無縛雞之力,你當我是白麵書生還是三歲小孩?”男人突然冷笑,不複柔情,滿臉的怒意:“別以為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就能把我怎麽樣,簡直是不自量力……”


    我一時語塞,他說的沒錯,這個男人有的是野蠻狂野的力氣,與他較真簡直是自投羅網,自取滅亡。


    “吃嗎?”男人挪動著屁股,挨著我的身邊靠了過來,從褲兜裏掏出一袋果子零食,眼眸全無冷漠,柔情滿目的說:“好了,別生氣了,我以前就跟你說過,你說話的時候不要老是撅著嘴……你知道我現在是個饑渴的成熟的男人,你這明顯就是**裸的誘惑……是個男人能經得住你這樣麽?再說,你下手也太狠了,以後出去別說是我夏景軒的女人,我嫌丟人……”


    我瞥眼看向這個一臉討好的男人,醒目的指甲劃痕上滲透著細密的血珠,心裏不由的變軟。


    “疼不疼……”我伸手輕撫男人臉上的傷痕,小心翼翼的說道:“你這副尊容,這段時間,怕是真的沒臉見人,再說了我也從來沒承認是你夏景軒的女人,我怕啥丟人不丟人的……”


    “你調戲我?笑話我……”


    “沒有,我說的實話……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臉上觸目驚心的指甲印,叫你那般兄弟怎麽議論你。哈哈……”


    “你還笑的出來?都是你幹的好事……”


    我從他手裏接過零食,心滿意足的吃了起來。


    “隻見罌粟開花,不見它結果子……”我展開雙臂,迎著悠然閑適的青天白雲,疑惑的問道:“我很好奇,這麽漂亮的花,究竟能結出什麽樣的果子呢?”


    “世界萬物,有花必有果,罌粟當然也有。”男人朗聲笑道:“罌粟花開的快,謝的也快,不出十日,自然會有果子出現的。”


    “真的?”


    “我何時騙過你,女人。”


    “好吧,我信你了,餓了……”


    “你簡直就是一頭喂不飽的豬。”男人起身將我從地上拉起,溫柔的說道:“起了,一會帶你去吃好吃的。”


    剛走到山下的寨子裏,晴朗的天氣,突然雷聲大作,綿延不絕的飄起了大雨。


    我摸摸胸口,暗自慶幸的與男人相視一笑。


    雨後如虹的陽光再次一瀉千裏。我抿嘴眺望遠處,淺淺的笑意從嘴角肆意蔓延了開來。


    我喜歡雨後清新如洗的模樣。柔柔細風,微微撩起街角姑娘的衣裳,隨風起舞的長發,訴說著流年往事,韶安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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