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蕎到林栩家的時候,林栩還在氣頭上,也不知道她為什麽事生氣。


    林栩見了顏蕎之後,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下,問道:“蕎蕎什麽事兒?”


    顏蕎隨便編了個借口:“我……借瓶醬油?”


    林栩問:“你不是吃過飯了嗎?”


    顏蕎道:“肚子突然又有點餓了,所以想煮一碗麵。”


    林栩立即崩著張臉對菲傭道:“去給顏小姐煮一碗麵。”


    顏蕎:“……,不用了吧,我自己回家煮。”


    林栩拉著顏蕎的手坐了下來:“你麻不麻煩,就在這兒吃了回去吧。”


    考慮到這次過來是安慰勸導林栩的,為免拿了醬油不知道走還是不走的尷尬,顏蕎隻得坐了下來,順便問林栩道:“發什麽火呢?”


    徐維義道:“她有一件蕾絲的裙子被伊美達洗掉了線,我剛勸她算了,她說我吃裏扒外。”


    林栩道:“你難道不是嗎?”


    徐維義道:“我隻是不想你氣壞了身子,衣服嘛,再買一件就完了,何必跟傭人計較。”


    顏蕎道:“徐哥,你這就不對了。把衣服洗壞了,是屬於她們工作沒做好,該罰款罰款,該賠償賠償,怎麽能算了呢?”


    正在廚房給顏蕎煮麵的伊美達聽她這麽一說,使勁的給顏蕎碗裏加了兩勺辣椒。


    林栩道:“她們有幾個錢扣啊?”


    顏蕎:“……,那你想怎麽樣?”


    林栩道:“罵罵她們心裏麵就痛快了。”


    顏蕎道:“栩栩姐,你不想扣她們的工資,也不想讓她們賠償,這說明你處處為她們著想,心底其實是善良的。可明明是一番好意,卻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何必呢?照我說呢,也不能當什麽事也沒發生,該批評的批評,提出警告下不為例,既顯得你寬宏大量,又能讓她為引以為戒,怎麽的也比鬧得整個屋子裏的人都不開心的好。你要真的不開心啊,就過來跟我發發牢騷,咱們什麽關係啊,我還能跟你計較嗎?”


    林栩拉著顏蕎的手道:“還是你最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林栩白了徐維義一眼。


    顏蕎看到徐維義哀聲歎氣的轉過了頭去,然後回自己的書房了。


    因為陳驍剛才的提醒,顏蕎也慢慢的發現徐維義與林栩之間好像真的有點問題。


    雖然不嚴重,但是徐維義的性格是把事情悶在心裏,時間長了,不知道他會以什麽方式宣泄或者硬生生的把自己給憋壞了。


    “栩栩姐,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顏蕎說。


    “你不吃麵了嗎?”林栩問。


    顏蕎道:“不吃了,我們出去吃披薩。”


    剛剛準備好一碗超級變態辣麵的伊美達:“……”


    顏蕎沒有開車,隻是陪著林栩沿著別墅區的綠蔭小徑朝大門口處走去。


    走了一會兒,林栩無端端的歎了口氣:“哎,我也知道我脾氣不好,哪像你,這都是天生的吧?”


    顏蕎笑道:“這個世界有兩種人,一種人是因為特別在乎某個人,所以不敢把自己不好的一麵展現在他的麵前;另一種人是因為特別在乎某個人,所以把他當成了自己的避風港,有什麽事都想向對方宣泄,並認為對方會理所當然的承受原本應該由自己承受的情緒。其實我挺羨慕你,有徐哥這樣能夠包容你的人。”


    林栩笑了笑:“其實我看得出,他有些煩我了。”


    顏蕎道:“廢話,你天天逮著他一個人蓐,他也不是聖人啊。所以我剛才就說了,有時候自己克製一下,有時候可以找我傾訴,也給徐哥放放假。”


    林栩向前走了幾步,忽然省悟過來:“你過來就是想跟我談這個的吧?怎麽?維義的情緒都鬧到陳驍那兒去了嗎?”


    顏蕎道:“那倒沒有,不過我聽陳驍說,徐哥現在的壓力挺大的。你知道世紀中源最宏偉的一個目標就是打造一座生態城市,徐維義是這座城市的總設計師,很多細節設計起來是很廢腦細胞的,這種時候,他其實也希望有一個可以躲避情緒的港灣,結果非但沒有,還要承受你的情緒,他能真正的開心得起來嗎?”


    “難怪,我覺得他近日來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是我沒做好。”林栩低頭看著自己一步一步向前挪動的腳尖。


    “其實……還有一個小道消息,不知道當說不當說。”顏蕎看著林栩道。


    林栩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看顏蕎的神色,莫不是徐維義出現了出軌的症狀?


    到現在為止,林栩才發現自己有多麽的忽視自己身邊那位被稱作“丈夫”的男人。


    “說吧,我們之間有什麽不能說的。”林栩有些緊張的催促道。


    “你知道,以前的東業地產有很多員工都是我一手帶起來的,現在東業地產和天易地產合並為世紀中源房地產發展有限公司,在人事上有一些融合性的調整,辦公室有很多人跟我還保持著qq聯係。我聽有人講,有那麽一小撮人認為以徐維義的資曆和經驗,能夠坐上地產公司設計總監的位置是因為你是世紀中源大股東。換句不好聽的說法,就是徐維義在吃軟飯。”


    “誰特麽在胡說八道?”林栩有些氣憤的說道。


    “嗬嗬,公司的人多了之後,難免有人八卦,不止說徐維義,說我的也不少,這在任何人多的地方都是無法避免的,區別隻在於會不會傳到你的耳朵裏來而已。我也不知道這些說法因誰而起,但是徐維義聽到之後,難免會有更大的壓力,並急切的希望能夠做出一番成績來證明自己。如果你在這個時候跟他發脾氣,使女主人性子,更會傷害到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弄得……好像他真的需要默默的忍受你才能混得下去似的。”


    林栩點了點頭:“蕎蕎,謝謝你跟我說這些,不然我真的是傻哩吧唧的什麽都不知道。”


    顏蕎笑了笑:“那你請我吃披薩吧,我這次是真的有點餓了。”


    前方三十米就有一個披薩店,顏蕎笑吟吟的走了進去,笑臉突然僵住了。


    因為她看到自己的弟弟顏麥正穿著一身服務生的衣服在那兒端盤子。


    我顏蕎的親弟弟,陳驍的小舅子,居然在這兒端盤子?


    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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