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曼剛到公司樓下,就接到了徐蓮的電話,沒有多餘的開場,還是錢的事兒。


    但是這次的態度顯然比上一次客氣很多。


    「曼曼啊,咱們都是徐家人,沒必要鬧得那麽難看是吧?」徐蓮道:「這公司一開始創建的時候家裏雖然沒出錢,但是人脈還是出了不少的,尤其是你大哥,那也是從徐家走出去的人,徐氏後麵這幾年的一帆風順多少也有他的關係。大家都是徐家人,說不定什麽時候你還需要家裏的幫忙……」


    說來說去,都是在打感情牌。


    可是徐蓮不知道,在她的心裏,這些話不僅毫無用處,而且很廉價。


    徐瑾曼:「我媽跟我說了,錢不是不給,現在審計正在中階,這筆錢恐怕還要再等等。」


    「等多久?」


    「這個……說不好,大概一兩個月吧。」


    「你耍我呢?怎麽可能要這麽久?」


    「那是你不懂,這麽大的公司,幾個月的審計是很正常的。」


    徐瑾曼倒是沒客氣。


    徐蓮不同意,覺得時間太長,最後徐瑾曼答應月底看情況,暫時把人忽悠過去。


    掛完電話,她就給黎藍發消息。


    黎藍很快給她回過來:【剛準備找你,這邊有新情況,你來一趟特管所吧。】


    徐瑾曼看看時間,將手上的工作安排下去,商場投資的事剛初步進行,她讓vio親自去盯了。


    交代完,自己開車往北城特管所去。


    特管所。


    黎藍一如既往給她拿了一杯卡布奇諾。


    「我們提審了徐離,但是有的話,她要見你才肯說。」


    「還有一件事,渠城有新的消息,我們找到徐蓮的前妻了。」


    徐瑾曼微微怔住,定神聽黎藍說,每一句都足夠讓人心驚,然而又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她的前妻現在在精神病院,是藥物原因導致的精神失常。」


    不需要說的再多,徐瑾曼就一瞬間想到了那個藥粉。


    黎藍道:「徐離手上的東西就是從徐家拿的,你想辦法問出來,具體是從哪裏拿到的。如果有更多線索,我的人也能更近一步去查。」


    徐瑾曼自然應下。


    除了黎藍說的這些。


    實際上她也想和徐離聊一聊,問問徐離。


    僅僅是母親遭受了徐韜的虐待、因為徐韜娶了陸芸嗎,所以連帶著恨她,恨不得她死?


    這個理由恐怕總覺得不太夠。


    特管所的探視窗口。


    徐瑾曼和徐離隔著透明防爆玻璃望著對方,徐離穿著豎條紋的監獄服緩緩走近,像一具行屍走肉。


    還未判刑,她的頭髮已經長長一截,頭頂新生黝黑頭髮正從髮根長出來,她的麵貌憔悴許多,神情冰冷。


    徐離在對麵坐下。


    二人各自拿起電話。


    「徐瑾曼,你又變好看了。」


    徐瑾曼沒說話,這句開場從徐離嘴裏說出來是有些奇怪的。


    徐離沒有情緒的笑了笑:「我很早就知道你長得很好看,也知道你很聰明,實際上,你比我和我徐寅成都要聰明,是那種所謂的天才。我花三天才能背下的東西,你隻要二十分鍾就能記下來,我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的問題,你隻要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你可能從來不知道,你的這種優秀給我造成了多少困擾。還有你的外貌優勢。」


    她頓了頓:「無論去哪兒,隻要我和你在一起,外麵的人第一眼看到的人總歸是你。實際上,我在乎的根本不是徐韜對你有多寵愛,因為一早就知道,徐韜討厭陸芸,也討厭你。我在乎的,是你的存在帶給我的壓力與困擾。」


    徐瑾曼:「所以你才這麽針對我。」


    因為上一輩所以對她生恨,這樣的理由,她覺得牽強。


    可是徐離說的這種原因,聽起來很荒唐,可能性卻很大。


    說到底,原身和徐離都是徐家這個魔窟裏,兩個受到磋磨,而扭曲變形的種子。沒有人矯正她們,反而在周圍奇奇怪怪的影響中,生長的越發歪曲。


    「是。」徐離:「隻要你痛苦我就高興,除此之外,如果你死了,這樣陸芸會生不如死,徐家的家產也再也沒有人能跟我爭。」


    徐瑾曼沉默片刻,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上一次,她讓陳越去找王正的情人,拿了那兩張照片。


    那個時候她的車上就已經有監聽器了,但是這件事徐離一直沒有告訴過陸芸,也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陳家生日宴後的第二天,陸芸才突然來找她。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隔了幾天才把消息告訴陸芸?」


    徐離冷笑:「我剛誇你聰明,你就傻了?我說了,隻要你痛苦我就高興,反之,看到你風光無限我就恨得牙癢癢。你在宴會上出了那麽大的風頭,我怎麽能看著你好過?所以我才告訴陸芸,想讓陸芸去找你鬧一場,可惜……我高估了她,也低估了你的忍耐力,沒想到你們最後居然聯起手,還發現了我。」


    徐瑾曼眯了眯眼:「我們到底是母女,你怎麽就這麽自信我們會鬧起來?」


    徐離嘴角的笑忽然收斂:「都到現在了,就別裝了,你有多恨陸芸,我比誰都清楚。徐瑾曼,那時候的事你其實都記得吧?」


    徐瑾曼不說話,但是臉色的表情有一瞬間僵硬,徐離很滿意,她道:「陸芸把你當擋箭牌,求徐韜放過她的時候,我就在邊上。不過沒有人發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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