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室裏,一個跟湯圓差不多大的男孩躺在輪床上,眼睛處蓋著紗布,有血跡滲出來。


    他很安靜,應該是注射了鎮定劑減輕痛苦。


    蘇霖心裏咯噔一下,這個情況像眼角膜脫落。


    蕭雨寞溫柔的摸著孩子的頭發,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心疼。


    他冷聲對蘇霖說:“我兒子眼角膜脫落,被你女兒害的。”


    “這,這不可能。”


    蘇霖大驚失色,這到底是怎樣一份孽緣呀。


    他是孩子的家長,那這孩子豈不是那個有先心的病孩兒?


    “不可能?”蕭雨寞揚起臉,像塗著冰晶的眸子在人群裏冷冷的鎖定了蘇霖。


    如果目光能殺人,大概他會把她碎屍萬段。


    蘇霖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事情在沒弄清楚之前,請蕭院長不要隨便汙蔑我女兒。她隻是個三歲的孩子,即便事情與她有關,也肯定有什麽誤會。”


    蕭雨寞冷靜的眉目間散發著深冷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栗。


    蘇霖在維護她陳樟的那個野種。


    在門口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那小女孩長得跟蘇霖很像。


    圓嘟嘟的小臉兒帶著嬰兒肥,很像剛入大學校門的蘇霖。


    一樣的杏眼,眼角長得很開,看人的時候微微上挑,眼瞳黑白分明,就像泡在水銀裏的黑珍珠。


    剛才,她看著他,眼角通紅眼瞳發顫,就像一頭遇到危險的小動物。


    他記得蘇霖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是這個樣……


    要是蘇霖沒有打掉那個孩子,那麽現在的這個孩子會不會變成自己的“兒子?”


    因為孩子受傷暴漲的憤怒在這個想法的推動下分外躁動起來。


    看蘇霖這麽緊張,他不由得生出惡意。


    要是他對這孩子做點什麽,蘇霖是不是會很傷心?


    一層猩紅浸染了他的眸子,讓他的臉色分外狠礪起來。


    低低的笑聲在安靜的診室裏突兀的響起,蕭雨寞薄唇輕啟。


    “你女兒的眼睛長得不錯,就拿眼角膜來賠吧。”


    他的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特別是蘇霖,她以為自己幻聽。


    蕭雨寞很滿意她害怕的樣子,就再說了一次,不過這次的語氣可冷到骨子裏。


    “沒聽見嗎?就用她的眼角膜。”


    他說的隨隨便便,就像討論天氣好壞一樣。


    蘇霖終於回過神來,她急促的反駁,“不行,法律規定活人生前不可以捐獻眼角膜。”


    蕭雨寞依然保持那份淡然的樣子,“那我兒子的眼角膜怎麽辦?”


    蘇霖瞪大烏黑濕潤的杏眼,真沒想到他會這樣。


    他恨她,恨她跟陳樟結婚背叛了他們純潔的愛情,更恨她說把孩子打掉。


    可是他怎麽能用湯圓兒來報複,她可是他的……


    為母則強,蘇霖絕對不會允許他傷害湯圓兒。


    “蕭雨寞,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就要我女兒的眼角膜,你也是醫生,這有悖醫德道德。”


    “殺人償命,這是法律。”他步步緊逼。


    “不,你要是對湯圓做了什麽,你會後悔的。”


    蘇霖口不擇言,為了保全孩子,她要說出那個秘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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