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轟然散開,露出了小溪邊禽滑離和龍江。


    見到龍江的擔架,兩夥人幾乎同時愣了一下,印象中禽大師很少出門診治,擔架上這人是誰,身份如此特殊?


    倆夥人同時走到一起,左側一夥領頭的是個粗壯的黑人,人高馬大,拎著把染血的大刀,指著另一夥人頭領,粗聲叫道:


    “禽大師,你可別怪罪俺大黑,這次是這個賊頭先打過來的,胡說什麽我砍了他小舅子大腿,幹他娘的!”


    龍江眼睛微微一眯,原來這個黑家夥就是北山首領大黑哥。


    另一夥人頭領是個白種人,身材高壯,足足兩米多,渾身肌肉墳起,遍體棕色體毛,活生生一個狗熊,隻見他淡淡望了眼禽滑離,陰陽怪氣道:


    “大黑,禽大師天天忙的很,平時高高在上,哪有功夫管你我的屁事?你一聲不吭就砍了獨眼大腿,今天我特麽就要砍回來,不弄回20條大腿,絕不回去!管他馬是什麽大師二師,誰說老子也不給麵子,統統不好使!”


    他的周圍,虎視眈眈圍了好多拎著武器的土著囚犯,聞言立刻鼓噪:


    “不回去!”


    “20條大腿!”


    龍江心頭了然,顯然,這家夥就是什麽爆熊,看樣子非常桀驁不馴,分明對禽滑離怨言不小的樣子。


    爆熊此言一出,圍繞在龍江身邊的六名禽大師護衛,登時一聲齊喝,拔刀站起,怒目相視,就等大師一聲令下,好去廝殺。


    龍江見禽滑離暗自做了個手勢,六名護衛一聲不吭,雖然退了一步,卻各自緊緊刀柄,向爆熊怒目相視。


    “混蛋,幹你娘,你特麽怎麽和大師說話呢?你忘了上次低三下四求大師治病了?”大黑怒了,指著爆熊鼻子跳腳大罵。


    禽滑離靜靜坐在龍江身邊,冷冷看著雙方,一聲不吭。


    見大師不說話,爆熊哈哈大笑,不理大黑,輕輕一抬手,手下立刻安靜,隻聽他喝道:“今天塔姆誰也不準跑,老子就要砍20條大腿,少一條都不行!”


    隻見一名機靈的手下,一溜煙跑過來,附耳向爆熊匯報,又獻上一罐清水。大黑那邊也有人獻上清水瓦罐,倆人幾乎同時喝了一口,馬上四隻眼睛閃亮,狠狠向對方望去。


    “水歸南山!”


    “水歸北山!”


    兩人異口同聲,雙方人員立刻拔刀動槍,互相大聲呐喊,揮舞武器,開始激烈對持。


    “尼瑪老規矩,不管是北山,還是南山,咱們出人打一場,幹他娘的!”大黑舉著大刀,厲聲斷喝。


    “打就打。先決出水是誰的,老子再塔姆和你算砍腿的大賬!”爆熊氣勢極盛,絲毫不懼。


    禽滑離低聲對龍江道:“黑島規矩,什麽事都要靠拳頭和刀子說話,人少一對一,人多選一些人對砍,輸了聽贏的,不服氣的話可以接著打,直到打服了為止。”


    龍江歎了口氣,叢林法則,弱肉強食,沒什麽稀奇。


    剛才吸能彩絲吸幹了臭水溝的輻射能量,長度有所延展,增長為兩米多,虛擬數字也積攢到了三千大多,眼看更過的臭水從上遊流下,龍江心情慢慢好起來,輕輕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就看見雙方迅速選出搏鬥死士,每方十名,都是精瘦健壯,各自拎著簡陋武器,發聲呐喊,向對方衝去。


    龍江微微搖頭,黑島囚犯們顯然長期營養不良,加上沒有潔淨水,沒有充足食物,所以體質十分瘦弱,彼此之間的拚鬥,既沒有華麗的武技,也沒有張弛有度的調配,就是幹嚎著衝上去,彼此拿刀掄棍一通亂砍。


    就看見二十人擁擠在一起,各自拚死博殺!


    南山的穿著破爛衣服,北山的統統脫光了衣物,光著膀子,不一會便血肉橫飛,肢體折斷,耳邊呼吸聲嚎叫聲廝殺聲混做一團。


    雙方觀眾都扯著脖子呐喊,加油聲音響徹天際。


    “砍他,笨蛋,太慢了!”


    “該死的,殺了他,混蛋!”


    不到一會兒,就有幾個家夥被生生砍倒在地,對手毫不姑息,亂刀之下,登時砍死,汩汩的鮮血流到了溪水裏,泛出了暗黑的紅色。


    龍江眯起了眼睛,雙方的拚鬥雖然混亂不堪,但是能看的出,隻見能站立的人中,光身子的越來越少,穿衣服的越來越多,顯然南山大黑一方,人員素質稍好一些,拚鬥中逐漸占優。


    大黑咧嘴大樂,南山觀戰的戰士也都興奮鼓噪,加油助威,反倒是北山的,都是垂頭喪氣,滿腹不快,再看爆熊臉色,更是氣的發青。


    眼看最後一個北山死士,被兩名南山戰士聯手殺死,爆熊怒吼一聲,嚎叫著跳了出來:


    “特麽的,老子不服氣,這場不算,老子要單獨挑戰你,大黑,敢不敢應戰?”


    此言一出,鼓噪的雙方登時都不說話了,站在小溪邊齊齊看向兩人。


    大黑有些錯愕,顯然也愣住了。


    禽滑離皺著眉頭低聲道:“龍江老師,黑島千百年的規矩是,一場定勝負,而且,王不見王,雙方首領都在幕後,很少有當麵挑戰的,今天這個爆熊有點不對勁。”


    他悄悄做了個手勢,六名護衛握緊長刀,提高了警惕。老紮克更是退到了龍江身邊,哆嗦著身子,拿把破菜刀防身。


    龍江低聲道:“禽滑離,看樣子你不喜歡這頭爆熊?”


    禽滑離大大歎了口氣:“老師,跟您說實話,自從被流放後,黑島的一切我都不喜歡。”


    “那就好。”


    龍江眯著眼睛,也不知道想著什麽,動了動躺在擔架上僵硬的上半身,換了個姿勢,繼續抬頭看去。


    隻見大黑臉色先是一黑,緊接著被氣得發紫,猛然一聲爆喝道:“該死的爆熊,你要壞規矩嗎?黑島幾千年的規矩,一場定輸贏,你這個該死的,你瘋了嗎?”


    “瘋了?”


    爆熊仰天大笑,舉著一根長長閃亮的金屬棍,粗若兒臂,直直指著大黑,譏諷道:“規矩?規矩都是人定的,今天我這裏殺了你,從今以後,黑島我就是規矩!”


    “好,比塔姆就比,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黑拎著那把大刀,推開攔路的戰士,猛然向爆熊衝去。


    龍江側了側頭,有些不太舒服,一名護衛忙過來幫忙,幫禽滑離把他扶坐在擔架上。


    隻見大黑暴喝一聲,輪起那把好像阿拉伯風格的彎刀,衝著爆熊脖子,狠狠砍去,彎刀恁是沉重,鋒利的刀刃突破空氣,發出犀利的風聲,滲人心魂。


    爆熊抬起鐵棍,舉火燒天,隻是橫起向外一扛,立刻當啷一聲大響,彎刀結結實實砍到了鐵棍上,高高向天空彈起,鐵棍也被砍得向下一沉。


    倆人被互相衝擊的巨大力量,激得各自向後退了二步,看來,單純從力量上看,兩人幾乎是旗鼓相當。


    周圍觀戰的雙方戰士,呼啦聲散開,讓出好大一片場地。


    場地中間,爆熊和大黑互相狠狠盯著,低頭看了看武器無損,抬頭同時嚎叫一聲,再次衝了上來。


    爆熊鐵棍較長,不等大黑刀劈到,便狠狠一輪,帶著一股銳利的風聲,向大黑胸骨砸去。


    就看見大黑不退反進,毛茸茸的粗大黑腿隻是斜向一邁,頃刻間欺近到了爆熊一丈一內,熟練地挽個刀花,緊緊貼著爆熊鐵棍,徑直向他手指切削而去。


    這一招看的龍江眉頭一展,如今龍江眼界不比當初,可是十分高明了,大黑這一手,明顯有著華夏武藝的味道。


    卻看爆熊並未撒手,反而伸手臂一格,登時發出一聲金鐵之聲,將彎刀格擋出去,原來手臂不知什麽時候戴了具金屬護腕,擋住了大黑這驚人一擊。


    至此,場地裏麵翻翻滾滾,呼喝聲不斷,兩人惡狠狠鬥到了一起。


    “老師。”不知何時,禽滑離坐到了龍江身邊,恭恭敬敬遞過來一罐清水,等龍江飲完才小心喝了一口道:


    “黑島又要一場腥風血雨了,這一場無論誰贏了,敵人的手下都會被大規模屠殺的。你看看周圍人的神色。”


    龍江神情一動,留意起周圍人表情。


    果然,這些跟著呼喝的人等,都是喉頭聳動,拚命吞咽著口水,看樣子哪裏像觀看比賽,分明是一群饕餮等著美味出鍋!


    “死人就意味著要有大批肉類被醃製,在黑島上,能吃上人肉,那是過年都沒有的好生活,所以這些民眾,一提拚鬥戰爭,都踴躍參加,期望能夠果腹一次,改善一下自己和家人的生活。”禽滑離聲音越說越低沉,顯然心情鬱悶,表情極差。


    龍江拍了拍他冰冷的手,輕聲道:“這種悲催的生活,是該結束了。”


    話音剛落,拚死搏鬥的兩人轟然一聲,各自分開。


    就見大黑一條腿已經瘸了,手臂翻卷成一個可怕的形狀,彎刀僅僅剩下了一截刀身,鋒利的刀頭不翼而飛。


    而爆熊更是淒慘,鐵棍居然中間折斷,腰腹部開了兩個大口子,一股股黑血汩汩流出,似乎裏麵內髒蠕蠕而動,團團內髒眼看就要擁擠出來。


    大黑捂著手臂,看見爆熊露出絕望的目光,忽然哈哈大笑,拎著斷刀,一步步向爆熊壓了過去。


    忽然,大黑身後一片大亂,南山腳下胡同裏傳來了團團喊殺聲,更有一團又一團的火光,衝天飛舞出來。


    隻見一個又一個百姓,哭喊著衝出了火海,大叫道:“不好了,北山蠻子殺來了。快跑啊!”


    大黑回頭一望,登時氣得眼前發暈:“爆熊,黑島規矩不動窩棚,你塔姆難道瘋了嗎?居然派人襲擊我的老窩?”


    不等轉回頭,忽然聽到眾人齊聲大吼:“大黑小心!”


    “怎麽?”


    大黑嚇了一跳,心頭忽然一痛,低頭一看,一截斷掉的刀尖從胸口猛然冒了出來!


    (戰場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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