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南溪不滿的挑眉,「你怎麽不說是近朱者赤呢?」


    夜辰道,「行行行,近朱者赤,近朱者赤。」


    喬南溪一副這還差不多的表情。


    夜辰倒好了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喬南溪,然後道,「幹杯。」


    喬南溪二話沒說,仰頭就幹了。


    夜辰見狀,不由得眼皮微挑,出聲道,「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要喝酒?」


    喬南溪道,「喝酒有原因嗎?想喝就喝。」


    其實喬南溪大抵猜得到,夜辰是不會無緣無故提出要喝酒的,一定是心裏麵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而這件事情發生在澳門,有一定是與上官宇所說的話有關。


    既然夜辰不想擺明了說,喬南溪也不問,兩人心中各有自己的酸澀和苦悶,反正可以找個機會喝酒,那何不盡興,莫問緣由呢。


    喬南溪將第一杯仰頭而盡,夜辰隨後也跟著她幹了一杯。


    兩人一個坐在沙發上麵,一個坐在地毯上,喬南溪拿著蛋糕,用手指抹著上麵的奶油,一下一下的吃著。


    偶爾,她也用叉子給夜辰一塊,夜辰拿著酒杯,看著杯中鮮紅色的液體,他有些發呆的道,「南溪……」


    「嗯?」


    「你說這世上為什麽有這麽多的煩惱呢?」


    喬南溪微垂著視線,看著手中的蛋糕,此時蛋糕上麵的一層水果,已經被她盡數吃掉,奶油和果醬也吃了十之八九,本來一個賣相極好的漂亮蛋糕,此時可以用狼藉來形容。


    同樣是有些發呆,喬南溪沉默一會兒,然後輕聲回道,「可能是想讓我們記住懵懂時期的所有美好,所以才用之後的不美好來烘托渲染,因為隻有這樣,我們才會發現,原來我們曾經錯過的……是多麽的美好。」


    夜辰道,「小的時候總希望快一點長大,因為長大之後就可以做很多小時候不能做的事情,但是長大之後才發現,原來我們連小時候最單純的開心都做不到了。」


    喬南溪道,「曾經在組織接受訓練的那幾年,我一度以為自己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有好幾次,我確實已經一腳踏進了閻王殿,就連我自己都不懷疑,我真的要死了,但是上天偏偏不收我的命,再後來,我覺得活著也挺不錯的,尤其是出道之後,我發現組織教會我的技能,讓我足以在外麵偌大的世界中肆意橫行,但是後來的後來……我卻又發現,離開了組織,被人騙過,也騙過人,才越發的懷念從前那段隻需要擔心自己是否能夠活下來的日子。」


    記得有人說過一句話:活著,便是苦難。


    喬南溪跟夜辰心底都壓抑著不能對外人說的苦楚和憤懣,兩人不停的幹杯,喝著杯中的紅酒。


    不知何時開始,喬南溪忽然一個晃神,她發現自己竟是看不大清楚手上的蛋糕了,搖了下頭,也重新眨了下眼睛,喬南溪覺得這股眩暈感越發的明顯。


    抬眼看向夜辰,夜辰也是醉意明顯的靠坐在沙發上。


    喬南溪看著那瓶隻剩下平底的紅酒,心中還有一絲意識,想著她的酒量很好的,就算是自己喝下一整瓶的紅酒,也不會這麽突然的醉了,到底是哪裏不對……


    「阿辰,阿辰……」


    喬南溪叫著夜辰,夜辰明顯的反應遲鈍,幾秒之後,這才雙眼發直的看向了喬南溪,然後眯著眼睛道,「怎麽了?」


    喬南溪道,「你喝多了嗎?」


    夜辰頓了幾秒,然後笑著道,「是啊,有些喝多了呢。」


    喬南溪想要起身,但卻渾身沒有力氣,一下子歪倒在沙發上,夜辰見狀,忍不住笑道,「還跟我說,自己千杯不醉,什麽酒量啊?」


    喬南溪的頭一沾到沙發的瞬間,那股兜頭而來的困意更是明顯,喬南溪眼皮千萬斤重,意識也慢慢的在喪失,在眼睛完全閉上之前,她看到夜辰朝她伸過手來……


    喬南溪眼睛一閉,世界就全部變成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她似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是她跟夜翀一起。


    日本,他們漫步在路邊滿是楓樹林的路上,夜翀一身黑衣,從楓樹林下走過,一片火紅色五角楓林緩緩飄落,就這樣的落在了夜翀的肩膀上,喬南溪叫了一聲,「夜翀!」


    夜翀回過頭來,但是樹葉卻掉了下來,喬南溪皺眉,上前道,「我本來還想給你照一張相的呢。」


    夜翀俊美的麵孔上麵無表情,喬南溪見狀,忽然蹲下身子,然後從地上撿起一片楓葉,放到了夜翀的肩膀上,然後往後退去,拿出手機,給夜翀拍了一張。


    夜翀伸手拂掉肩膀上的楓葉,看著喬南溪道,「無聊。」


    喬南溪道,「就你有聊?」


    夜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往前走去,喬南溪在後麵跟著夜翀,拿著手機,不停的給他拍照,像是拍上了癮一般。


    忽然某個瞬間,夜翀停下腳步來,喬南溪差點撞到他的後背,不由得皺眉道,「你幹什麽?」


    夜翀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喬南溪繞到夜翀麵前,剛想說叫他看看她拍的照片好不好看,但是一抬眼,看到麵前的人,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嚇得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麵前的人,不是夜翀,竟然是李牧原。


    李牧原滿臉是血,他一眨不眨的看著喬南溪,喬南溪嚇得臉色煞白,那種感覺,像是心髒都窒息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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