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出門是徐瑾曼親自開的。


    就像十分鍾前攔下她時的距離。


    沈姝從她的目光,轉投到辦公桌的便當上:「你接著吃飯吧。」


    徐瑾曼:「我還能吃嗎?」


    沈姝:「……」


    徐瑾曼笑了聲,幫她開門:「本來也吃飽了,以為是你送的,咬著牙往嘴裏塞呢。」


    「……」沈姝抿了下唇:「那我走啦。」


    徐瑾曼笑著點頭:「好。」


    -


    「你這麽過去找徐總,是不是吵架了?」沈姝一回來,童嘉便著急的拉著人低語。


    怪不得她著急,實在是這兩天徐瑾曼和沈姝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


    甚至她在群裏問沈姝什麽,沈姝都是通過私信回復,也不在群裏說話。


    雖然沈姝麵上看起來和平日差不多,話比較少,但這兩天的話尤其少,除了看劇本就是看劇本。


    那紙都快翻爛了。


    「沒有啊,為什麽吵?」沈姝在自己的椅子坐下。


    童嘉:「?」


    沈姝聲線清冷,然而尾音卻是往上揚。


    這語氣。


    童嘉再看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嘖嘖』兩聲,低頭問:「和好了?」


    沈姝重申:「我們沒吵。」


    「是嗎?你剛才看到便當站起來那架勢,嚇我一跳。」


    「……」


    「真沒吵?」


    「沒。」沈姝說:「這裏具體地址是什麽?」


    「你要幹嘛?」


    「你發給我一下。」


    童嘉把地址發完,看著沈姝點開外賣app,以為她是準備自己買點吃的,沒多在意。


    在邊上看了會兒手機,忽地想到什麽,湊近沈姝道:「你們突然就和好……是不是在裏麵那個了?」


    「……」沈姝:「沒有。」


    童嘉似是沒聽見,摸著下巴:「也不對,你進去才十分鍾……徐總沒那麽快吧?」


    沈姝:「……」


    沈姝都沒抬頭看她:「你要是閑的沒事,就出去跑跑步好嗎?」


    童嘉瞧那經不起逗的臉色,笑說:「行行行,不逗你了。」


    童嘉去找導演聊天前,沈姝放下手機,拿起劇本。


    臨走還揶揄了一句道:「別看了,你倒著都能背出來,還看什麽?」


    童嘉走開,沈姝垂眸望著手中的劇本,如童嘉所說,這些東西她早就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拿著它幾乎是一種避開外人打擾的藉口。


    沈姝看著看著有些走神,思緒落到徐瑾曼那間碩大的落地窗辦公室裏頭。


    『試著……慢慢來好嗎?』


    不自覺的,沈姝的表情變得放鬆,嘴角的弧度雖然很淺,很淡,可內心這幾天的陰霾卻似乎消失了。


    其實今天譚潔的事,到徐瑾曼門口前,她就醒過神了。


    以她對徐瑾曼的了解,徐瑾曼不太會在明知是譚潔贈與的情況下,收下那份便當。


    隻是當時她也不知為何。


    看到便當的那一瞬間腦子裏什麽都想不到了,就隻想找到徐瑾曼,想著幹脆把自己最近亂七八糟的情緒一併斬幹淨。


    但是進門看到徐瑾曼略微緊張的臉色,緊張的語氣問她那句『怎麽了?被誰欺負了?』之後,那種失神的憤怒便募得轉化成一些別的。


    她進門說的那些話,在那一瞬間裏有一部分真實,也有一部分故意刺激。


    如果說和徐瑾曼斷幹淨的念頭占領了95%,那麽進門後,她5%的念頭在期望著別的結果。


    最後,徐瑾曼讓那5%贏了。


    開心嗎?她是開心的。


    那一刻,她感覺自己也贏了。


    -


    徐瑾曼把美萊珠寶的人親自送走,揉了揉腰往對麵拍攝的辦公區看,莫約二十幾人,沒看到沈姝,給童嘉發了消息,問下午結束還是晚上。


    剛準備回辦公室,就聽到心心喊她。


    心心從電梯跑出來,把手裏的外賣紙袋遞給她:「姝姝給你買的,下午茶哦~」


    意味深長的拖長音調。


    徐瑾曼接過袋子,笑道:「這麽巧?」


    「啊?」


    沒幾分鍾,周沛和vi以及兩個助理,就下午茶走進拍戲的辦公區。


    為了不影響拍攝,是等導演喊卡之後,幾人才開始擺東西忙活。


    張導接過周沛的紅茶:「謝謝你們徐總了,場地給我們打折,還送吃的喝的。」


    邊上的副導演笑道:「家屬在還是不一樣哈,辛苦徐總了。」


    大家笑看向沈姝。


    沈姝禮貌道:「導演辛苦,大家也辛苦。」


    「譚小姐,中午因為我的疏忽,以為那份便當是沈小姐給我們徐總送的,差點生出誤會。不過我們徐總說便當很好吃,謝謝您的好意,這兩盒點心是專門送給您的。」vi音調刻意高了些,以至於譚潔周圍的人都能聽到。


    目光紛紛朝譚潔的方向看去。


    沒想到人竟然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話,譚潔尷尬了一瞬,立馬大方笑道:「不客氣,徐總給我們提供這麽好的場地,還讓我們可以免費使用茶水間,這也算是我對她的感謝。」


    說著她的助理上前接下。


    等vi笑笑轉身,譚潔往助理打開的袋子裏看了眼——綠茶餅。


    譚潔臉色一僵,又礙於當下場合,麵上仿若無事發生,指甲卻掐著掌心裏的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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