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路銀月小區半封閉露天停車場,一過晚間八點,需要停車的車輛便陸陸續續進入停靠。


    老經官兒(更夫)老風頭,坐在臨時小板房外,扯著一節塑料繩頭,一邊過車收費,一邊美美地捏著一個有了幾處豁牙的白色小瓷杯。


    他喝口小燒酒,來口花生米,旁邊小板凳上放台破舊收音機,合著拍子,輕哼二人轉,搖頭晃腦,美不可言。


    現在的年輕妹子,性格多變,無從琢磨。


    就拿剛才那個開著紅色小車的狐狸臉來說吧,長得長腿大腚,細腰紅嘴,卻平時小氣的要死,好幾次趁老頭上廁所,進來偷停,抓住還不承認,嘴硬要死。


    聽說還是附近什麽美容院的老板呢。


    可剛才,那女人卻大方地從車裏遞過來一張五十元綠色老人頭,老風頭連喊好幾聲:“多了,多了”,那女子也充耳不聞,雙眼發直,好像喝了酒,又好像發了魔怔。


    不管了,老風頭把那張大票幣子,緊緊揣到褲兜裏,等明天那女人來要再說。


    要是她忘了這個碴,嘿嘿,咱老風頭該著發財,又多了幾盤酒咬兒啦。


    他美滋滋又喝了口酒,這酒真特麽帶勁,火辣綿軟,沒加亂七八糟東西,還是上次在前進屯一家不起眼的老店買的,叫龍家小燒,真不錯。


    夜色漸深,映著昏暗的路燈,老頭借著醉眼,看到兩個瘦小的男人,在停車場昏暗處鬼鬼祟祟,不停徘徊,尤其在那輛紅色小車附近,已經轉了好一陣了。


    車場老板是個姓薑的警察,挺大腦袋,手黑心狠,附近的小偷小摸,很少敢過來搗亂,這也是老頭敢上班喝酒的原因。不過,拿人錢財,替人幹活,還是看看去好些。


    老風頭見車輛基本已回,把最後一口酒扔進嘴裏,係好塑料繩頭,拍拍手裏花生皮兒,慢慢站了起來,操起一把強光手電,醉醺醺向那輛小紅車走去。


    夜風吹拂,華燈漸熄,周圍一片寂靜,怪了,剛才那兩個瘦小男人,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老風頭揉了揉眼睛:“這酒,你別說,勁頭還不小,難道俺看花眼了?”


    一夜無話。


    清晨,柳兒美容院二樓一間臥室,一縷朝陽照到了龍江光光的肚皮上,他從昨夜的宿酒中醒了過來。


    昨天大事順利,幕後黑手狗咬狗,自顧不暇,龍江拎著30萬賠償金,帶著興高采烈的咪咪和老蘇,沿途買了些可口的酒菜,配著剩下的驢肉,匯合了老姐、申小餘、陽痿和小川妹兒,大家興高采烈在一起狂歡慶祝。


    小湯護士忙了一天,累的夠嗆,被老姐放了一天假期。柳兒美容院內外煥然一新,顧客數量有增無減。


    民子帶著一群小屁孩兒,被小湯嗬斥了一天,非但沒有怨言,反而對小湯服服帖帖,令人嘖嘖稱奇。


    夜晚狂歡到了很久,如果不是顧忌蘇小虎明天上學,估計大家要徹夜不眠。


    咪咪居功至偉,紅客聯盟長老名不虛傳,簡單動了動手指,就令敵人內部大亂,被龍江、陽痿帶著老蘇和小川妹,一頓猛灌,半斤白酒,三瓶柳原幹啤下肚,摟著馬桶狂吐去也。


    咪咪回來不甘示弱,聯合陽痿,向龍江發起了反衝鋒,怎奈一中酒仙名不虛傳,沒弄倒龍江,反把老二陽痿搭了進去。


    哥三個好久沒有痛飲,沒有父母看著,自由自在,手頭又十分寬裕,一夜過的瀟瀟灑灑,極端盡興,直到曙光微明,方才沉沉睡去。


    自從那個神秘戒指收集器入體,龍江就養成了早起習慣。5點半不到,朝陽剛升,他便準時起床,換好衣褲,打開美容院大門,打個大大哈欠,到外麵跑步去了。


    等龍江跑出一頭大汗,拎著剛買的油條豆漿回來時,卻驚訝地發現“柳兒”美容院門口,圍了好大一群早起鍛煉和上班的人群。


    一輛警燈閃爍的警車,停在了路邊,幾輛增援的警車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一些警察快速下車,拉警戒線,布隔離墩,甚至拎著長長的自動武器,隱蔽到了警車後麵。


    看熱鬧的人群,也被警察急速驅散,慢慢挪到了遠處。


    龍江攔住一名拎著太極劍的大爺,急忙打聽:“大爺啊,咋的啦?”


    大爺白色練功服隨風飄擺,精神矍鑠,抖著白胡子:“小夥子,離遠點吧,聽說進去個瘋子,帶著炸藥呢。”


    龍江大急,來不及道謝,逆著人流向門口跑去,沒等到警戒線,就被一名年輕警察攔住:“停,前麵危險,不許過去。”


    龍江急忙摸口袋,換了衣服,什麽國安證,電話本統統沒帶身上,急的他連忙求情:


    “警官大哥,我就是這個店的,我姐我同學都在裏麵,你看,我剛買了油條回來,讓我進去吧。”


    說著舉起了一袋散發著香氣的油條和豆漿。


    年輕警察有些意動,擺擺頭:“跟我來。”卻把他領到了一輛大吉普警車麵前。


    警車四門大開,一名女警低頭畫著地圖,三名警官圍著用心觀看。


    那名女警一抬頭,皮膚光滑白皙,大眼挺鼻,觸到龍江目光,兩人都是一愣,這不是炮彈脾氣女警曹蓉嗎!別說,去了滿臉痘痘,長的倒也滿像回事。


    曹蓉一見龍江,立刻認出,是那個上次自己又摟又親的小帥哥,臉色微微一紅,轉而露出驚喜,扭頭對一名肥胖的警官道:


    “報告郝局,這個小夥子叫龍江,是店主龍柳的弟弟,對裏麵地形十分熟悉。”


    大清早就發生了惡行劫持人質事件,市局柳花分局局長郝貴叫苦不迭,正趕上自己值夜班,沒辦法,隻好親自到場,坐鎮指揮。


    郝局大腹便便,一臉贅肉,斜著金魚眼,看了眼龍江:“好,小曹,你帶著龍江抓緊畫地圖,一會市局領導和談判專家到場,特警中隊狙擊手也要來了。”


    開玩笑,自己轄區發生了這麽大案子,郝貴第一反應就是馬上報告,爆破,劫持,這可不是一個小小分局能擔的案子。


    目前市裏老大老二正在鬥的不可開交,身為李市長戰壕裏的一份子,關鍵時刻,絕不能讓人抓了把柄。


    來的警官級別越高,自己肩上的責任就會越少。不過,一些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


    他伸出白胖的保養極好的手,一把抓起車內喊話器,一本正經道:“裏麵嫌疑人聽著,我是柳花公安分局局長郝貴,不要傷害人質,有什麽要求我們會盡量滿足你。”


    一陣瘋狂絕望的聲音從二樓一處窗簾後麵傳來:“不要過來,我身上有炸藥,誰都不要過來,馬上給我一千萬現金,準備一輛加滿油的汽車,半個小時備好,要不,我們就同歸於盡!”


    這個聲音頹廢而絕望,瘋狂而懦弱,是如此的熟悉,龍江登時一怔,眼睛一眯,轉而心中大悔,是特麽任小偉!被自己弄了50萬的那個王八蛋!


    緊著裏麵傳出一陣揪心的女人哭叫聲音,龍江心疼的手一抖,是龍柳、申小餘和小川妹的聲音!


    陽痿呢,老蘇呢,咪咪呢?這些男人呢?卻是音訊皆無!


    龍江急了,打開收集器的輝光模式,不顧虛擬屏幕上善能數字嘩嘩掉落,放眼望去。


    二樓三團熟悉的輝光,彼此挨著,抱成一團,纖細身體緊緊擠到一起,是老姐她們!


    旁邊緊挨著一個散發著綠色、黑色、灰色的惡人,頭上狀態條黑多白少,渾身輝光一陣亮一陣暗,忽大忽小,情緒激動萬分,應該是那個該死的任小偉。


    龍江加大善能輸入,仔細找了一圈,才在一樓一處衛生間,發現了陽痿老蘇等三人,全身輝光正常,看來生命無憂,隻是貌似保持著蹲俯的姿勢,也不知道如何了,三人卻一動不動。


    郝局長遲疑了片刻,繼續喊話:“你的要求我們收到,現金金額較大,我們正在向上級請示,盡快答複你,汽車已經備好,我們首先要確認人質安全。”


    二樓窗戶嘩啦被拉開一條縫隙,厚厚窗簾後麵,龍柳膽戰心驚被推著探出頭來:“警察同誌,我們暫時沒事……”剛要繼續說話,驚呼一聲,被任小偉扯著頭發又拉了進去。


    龍江眼睛都紅了:“郝局長,請放我進去。”


    曹蓉輕輕扯了下龍江手臂,小聲提醒道:“弟弟,別衝動。”說完,還拍了拍龍江手臂。


    這個妞,自從臉上痘痘被龍江治好,求親的不斷上門,脾氣秉性也改了不少,不像以前了,動輒一點火就著。


    郝貴正在接市局主管副局長高殿虎的電話,肥胖的腮幫子抖動著,嘴巴一開一合,介紹著情況,足足過了五分鍾,他才放了電話。


    龍江胸膛急的一起一浮:任小偉原因不明,突然發難,估計和那50萬有關係。從他和他姐通話情況看,他沒有太多錢,這麽快湊夠錢,難道是他借的?


    恩,這小子肯定借了高利貸,又挨頓臭揍,憋氣加窩火,一氣之下大早晨做了案子。


    龍江幾次向前,都被警戒線周圍警察擋了回去,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他又沒有辦法動粗,隻好再次請求道:


    “郝局,我有辦法救人,請放我進去。”


    郝貴淡淡瞥了眼龍江,不屑地輕輕揮了揮白胖的手:“邱所長,小曹,做好人質家屬穩定工作,畫完圖抓緊帶離現場。”


    說完,一屁股鑽到車裏,新換的司機泡了杯清茶,郝局摘掉礙事的大蓋帽,反扣放在副駕駛儀表盤上,美滋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對於龍江卻是看也未看一眼。


    草,你有辦法救人,那要警察做什麽?嘴上沒毛的小屁孩,懂個六餅?


    龍江再一次被無視了,人命關天,耽擱不得,他眼睛深深眯起,疾步上前,一把拽開了大吉普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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