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最後扳回一城,方小魚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回到都尉府後,看看時辰便照例去了廚房。廚房的大娘正在訓斥丫鬟柳兒,方小魚一聽不過是柳兒失手摔了湯罐,也不說情,隻說廚房的工作比較辛苦,這個月廚房的下人全部多賞一成工錢,然後叫了柳兒去幫她煎藥。


    柳兒鬆了一口氣跟在夫人身後去煎藥,襦裙因為被湯汁浸濕了,總是黏在腿上害她行走不便,不時得扯扯裙擺,結果她低著頭走著走著差點撞到人!


    “啊——”柳兒小聲地驚呼一聲,一抬頭,她發現夫人不知為何停了下來正回身看著她,準確的說,是看著她的裙擺。


    “湯罐是你自己打碎的,還是皇……少爺打碎的?”方小魚突然問道。


    其實正常來講,皇甫雅成婚後,下人應該是叫他“姑爺”的,要是納了侍郎,他則榮升“大姑爺”,但是由於他是招贅,府裏的下人又多半是侯爵府上調過來的人手,所以一直都沒改口,但是叫方小魚又不是叫“少夫人”而是直接叫“夫人”,不知道雷遲要是過了門,下人們會怎麽叫。


    “是柳兒不小心打碎的!夫人為什麽這麽問?”


    “沒事。”見柳兒的神情自然,方小魚便也不再在意。柳兒裙上的湯漬集中在膝蓋部位,從形狀和深淺來看,明顯是跪下後染濕的,她還以為是皇甫雅又耍少爺脾氣掀了桌子。


    選配好了藥材,讓柳兒看著火候,方小魚便親自端了湯罐來到皇甫雅的東院。她就是這樣,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但想到皇甫雅那句“外人”,她心裏著實還是有些不舒服。


    端著湯站在房門口,方小魚正看著腳下的一大片被拖洗過的地麵,想著柳兒果然沒說謊。


    “滾!不要讓我第三次!”怒喝突然從房中傳來。


    方小魚被驚地一抖,但好在手還比較穩。不過,“第三次”?這下方小魚知道柳兒是怎麽“不小心”打碎湯罐的了。


    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門,卻如風吹蓮擺一般緩步走進房,輕輕地將托盤放在桌上,然後在皇甫雅驚愕的表情中回身關上房門。


    “怎麽……怎麽是你?”皇甫雅站起身。


    關好門,方小魚走回桌邊坐下,舀了一碗湯遞到皇甫雅麵前。


    “前天晚上就聽見你在咳嗽,昨兒一大早還穿著單衣往外跑,你嫌你的身體好得太快了嗎?”大概是因為他有功力在身吧,身體康複的的確很快,至少除了剛回來的兩天外,之後都沒有吐過血,臉色也越來越好,大概再養段日子就該膘肥體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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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如此待我?”這會讓他奢求更多。


    在皇都的日子他看慣了人們的刻意討好滿目心機,作為□□又深受皇上信任卻偏偏一副隨時會去見閻王的身體,所有人對他若即若離搖擺不定,女子們迷戀貪婪的目光更是讓他無時無刻不覺得惡心!為了逃避那些目光,他選擇了無視他存在的茹雨,可是……她卻比那些女子更可怕!如火如水,用世間最暖人的溫度侵蝕他的骨血,讓他沉溺,讓他墮落,卻又不時地提醒他,這份溫暖其實並不屬於他!


    皇甫雅複雜的眼神讓方小魚有些不知所措,照顧病人有什麽不對嗎?


    “……我答應過太子——”她順口答道。


    “啪啦劈裏!”湯碗落地。


    方小魚看著被皇甫雅掃落在地的湯碗,實在不明白他的脾氣從何而來。轉頭看向一臉怒容卻依然美得驚塵絕世的皇甫雅,她有些累了。


    “你若嫌我多事,那我們取消約定吧。”之前約定不親不離不幹涉,相敬如賓,她隻想著他身體好了回都,她便繼續做她的方小魚,此番看來,她似乎礙了人家的眼啊!


    看著方小魚布滿緋印的臉,皇甫雅怒火難遏,原來她所作的一切隻是因為她對太子的承諾!她的笑容、她的溫柔、她無微不至的照顧隻是因為承諾!她把他皇甫雅當什麽?他皇甫雅是她的夫!唯一的正夫!他以為她多多少少……


    “取消約定?正合我意!”


    “啊——皇甫雅!你幹什麽!”方小魚大驚!皇甫雅居然突然把她扔到床上,慌亂地想要起身,皇甫雅卻雙指連點定了她的身!


    “既然取消約定,為夫自當履行義務!”皇甫雅滿眼陰霾,俯身看著身下的女子,呼吸間盡是失控的節奏。


    義務?什麽義務?他不會是說……他想害死她嗎?


    “等……等等!”


    “唰——”皇甫雅直接撕開了方小魚的上裳,露出如脂的皮膚上精致的銀白花綾抹胸,皇甫雅雙目微眯,眼中卻不是應有的欲望,而是更深的幽光。


    “皇甫雅——”


    方小魚呼聲未落,銀白的抹胸便已從眼前飛過……


    “娘子乳上的胎記真像一朵嬌豔的桃花,對嗎?皇甫兄!”飽滿的雙峰盡在眼前,皇甫雅卻滿腦都是雷遲今日在他耳邊說的這句話!咬牙盯著俏麗圓乳上粉色的花樣胎記,的確是——“真像一朵嬌豔的桃花”!他的妻主乳上有一朵桃花般的胎記!可這竟然是別的男子告知於他!


    皇甫雅咬著牙關伸手朝那紅粉花瓣觸去,可瞬間,一股巨大的衝擊襲向他胸前。


    方小魚眼睜睜看著皇甫雅被她一掌擊飛,躺在地上吐了口血昏了過去,顧不得衣衫不整她趕緊奔過去查看皇甫雅的傷勢,幸虧她剛剛功力都用在了衝破被禁製的穴道上,否則她五成功力的一掌就足以要了皇甫雅的命!皇甫雅真要掛了,她該怎麽解釋啊?她夫君要履行夫妻義務,她就把他殺了?


    可是皇甫雅,他今天到底哪根筋不對?


    隨後,方小魚運功幫皇甫雅療傷,皇甫雅醒後連她有武功的事都沒有問,直接閉目謝客,方小魚鬱悶萬分也隻能甩頭走人。


    一個妒火中燒後心如死灰,一個莫名其妙被人吃了豆腐還連抱怨的機會都沒有。


    糾結啊……


    “小姐!別睡了!再睡就誤了時辰了!”金鈴一進房將方小魚拽起來換衣服梳妝打扮!


    “金鈴幹嘛啊?”這幾天她都是半夜去看皇甫雅的狀況,早上正困著呢!


    “小姐!醒醒啊!你今天納侍郎啊!”


    “啥?”一句話驚醒夢中人!


    稀裏糊塗地被金鈴折騰了一番帶著到前廳,遠遠地就看到臉色蒼白的皇甫雅傲立在廳門。


    都尉府幾無賓客,皇甫家自然無人前來“賀喜”,茹家卻也隻當沒有茹雨這個人,而雷門的賓客雷門自己在安排,整個都尉府除了擺設和人們穿著有些不同外,實在不像辦喜事的樣子。


    天空陰沉沉的,濃厚的烏雲層層堆積,壓向地麵的人們,空氣仿佛粘稠地凝結在一起,將所有的風死死地禁錮。明明還是晚春,但籠罩蓉城的卻仿佛是盛夏,悶熱地讓人透不過氣。


    下雨吧!方小魚暗暗祈禱,睡眠不足的她想看一直落湯火雞來調節她鬱卒的心情。話說之前她跟皇甫雅一直好好的,好像就是從雷遲出現之後皇甫雅就不正常了,可她真的沒有心力去為他們之間的恩怨操勞,這段時間她都沒怎麽去看明穀,也不知道苗凡有沒有好好照顧他。


    想著明穀,方小魚望著門口的方向出了神。可她這魂不守舍的樣子看在眾人眼中……


    皇甫雅雙拳緊握,手背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膚下顯得有些猙獰,臉色依然蒼白,殷紅的唇瓣卻仿佛要滴出血來!


    鑼鼓聲由遠及近,鮮衣怒馬的雷遲滿麵紅光地在道旁眾人的道賀聲中緩緩而來,一時之間倒是驅散了一些天氣的壓抑,但是道賀的眾人卻跟約定好似的在離都尉府十丈處停下了腳步,明明剛剛都還是連聲道賀,可看著雷遲下馬,牽起紅綢進了都尉府門,賀客們一個個的臉色就跟眼睜睜看著自家兒郎被賣進娼館似的。


    府外一片哀戚,府內也沒有因為新郎的到來而增添半分喜氣,唯一和這滿堂喜字紅布相映的,隻有新郎官臉上媲美豔陽的爽朗笑容。


    方小魚無聊地牽著紅綢的另一頭,在禮官的指引下拜著天地。


    “娘子,這幾日為郎可是度日如年啊!”雷遲在一陣喜樂聲中低聲說道。


    方小魚瞥了他一眼,隻當沒聽到。餘光看到一身金絲紅袍禮服分外華貴的皇甫雅,心中卻不免擔心,他的傷勢應該沒大礙了,可為何臉色還是如此之差?


    雷遲順著方小魚的眼光望去,正好與皇甫雅充滿敵視的眼神相遇。


    雷遲微微垂首,嘴角微翹,接過一旁禮官遞過的茶躬身向皇甫雅敬去。


    “多謝皇甫兄割愛……”雷遲的聲音中盡是輕鬆愉悅,與皇甫雅難看之極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


    什麽話!方小魚不滿地瞪了一眼雷遲,雷遲卻衝她燦爛一笑,眼眸中的光彩堪比稀世鑽芒,方小魚不禁一愣。


    “噗——”


    方小魚熟練地衝上前扶住皇甫雅軟到的身體。


    第……第幾次了來著?方小魚無奈地回想著。


    於是,雷遲入門之夜,方小魚未入新房一步。


    “三少……”雷遲的仆侍欲言又止,他們已經在東院牆邊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了,夫人還在大姑爺的房中,絲毫沒有出房的跡象。


    “……來日方長。”雷遲最後看了一眼皇甫雅的房門。轉身回他的西廂,他有絕對的自信贏過皇甫雅,因為,他一向很有耐心。


    可惜,老天似乎故意讓他的耐心沒有用武之地。


    守了一夜,確認皇甫雅隻是一時氣血攻心並非舊傷複發後,方小魚終於安心回房休息,至於西廂的新郎,她早忘了的一幹二淨。


    剛躺下,方小魚便聽到耳邊鈴聲隱隱不斷!莫名的恐慌襲來,她趕緊翻身進了地道趕到木器店,她有很不好的預感!千萬不要是……


    “小姐!不好了!千草苑來人說明公子病情惡化,快要……快要……”銀鈴滿臉焦急。


    方小魚心髒驟停!立刻衝出門去!


    明穀!你不能有事!


    你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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