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江和王迪,接連詢問了三四家水果小攤販,毫無結果。


    “也許他們都是些流動攤販,今天在這賣,明天上那賣,走街串巷,認不出來,找人排查就是這樣,如果一下子找到,那才奇怪呢。”


    王迪見龍江露出了失望表情,好言安慰。


    龍江的確有點鬱悶,找人他並不擅長,如果有個電話號碼,起碼能讓咪咪出手幫助,減少不必要的周折。


    又有點稍微後悔,昨天銜接是有點差錯,不然早鎖定了。


    不過他天性樂觀,鬱悶念頭僅僅轉了幾轉,轉眼消散,他又快樂起來。


    “王大哥,走到前麵那個報刊亭子問問。那有個女的,打扮好嚇人,說不上對老色鬼能有印象。”


    王迪走近報刊亭,頓時一陣頭皮發麻。


    報刊亭敞著狹長的鐵門,裏麵擺著破舊藤椅,上麵坐著一位看不出年齡的女人,濃妝豔抹,著裝暴露,滿是青筋的大腿穿著黑色絲襪,臉色脂粉抹得看不出本色,仿佛倭國的藝妓。


    最誇張的是女人一對豪胸,能看出年輕時候的確有些本錢,不過年老胸垂,顏色灰黃,滿是暗斑,此刻勉強塞進窄小的黑色小吊帶裏,顯得臃腫破舊不堪。


    女人翹著瘦長的大腿,抽著根細長的女士煙,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龍江、王迪以及他手裏的照片。


    “哎呦,倆位小帥哥,讓我好好想想,印象不深啊。”女人牙齒黑黃,眼神看著照片那一刹那,明顯露出認識的表情。


    王迪仍在喋喋不休:“你再好好想想,配合警方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如果想起來什麽,給我打電話。”


    女人呲著黃牙樂了,不接王迪話茬,一雙的眼睛卻貪婪地看著龍江和王迪,瞄著他們健康的肌膚,強壯的胸肌和緊繃的皮膚。


    王迪久在市局高層機關,很不習慣這種赤果果的眼神,臉色一變剛要抖出官威發作,被龍江一把拉住了,笑嘻嘻走到了女人麵前:


    “美女,買包套套。”刷拉一張綠色50元遞了過去。


    套套老女人立刻來了精神,長著老年斑的昏黃眼珠興奮地瞄了瞄龍江私處,毫不猶豫報出型號:“大號的吧,20元一盒。”


    龍江手腕一翻遞了過去,女人接過一看卻是張崔成的照片,上麵放著50元綠色鈔票,頓時露著滿嘴黃黑牙齒笑了,沙啞著嗓子故作嬌滴滴道:


    “小帥哥,你可真著急,我認識這個色鬼,每次買報紙都盯著人家胸脯看上好半天,討厭死了。”


    她手腳麻利地找了30元錢,遞給龍江,手指卻輕佻地撓了下龍江手心。


    龍江心裏一陣惡寒,強忍著嘔吐的感覺勉強笑道:“姐姐,你能告訴我他住哪嗎”


    老妖精借機會抓摸著龍江的手掌,愛不釋手摩沙著,邊格格笑道:


    “誰知道那老東西哪個小區的對了,人家想起來了,一次東光小區停電,他來買蠟燭,別的小區都沒停電,就東光小區停了,來買的人很多。”


    一邊熟練地向龍江拋了個老得不能再老的眉眼兒,雷得他外焦裏嫩。


    得到了消息,龍江飛快摔脫手掌,幾乎飛一般地逃了出去,後麵傳出老妖精格格的笑聲:


    “小弟弟,型號不合適可以回來換呦”


    龍江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憋得王迪雙肩直抖,忍著笑回到了車裏。


    東光小區是所十年代蓋好的機關家屬樓,老舊不堪,十幾棟平板樓,住宅容積率並不太高。


    找了幾個小區門衛和物業保潔人員,這次頗為順利,因為是老舊小區,門衛保潔更換頻率不快,都是附近幹了好久的農民,淳樸善談,所以倆人很輕鬆地打聽出了老東西的位置:13號樓1單元一樓。


    老式的樓區單元門不是防盜門,還是那種雙向開的破鐵皮門,根本沒有什麽單元門鎖,兩人堂皇推門而入。


    樓房內部斑駁破舊,地麵不少地方水泥輕微脫落,坑坑窪窪積滿油膩的黑色灰泥,牆壁曆經了多次粉刷,脫落的部分能看到數層塗層,角落裏掛滿灰塵的蜘蛛絲,不時有勤奮的小蜘蛛在慢慢遊弋。


    一樓倆個門戶,102有人聲,101靜悄悄,倆人同時注意到,101門上貼了不少欠費的催款條,龍江順手扯了下來。


    王迪首先敲了102房間。


    “誰啊”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貓眼一黑,裏麵顯然正在窺探,同時室內傳出劇烈男人咳嗦聲。


    “不認識不給開門。”男人咳出一口痰,大聲吐了出去,聲帶帶著絲絲拉拉的呼嚕聲。


    現今社會,陌生人之間早已經失去了基本的信任,即使王迪身穿警服,也沒有抵消一門之隔裏麵老倆口的高度警惕。


    王迪正要掏出證件,手臂被龍江悄悄拉住,嘴巴向樓梯努著,上麵清晰地傳來一陣拖鞋聲音,吧嗒吧嗒從樓上下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幹瘦如秸稈般的細腿,踩著一雙如今已經不多見,最便宜的泡沫藍色海綿拖鞋,穿著破舊髒兮兮的大褲衩,上麵套著件看不出顏色的老頭衫,隨著腳步向下,露出了一叢亂蓬蓬的頭發,下麵一副比咪咪厚實得多的高度近視眼鏡。


    滿嘴胡子拉碴,看不出年紀。


    他見了龍江和王迪似乎吃了一驚,停止了腳步,龍江注意道他手裏拎著一袋垃圾,正滴滴噠噠流著莫名其妙的黃黑異味液體。


    “喂,你叫啥名過來一下。”王迪見他遲疑著,還剩四節台階不肯下來,手指勾了勾。


    那人見到王迪的警服,磨磨蹭蹭不想下來,囁嚅著:


    “我,我叫朱大強,啥,啥也沒幹啊,就在家寫點網文,還,還犯法了嗎”聲音聽起來挺年輕,一著急竟然結巴了。


    網絡寫手都這模樣親,別罵啊。


    龍江樂了,看得出這個寫網文的落魄家夥有點怕警察,笑嘻嘻掏出崔成大頭照片,上了台階,不顧他滿身不洗澡的異味,一邊扔過去一根煙,一邊摟著肩膀道:“一樓住的是這個人嗎”


    胡小強驚喜地接過煙,一看是中華,呲著黑牙靦腆地樂了,點著,小心翼翼吸了口,久久舍不得吐出來。


    “認得,認得,老崔頭就住101,神出鬼沒,沒事就愛檢點塑料瓶子紙殼啥的。謝謝啊,這月稿費沒發,我都斷煙好幾天了。”


    “最近見過他沒有”王迪在下麵堵著樓梯口。


    “沒見過,得一個多月沒見到了。”


    王迪龍江對視了一下,答案靠譜,崔成正是一個月前被抓進去的。


    “那啥,沒事,我得趕緊倒垃圾了,要不102老太太又得罵了。”朱大強手裏垃圾袋流出的液體,在樓梯台階上已經積攢了一小汪,散發出臭烘烘十分可疑的味道。


    王迪退了一步,讓開了道路,朱大強小心翼翼拎著臭哄哄垃圾袋,飛快跑了出去。


    確定了目標,就好辦了,王迪敲了敲門,門被鎖住了。


    不過在龍江眼裏和沒鎖一樣,掏出根小鐵絲,手腕輕抖,在王迪驚訝的目光中,弄開了大門。


    室內雜亂,散發著一股發黴的怪味,落滿灰塵,不大的客廳裏分門別類,堆了好些紙殼、塑料瓶和舊報紙,都捆好了就等著售賣,王迪找遍了兩室一廳,根本沒人。


    “暖瓶裏水是熱的,人肯定回來過,我們蹲坑等著。”王迪看了看屋裏痕跡,找到了幾個腳印。


    倆人閑著沒事各屋轉圈,龍江在雜亂不堪的臥室床下,發現了一個落滿塵土的鏡框,裏麵鑲了不少照片,掏出大頭照對比,沒錯,好幾張照片都是一個男人和別人的合影,年輕的,歲數大的,正是崔成。


    閑著無聊,龍江和王迪坐在客廳已經塌架的沙發裏聊天。


    “龍江老弟,過去因為鼻炎,每次都起夜都憋醒,昨天睡的好香,一個夢都沒做。當哥哥都不知道怎麽謝謝你了。”王迪感激地望著龍江。


    “王大哥,你客氣啥我的事多虧你幫助,才算有點眉目,要說感謝,我得謝你。”


    王迪對於龍江的世故報以微笑,顯然龍江是個好相處的人。


    以前也幹過陪同領導親屬子女的事情,很多次都是很不愉快的回憶,充滿了頤指氣使和委屈求全。


    多年的辦公室工作,也逐漸磨平了王迪的棱角,從一個鋒芒外溢的民警,逐漸變成一個圓滑世故的官僚。


    “老弟,這個人你是不是也要同樣超度”王迪忍著強烈的好奇,思考再三,還是問出了憋了好久的問題。


    幾天下來,龍江和王迪也熟了,索性不再遮掩:


    “王大哥,我不瞞你,這個崔成萬惡不赦,死有餘辜,等他回來你就知道了。他的命我要定了。”


    王迪心頭暗凜,點了點頭,默不作聲。


    從上次電話裏,他基本摸清了高局的意圖,領導安排他陪著龍江,就是為了給龍江擦屁股,辦公室主任麻,幹的就是管家加老保姆的活。


    這次王迪聰明地不再給高局打電話了,而是撫著下巴思考著一會如何善後。


    空間靜怡,倆人一時無話。


    坐到沙發裏,龍江沒事掏出水電催費單子看著玩兒,看著看著發現了問題。


    “王哥,你看不對啊,這老頭被抓進一個月了,這水費、電費可一點沒省,8月、7月、6月基本都是這個數。”


    王迪接過來一看,也好奇了,是不對路,從房間看,就一個人住,沒發現第二人痕跡,可這水啊,電啊,咋一點沒少捏


    倆人麵麵相覷,房間門鎖突然響起鑰匙聲。


    (戰場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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