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後大約一刻鍾,段雲派人叫來了冷飛。


    “報告大將軍,冷將軍到!”守營的士兵在賬外大喊著。


    “進來!”在巨大的羊皮地圖前站著的段雲稍稍提高些聲音。


    “大將軍,屬下已到,有事您吩咐!”冷飛拱手行禮說道。


    “三殿下和恒毅去夜探白鷺城了,你帶一隊人在後麵跟著,不到必要的時候不用出手!”沒轉身的段雲說道,如鬆塔般的身型在燭火的照映下,在地圖上顯出一片暗影。


    “是!屬下遵令!屬下告退!”說完的冷飛轉身走出營帳去點了一隊士兵。


    這邊閔柏衍和段恒毅點好了兩隊精銳身著夜行衣,麵帶黑布巾走到營地牆邊時,巡邏的士兵走了過來。


    “是鷓鴣嗎?”守衛的士兵手持六尺紅纓長槍麵無表情的問道。


    “不是鷓鴣,是海東青!”段恒毅聲音幹脆。


    “白水煮馬!”另一名士兵接著說道。


    “上山挖參!”閔柏衍馬上接著說了一句。


    “放行!”說完兩名士兵拉開一丈多高的木大門。


    全員通過後段恒毅忍不住和閔柏衍開始嘀咕起來:“哎,柏衍,你說這對個口令還弄的這麽麻煩,還要一個時辰一換!”


    “夜晚巡邏的士兵一個時辰一換崗,口令當然也要換,還是嚴謹點好,省的雲帆國的奸細混進來,還好來的時候我問過大將軍!”閔柏衍點點頭低聲的回答。


    出了軍營,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就到山腳下了,十月底,山上的樹木大多都剩下光禿禿的樹幹,隻有少量樹葉仍頑強的掛在枝丫上隨風簌簌抖動著。


    風越刮越急,強勁的秋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卷起了地上的落葉夾雜著沙土迎麵撲來,大樹隨著勁風左右搖擺,嗚嗚地哀鳴著。


    月亮已升到半空中,一行人借著朦朧的月光快速的在林間穿梭,無人說話,耳邊隻聽見眾人穿過草叢時颯颯的響聲,狂風的呼嘯聲,間或有幾隻被驚起的鳥兒“啾!啾!”的叫了幾聲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走著走著前麵帶隊的營千總路遙突然彎腰下蹲右手緊握腰間的佩劍,左手手心向後打了一個手勢。


    這些士兵見狀都迅速半蹲著,手裏緊握武器,霎時間,兩百人的隊伍彌漫起一股肅殺之氣。


    閔柏衍和段恒毅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路遙在前麵發現了什麽情況。


    “不愧是大將軍帶出來的精銳啊!真是訓練有素!”閔柏衍一臉佩服的小聲道。


    “咱們沒經驗麽,嘿嘿,等咱們去軍營訓練訓練,咱也一樣!”段恒毅眯起了狹長的丹鳳眼笑嘻嘻的。


    隻見路遙躬身向前跑去,過了一會又跑回來稟報:“三殿下,段佐領前麵有個受傷的獵人。”


    “好,咱們去看看!”段恒毅和閔柏衍二人異口同聲。


    閔柏衍和段恒毅等人走近一看原來是有個年紀大約五十多歲的獵戶,腿上卡著獸夾子,流了一地的血,歪斜著靠在樹根上,旁邊還有幾隻被繩子捆著的山雞。


    獵戶的小腿被獸夾子夾住了,幾名士兵手腳麻利的把夾子掰開又給上了止血粉包紮上。


    “幾位軍爺,真是謝謝你們了!如果不是遇到你們,恐怕我是凶多吉少了,傍晚收拾好套子要下山的時候沒注意踩到別人下的獸夾子上了,晚上這山裏經常有猛獸走動的!猛獸聞到血腥味一定會找過來。”獵戶一臉感激,語氣也有些激動。


    “老伯怎麽看出來我們是軍人的?”路遙麵容一整,神情嚴厲。


    “回軍爺話,老頭子我常年打獵,你們身上的味道和尋常人不同,我聞得出來!”獵戶臉上帶著敬畏還有點小自豪。


    “老伯,你在這附近打獵可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嗎?”段恒毅放輕了聲音。


    “回軍爺話,咱們這邊山上沒有什麽異常情況,隻是我下午去山那邊收野獸套的時候遠遠的看見對麵那個城的東南方有不少的士兵。”獵戶恭敬的回話。


    閔柏衍,段恒毅、路遙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個消息很有用。


    “老伯可看清是什麽了嗎?士兵大概有多少?”閔柏衍追問著。


    “回軍爺話,就看見一個個又高又圓的東西在那邊,來回走動的士兵很多。”獵戶態度依舊恭敬。


    “大概能有多少人?”路遙細心的又問了一句。


    “回軍爺話,大概多少看不出來,隻看見不少的士兵在那邊來回巡邏。”獵戶的臉上抽動一下,像是很痛苦的樣子。


    “老伯,還有什麽發現嗎?”段恒毅有幾分急迫。


    “沒有別的發現了,我下午走的不遠,隻看見這些。”獵戶細細回想了一下。


    “好,老伯,我現在派人先送你回家。”閔柏衍安撫受傷的獵戶。


    獵戶在兩名士兵的攙扶下站起來一邊行禮一邊一臉的誠惶誠恐:“謝謝軍爺!謝謝諸位軍爺!”


    兩名士兵攙扶著獵戶下了山。


    “又高又圓的極有可能是糧草,這個消息真是意外之喜啊!”段恒毅眼睛一亮,有些興奮。


    “是啊,哈哈,誰能想到還能有如此收獲!”閔柏衍高興的眯起了一雙桃花眼。


    “三殿下、段佐領,我們現在繼續行軍還是派人回去稟報大將軍?”路遙詢問閔柏衍和段恒毅的意見。


    “我們繼續急行軍,不必回去稟報,一來一回耽擱時間,有可能失去戰機!”段恒毅當機立斷道。


    “好,立即出發,加快速度!”閔柏衍有些著急。


    “好,還是我帶路,你們隨後!”說著路遙打了個手勢向前跑去,緊接著後麵的士兵都跟著行動起來。


    閔柏衍和段恒毅跟在隊伍的中間也快速奔跑著,半個時辰後,繞過整個山峰,整個隊伍已經來到大山的另一側,可以遠遠的看見雲帆國的白鷺城。


    快速奔跑了半個時辰,以閔柏衍和段恒毅的功底,他們的內力在急行軍中都消耗掉一成之多,反觀路遙和眾將士卻麵色如常,氣息平穩,二人不禁在心裏悄悄的豎起大拇指。


    突然間,前方帶路的路遙停住腳步打了個手勢,“唰!”眾將士立刻停住腳步,路遙跑到閔柏衍和段恒毅麵前邊一禮:“三殿下、段佐領,屬下先去前方查探清楚情況!”


    “好!你去查探清楚,我們原地等待!要小心行事!”閔柏衍說完就和段恒毅在一邊小聲說起話來。


    路遙說完話又打了個手勢,幾名士兵迅速分散開來,跑到十丈開外,隱藏在樹木的暗影裏。


    其餘眾將士也都分散開來,隱隱呈圓形把閔柏衍和段恒毅護在了隊伍中間。


    隻見路遙一閃身,躍在前方的樹幹上,幾個起伏就不見了身影。


    月已升至半空,耳邊隻聽見呼呼的冷風聲,樹枝搖擺的嘩嘩聲,為這夜晚更添加了幾分陰森鬼魅。


    大約兩刻鍾後,路遙的身影又出現在眾人眼前。


    “三殿下、段佐領,屬下發現白鷺城城外十裏東南角處有兵營及五十餘座大糧倉,從營帳的數量上來看駐紮隊伍應該有三千人,巡邏的隊伍現在有三隊,每隊大概一百人左右。”路遙語氣興奮,一雙豹眼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什麽?糧倉?僅有三千人?真是喜從天降啊!”段恒毅激動的有些呼吸急促。


    這就是環境不允許,如果可以他真想放聲大笑!本想去探探守城情況,沒想到啊,居然發現了敵軍糧草!


    “這雲帆國的二皇子司徒雷想必是真的急了,這麽多糧草還在這裏!”餘天海餘把總在邊上忍不住說了一句。


    “哼!他老爹突然死了,他不回去皇位指不定誰的呢,糧草這麽多又不能全帶走!”閔柏衍輕哼了一聲。


    到底是身為皇子,這些宮闈秘梓閔伯衍卻是比旁人的消息得到的快些。


    “五十餘座的糧草都在這裏,看來這位司徒雷必定會殺個回馬槍的!我們先斷了他的後路!”段恒毅緊繃著麵孔有些咬牙切齒的。


    “不過敵軍的守衛森嚴,我們這次出行隻帶了兩百人,要商量好對策,以求一戰必勝!”閔柏衍眯著桃花眼緊皺著眉頭。


    “我們兵分四路,三支小隊從不同方向引開巡邏的士兵,主隊去燒糧草,以糧草燃燒為訊號,看見火光全員撤退,不要戀戰!”段恒毅邊說邊在地上畫著簡易地形圖。


    “好!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把敵軍的糧草燒掉,小隊每隊二十人,主隊一百四十人,餘天海餘把總帶一支隊伍,我們分別引開守衛,燒糧草的隊伍趁機而動!”路遙接道。


    “對,以糧草燃燒為訊號,火光起,全員撤退,不要按原路返回,從山的這邊回去近些!”餘天海說著拿起樹枝在地上畫了一條線。


    “我帶隊伍去燒糧草,這邊地形我還熟悉些!”路遙瞪圓了一雙豹眼,一抹勢在必得的氣勢瞬間爬上臉龐。


    “不,我去燒糧草!我首先是名軍人,其次我是個皇子,這是我該扛起來的責任!”閔柏衍語氣堅定的說道。


    “行了,別爭了,我武功比你們都好,這事就這麽定了!我帶隊燒糧草,你們引開守衛!”段恒毅手一揚,沉聲說道。


    燒糧草是現在的首要任務,武功好,可以燒的快些,也可以退的快些,不能拖了大家的後腿,三人隻得同意段恒毅去燒糧草。


    “好!我、路千總和餘把總分別引開守衛,你們那隊見機行事!一切小心!”閔柏衍眼帶關切,說著拍了拍段恒毅的肩膀。


    閔柏衍和段恒毅的心裏激動夾雜著緊張,不過都掩藏在麵孔下,隻能從眼裏辯出一二,二人額頭上因為緊張和激動而溢出的細汗被強勁的秋風吹得了無痕跡。


    所有將士動作整齊的分別站在自己臨時小隊長的後麵,隻待一聲令下。


    “傳令下去,出發!”段恒毅對身邊的士兵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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