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中午也不見晨橋回來,貴良擔心他會出問題。


    所以,他從工地回來以後,趕在吃飯之前,給晨橋打了一個問候電話,問他檢查過了沒有,腳脖子是不是真的骨折了,是不是需要住院治療。


    可是,他一連打了三個電話,晨橋那邊總是沒有人接聽,貴良心裏毛燥燥的,愈加擔心起來。


    莫非這個晨橋真的已經住進了醫院?他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一個不敢肯定的問號。


    假如真的要是住院治療,他還得去醫院照料呢!盡管晨橋說不用管他,但是,人家畢竟是給自己幹活的時候才受傷的。


    要是真的不理人家,從良心上是說不過去的,絕對不能那樣做。


    而此時此刻,晨橋和二芹正在不務正業地進行著激烈的有氧運動,晨橋積極向上,二芹也不甘落後,他們兩個爭先恐後,排除一切幹擾,生命不停,運動不止。


    剛才電話鈴聲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可是,一心不可二用,他們還是選擇了繼續有氧運動,而暫時忽略了電話鈴聲。


    對於晨橋來說,他一直認為這次電話肯定是粗脖子打來的,因為還沒有到去醫院的時候,估計是粗脖子在搗亂他,他想入非非,認為晨橋給他說的是實話。


    因此,晨橋是不會去接聽他的電話的。


    更主要的是,他們正在緊鑼密鼓,加大油門,處於爬坡階段,隻有一鼓作氣,才是獲得成功,他們怕再而衰再三竭。


    二芹知道老宋不在家,肯定不存在麻煩問題,所以,她是心安理得的,是不是讓晨橋接這個電話,根本不放在他的心上。


    因此,她更不會讓晨橋停下來去接一個無聊的電話。


    等他們爬到坡頂以後,晨橋趁著喘息的功夫,才去查看了一下手機。這時他才發現,原來打電話的不是粗脖子,而是貴良。


    於是趕快返了回去。


    “貴良啊?嗯嗯,是的,我在醫院,剛才我去了廁所,檢查結果?嗯嗯,上午做得晚了,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呢,嗯嗯,不用你來了,不用,我自己還行。好好,有事再給你聯係。”


    晨橋打完電話才知道,原來是貴良是關心他,仍然在惦記著他。他心裏頓時熱乎乎的。


    他覺得不應該給貴良這樣的好人撒謊,可是,事已至此,也隻能將錯就錯了。


    “誰的電話呀?”


    二芹從非常狀態中恢複過來以後,湊到晨橋跟前,一隻手勾住晨橋的脖子問道。


    “沒事,是貴良打來的。”


    晨橋無精打采的說道。


    “你不是已經拍片檢查過了嗎?怎麽會給人家說謊呢?你不是說,你的片子放在摩托車後備箱裏麵了嗎?我覺得你不應該這樣對待人家,人家關心咱是一片好心嘛。”


    二芹突然想起來晨橋剛來進來的時候說的話,就從中作梗道。


    “二芹,這事你就不要費心了。知道嗎?如果我說已經做了檢查,也拍出來片子,那還能和你在一起待著嗎?”


    晨橋這麽巧妙的自圓其說,一下子感動了二芹。


    “晨橋,還是你待俺好,咱這輩子都忘不了的!”


    二芹說話時有些動情,聲音也微微發顫。


    晨橋看二芹親熱的模樣,就把他抱在懷裏,用手一邊慢慢的拍打著她的脊背,一邊輕輕地在他脊背上按揉。


    二芹一動不動的任其在她身上活動,她隻管享受這份嗬護與關懷。


    “二芹,餓了吧?走,咱們下床吃飯吧。”


    晨橋顯出十分關心的樣子,其實是怕耽擱了他下午去醫院的節湊,他怕耽擱了檢查拍片。


    另外,這次和二芹親熱已經大不如前,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這次他和二芹親熱的時候,腦海裏總是出現小薑的影子。


    似乎整個過程他都揮之不去。因為,小薑妖嬈多姿的身材,實在讓他時時著迷。


    二芹其實也有不同的感受,總感覺晨橋在三心二意,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專心致誌,一心一意。


    她考慮的是也許真的是老了,或許是因為晨橋崴了腳的緣故,所以,盡管有這種感覺,但是,還是坦然麵對了這一現實。


    門外盯著晨橋和二芹的小薑,聽到他們之間如此開心,如此狂熱,心中更增加了幾分羨慕與怨恨。


    自從老公和孩子走了以後,她的心情沒有一天輕鬆過,更談不上有半點溫暖和輕鬆。


    她實在無法繼續忍受他們的享受和甜蜜。於是,輕輕的像是做賊一樣,慢慢的從五樓回到二樓她的房間。


    房間裏仍然死氣沉沉,一片悲涼。特別是看到掛在牆上的照片,老公颯爽英姿,麵帶微笑,兒子調皮可愛,伴著鬼臉,而自己更是精神煥發,滿臉光彩,一個完整的幸福的家庭,現在早已經支離破碎,隻剩下她一個孤苦伶仃的老太婆。


    那是何等的悲傷啊!


    再看看床上,還沒有疊起來的被褥,狼藉一床,床上仍然死氣沉沉,老公的枕頭依然挨著她的枕頭擺放,那又是何等的悲涼。


    她從自己的臥室來到兒子的房間。


    兒子生前的所有布置,仍然保留了原來的樣子,白色書桌上,擺放著兒子的初中課本和作業本,還有兒子最喜歡的一方積木,和一支精致的地球儀。


    她走到書桌跟前,輕輕的撫摸著積木和地球儀,默默地為兒子祈禱,希望他在那邊學習更進步,玩得更開心。


    這樣摸著摸著,淚水已經無法控製,她又一次趴在兒子床邊,涕不成聲。


    哭了一陣子後,又來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她從鏡子裏看到,她的臉色蠟黃,而且微微浮腫,眼睛也黯然神傷,一副頹廢狼狽,像是一個落水狗的模樣。


    她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衰老,像是一位六七十歲的老女人,垂暮之年,無精打采,老態龍鍾。


    等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之後,她的腦海裏又出現了晨橋一瘸一拐的形象。


    她發出了一聲冷笑。


    張晨橋啊,張晨橋,你怎麽也落得個這副慘樣?看來是上帝在替我懲罰你這個無情小人啊!


    不行,他隻是一時受傷而已,他仍在在偷情,他仍在在尋歡作樂,我要想辦法置他於死地,我要讓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想到這裏,她的眼睛裏已經放出凶狠的光芒,恨得咬牙切齒,拳頭攥得吱吱作聲。


    張晨橋啊,張晨橋,我也要讓你嚐嚐什麽叫痛不欲生,什麽叫生不如死,什麽叫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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