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陳越銘夫婦敲響了北區正街陳驍的家門。


    開門的是顏蕎。


    跟去年春節陳驍見到顏母是一樣的反應,陳越銘夫婦也後退了三步,仔細打量了一下門牌號:“沒走錯啊!”


    張榕問:“那是不是記錯了?”


    顏蕎趕緊問:“你們找陳驍的吧?”


    陳越銘點頭:“是啊,我們是他父母。”


    顏蕎連忙讓開身子,說:“你們請進啊,他……他他他一會兒就回來了。我……我我我是他朋友。”


    陳越銘夫婦對視一眼,心裏有數了:這不就是未來的兒媳婦嗎?


    張榕點了點頭,意思是看上去還行啊。


    陳越銘也點了點頭,意思是咱們兒子好眼光。


    看著屋裏收拾得挺整齊的,陳越銘夫婦越發覺得滿意了——僅憑陳驍,這屋子不可能這麽整齊。


    顏蕎給二老倒了兩杯水,搓著圍裙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偶爾會在周末的時候到陳驍家裏熬一鍋湯,說是比外麵餐廳的有營養。但是,陳驍也沒說他父母今天會來呀。


    二老也沒什麽經驗,陳驍不在,這事兒整得挺尷尬的。


    張榕說:“姑娘你先忙,我給驍驍打個電話。”


    李秀蓮從廚房裏探出個頭來,問:“誰呀?不是陳驍回來……了嗎?”


    陳越銘吃了一驚,望著張榕:怎麽還倆呢?


    張榕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兒子不可能這麽膨脹,關鍵這兩個女孩兒誰才是真正的兒媳婦?


    這很重要!


    陳越銘走進陳驍的臥室,關上房門,拿起床頭櫃上的座機電話,準備一探究竟。


    張榕則是進了廚房,打算幫姑娘們做點什麽,順便也打聽下情況。


    誰知張榕一進廚房就懵逼了。


    除了開門的顏蕎,探頭問話的李秀蓮,還有一個年紀差不多的,拿著一個跟狗刨似的土豆的林栩。


    怎麽還仨呢?


    顏蕎說:“阿姨,您坐著吧,陳驍估計也快回來了。”


    張榕說:“沒事兒,我幫著做點什麽吧?”


    林栩馬上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好哇,你幫我刨土豆吧。”


    張榕:“欸!”


    顏蕎:“……”


    卻說陳驍今天原本是休息的,可是辦公大樓的設計臨時有點小問題,這不能耽擱。


    再說了,他也不知道父母會突然造訪啊。


    所以,接到陳越銘的電話,陳驍也很驚訝:“你們怎麽不提前說一聲呢?”


    陳越銘道:“我要提前說了,還能這麽早看到未來的兒媳婦嗎?對了,屋裏有兩個女孩……”


    陳驍掐指一算:“怎麽才兩個呀?”


    陳越銘:“!!!”


    陳驍想了想,顏蕎、李秀蓮、林栩,明明應該是三個才對呀。


    可能她們其中一個人出去了,比如買點配菜、醬油什麽的。像這種跑腿兒的事,基本上都是顏蕎在做。


    所以,陳驍道:“如果屋裏隻有兩個女孩的話,那很有可能都不是你的兒媳婦。”


    “哦,這樣啊……”陳越銘有些失落,他原本是看好顏蕎的。


    “爸,我先不跟你說了,我盡快搞完手上的事情就回來啊。”陳驍說著,匆匆的掛了電話。


    陳越銘從臥室裏出來了,朝著張榕勾了勾手指。


    二老在房間裏展開了一場別開生麵的討論:


    陳越銘說:“我剛打電話問了,驍驍說,這兩個女孩都不是咱們的兒媳婦。”


    張榕也跟著失落了起來:“那就是……連土豆都不會刨的那個了唄。”


    陳越銘:“……”


    他覺得張榕這邏輯上好像有點問題,但是一時又說不上來。


    張榕說:“其實我挺喜歡剛才給我們開門的那個,謙虛有禮,做家務也很棒,最重要的是很合眼緣,眼緣你懂嗎?”


    陳越銘搖了搖頭:“不懂。那不會刨土豆那個怎麽樣啊?”


    張榕歎了口氣:“長得還行,就是……感覺上沒有開門那個好。”


    陳越銘安慰道:“你也別這麽悲觀,可能這三個姑娘都不是呢!”


    張榕:“……”


    臨近中午的時候,陳驍和毛九溪一起回來了。


    “二舅,你們咋來了呢?也不提前打個電話。”毛九溪開口便說。


    “我們也就是路過,臨時起的主意。”陳越銘說。


    原來陳越銘夫婦得了陳驍的讚助,關掉麵館之後打算全國各地走走看看。


    這次他們定了去三雅的機票,結果因為太激動,記錯了日子——明天的飛機。


    想著來也來了,勉為其難的看看兒子吧。


    沒想到兒子還沒見著,就先跟兒媳婦打了個照麵——如果三選一能選中的話。


    張榕不停的給陳驍遞眼色,示意陳驍介紹一下。


    陳驍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直接拉起顏蕎的手:“介紹一下,你們未來的兒媳婦,顏蕎。”


    張榕一看果真是開門的那個,自是興奮得無以複加。


    陳越銘倒是很沉穩,隻是連說了三個“好”字。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過午飯,林栩先就識趣的告辭了,毛九溪和李秀蓮緊隨其後。


    張榕拉起顏蕎的手,閑話家長。


    諸如家裏幾口人,人均幾畝地,地裏有幾頭牛……總而言之,跟當初顏母見了陳驍是如出一轍。


    陳越銘倒是比較沉著冷靜的點了根煙,對陳驍說:“問你個事兒?聽說你現在的公司資產都上億了?”


    陳驍反問:“聽誰說的。”


    陳越銘道:“毛九溪這趟春節回家,什麽都招了。”


    陳驍納悶道:“這個大喇叭!”


    陳越銘道:“有這麽個情況,你大伯門口不是有個池塘嗎?現在的人可喜歡釣魚了,你大伯尋思搞個農家樂,打算找你借點錢。”


    這特麽剛混出點苗頭,借錢的就找上門來了,還能有點別的破事嗎?


    “他打算借多少?”陳驍看在親戚的份上,也沒有一口回絕。


    “四五十萬吧!”陳越銘說。


    “他咋不去搶呢?”陳驍倒吸一口涼氣。


    陳越銘為難的說道:“他這不就是在搶嗎?他根本不知道資產過億跟流動現金以及股東分紅的權益之間有什麽區別,可是我這邊也不能問也不問的就回絕了吧。算是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吧,他指不定會來城裏找你。”


    陳驍的大伯,陳越海的邏輯是:如果我有一百塊錢,借你四五毛錢都可以不用你還的。現在你有一個億,借我四五十萬怎麽了?


    “他找著我再說吧。”陳驍道。


    “所以,這也是我跟你媽打算出去旅旅遊的原因。”陳越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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