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得痕這幾天很是春風得意。


    淨賺兩分利的話,300萬一年就是72萬的利息,有了這個基礎,自己也能夠從周圍吸取更多的資金,那一年又是多少錢?


    他一直都很羨慕那些做民間借貸的有錢人,但他一直沒錢,所以根本沒法入門。


    而這一次他終於有了機會,甚至比他之前設想的還要好。


    喊100萬,實則10萬就心滿意足,沒想到馬仲直接答應借給他三百萬。


    差點讓他以為他不是馬仲的遠房表叔,而是親表叔了,就算親表叔也不至於啊?


    談得痕認為,馬仲是真的被他說服了,看好他所謂的項目。


    “老三不行,他根本就沒有償還能力,也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抵押給我,所以等錢到手了,就算他願意給我三分利,也不能把錢借給他。”


    “李老二的話,人品雖然有些問題,但他有房子啊,申州那套房子也值個七八十萬,如果他可以把房本抵押給我的話,倒是可以借給他。但問題是,他隻願意給兩分利,利息我就少賺了很多。”


    “這樣算的話,300萬一時半會也不好放出去啊。”


    談得痕稍有惆悵。


    他這個人雖然貪心,但卻不會承擔什麽風險,這其實也是他這麽多年以來,都沒混出個什麽樣的原因之一。


    風險從來都是和利益並存。


    “就算放不出去也不能著急,反正馬仲說正月過完了才能給我打款,這整個正月,怎麽也能夠湊到有抵押的借款人,不過三百萬而已嘛。”


    “現在的問題是,我怎麽才能夠證明我說的項目穩賺不賠呢?”


    談得痕想到了幾天前,大年二十九的那一天,他以自己從來沒坐過賓利的理由,拉著馬仲開著車帶他出去溜一圈時,和馬仲的對話。


    “表叔,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怎麽可能呢,我是你表叔啊,怎麽能騙你?”


    “表叔,不是我不相信你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放心吧大侄子,你表叔我要是騙你,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表叔這百十來斤任你擺置。。”


    “那行吧。”


    基本上就是如上對話,想到自己當時的回答,談得痕更是得意了。


    “所以說啊,我大侄子還是太年輕了,這年頭空口白話的,哪有拿實物抵押擔保更穩當?”


    談得痕並不是想做老賴,他也清楚,馬仲答應把錢借給他,還是雙方有親戚關係,雖然關係遠了點,但那也是親戚啊。


    而且住的近,小時候經常在一起耍,有一定的信任基礎在。


    可這世間幾乎所有的老賴,真正賴掉的,並非金錢或者其它利益,而是人和人之間的信任。


    沒有信任,就不存在合作和幫助,如何能夠賴賬?


    “要不要找一下表哥呢?”


    談得痕確實有個表哥,也確實在羊城那邊做工程,但說是包了一個高端小區的綠化工程,可實際上不過是手底下有些工人,跟著其它老板混跡喝點殘湯剩水。


    “合同偽造起來並不難,難的是怎麽說服表哥配合我。”


    想到這個問題,談得痕有些猶豫,因為他這個表哥也是個人精,常年做包工頭的人,如果不學精一點,早就因為虧損或者要不來工程款而倒了。


    “實在不行,就借給他點錢,利息要低一些當做是封口費了。反正,他那邊的工程也需要墊資,而他手裏也沒多少真錢。”


    沒有真錢不是說手裏的都是假錢,是類似於所謂的身價高,但拿不出多少現金的情況。


    “還有一個小問題,這兩天找人問要不要借錢,雖然找的都是聯係不到馬仲的人,但老鎮也就這麽大。萬一有人把消息告訴馬仲了……”


    談得痕一個人在家思考著,沒跟任何人商量他的計劃,因為沒有人能跟他商量。


    父母故去之後留了老鎮這一套房子,二十出頭就結了婚的談得痕,雖然沒什麽掙錢的本事,但卻偏愛野花,最終落得一個孤家寡人。


    他並不認為這是他的錯,反而認為男人本性如此,至於在老鎮的風評口碑,他其實完全不在意。


    “我得早點找表哥把合同什麽的搞定,不然的話,馬仲要是聽說了來找我問,我拿不出東西證明,這300萬可就沒了啊。”


    殫精竭慮的想要把三百萬拿到手,轉手做一個民間借貸老板的談得痕並不知道,馬仲一開始就沒打算借錢給他。


    別說三百萬了,一百萬馬仲都不會借,因為馬仲也沒多少錢了。


    而馬仲之所以答應的原因,也不過是為了交易而已,最重要的是,這一項交易從一開始建立的時候,就已經完成了。


    ……


    “交易申請人:談得痕。交易完成方式:您借給他三百萬元現金,用以讓他參與承包羊城某高檔小區的綠化工程。交易支付內容:一年之後償還您336萬元現金。”


    “補充條款:如果談得痕的交易申請內容是在欺騙您,您有權拿走和他身體相關的一切。”


    在談得痕想辦法證明自己的時候,馬仲已經開始考慮怎麽結束這一份交易了。


    因為談得痕的話述,致使對賭式交易申請的違約條件為:馬仲可以拿走和談得痕身體相關的一切。


    包括自然壽命餘額、身體素質、靈魂、知識技能。


    和談得痕身體無關,但談得痕擁有的其它,諸如老鎮的房子、銀行卡餘額等,並不屬於百十來斤之中,所以馬仲無權直接通過交易法則剝奪。


    但這已經讓馬仲很滿意了,畢竟除了那百十來斤,談得痕也沒有其它的什麽東西了。


    “現在的問題時,我應該拿多少?”


    馬仲這一次回老家,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有目的的展現出自己的財力,進而讓一些貪心的人露出馬腳。


    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那是因為兔子還需要那個窩。


    可如果兔子要換個窩呢?


    相對而言,認識的人裏麵,馬仲更容易從一開始就分辨出,對方是否在欺騙自己。


    而且這樣的人際關係,馬仲也不想保留,使用一些手段讓這些人徹底的遠離自己,也總比以後某一天找上門來好多了。


    完全陌生的人,根本見不到馬仲的麵。


    可類似於談得痕這樣的人,就算是馬仲鐵了心不見,終究也會煩到馬東海那裏。


    馬東海願意為馬仲遮擋這些‘風雨’,但馬仲也清楚,很多礙於親情、麵子、人際關係之類的情況,也會讓馬東海左右為難,生悶氣之類的。


    所以,馬仲要從根源上杜絕這些風雨。


    再者說來,人的一生之中,總有會遇到一些看不順眼,卻又無可奈何的人和事。


    已經30歲的馬仲,曾經也隻能有心無力的做一個看客。


    “很多人都說你該死,因為你當年不願意賣掉老鎮的房子,給你父親治病,拚死拚活的在家裏鬧騰,後來你父親死了,你母親也因為這件事情氣的生了病,最終也是……”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有些家務事卻是一眼就能夠看明白的。


    比如談得痕的家務事。


    “房子本來就是你父母掙下來的,和你一分錢關係都沒有,生養之恩就不說了,你哪來的阻止父母賣房治病的權力?”


    “還有我那個表嬸……”


    馬仲對他表嬸沒什麽想法,隻是曾經覺得有些可憐。


    碰上談得痕這樣一個男人,掙不到多少錢,還喜歡在外麵大手大腳。自己在外麵大魚大肉瀟瀟灑灑,孩子的奶粉錢都不管,還拿著妻子打工掙的錢在外麵玩女人。


    離婚是必然的,但之後卻一直要不到撫養費,又礙於夫妻一場沒有去告談得痕。


    要是在影視劇裏,這樣的男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可現實生活中,卻難有報應。


    馬仲不想懲惡揚善,他隻是想要在彌補曾經‘有心無力’的遺憾時,順手賺點利益。


    “所以,再見吧。”


    馬仲終究是做出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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