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齊擰眉道:「下次不分頭行動了。」


    賀芷七不在他身邊,他總感覺心裏麵不踏實。


    賀芷七本來想說,她又不可能做一個掛件,掛在霍知齊的身上。


    但是透過黑暗隱約的光看霍知齊的眼睛,有她看不太懂的情緒。


    她最後還是應聲道:「好。」


    **


    警察將解家包住了,他們出來時,一群人在忙碌。


    霍知齊看到了人群中的秦遠鳴。


    「七七。」


    賀芷七抬臉看霍知齊,結果下一秒,霍知齊伸手將她摟在了懷裏,不讓她看到秦遠鳴。


    「怎麽啦?」賀芷七從他懷裏抬起頭,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霍知齊的下頜線。


    霍知齊望著秦遠鳴,和秦遠鳴對視了幾秒。


    秦遠鳴眼裏的瘋狂讓他不悅的皺了皺眉,冷漠地瞧了他幾眼後,低下頭跟賀芷七說:「七七,我們回去。」


    賀芷七眨了眨眼,這把她圈在懷裏,就隻為了跟她說這麽一句話?


    「好。」


    霍知齊也沒放開她,直接把她圈在懷裏,然後帶著她一起到了車上後才放開她。


    見賀芷七愣在那裏,霍知齊才想起來現在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太好聞。


    「回去就洗澡。」霍知齊繃住了唇角,不敢再靠近賀芷七。


    賀芷七回過神來,伸手抱住了霍知齊。


    霍知齊僵住,扯了扯嘴角,道:「身上都是汗。」


    「沒事,大不了回去一起洗澡。」


    霍知齊:「……」


    他伸手在小妖精的腰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都這個時候了,還撩他呢?


    **


    賀芷七又做夢了。


    這回的夢,有些奇怪。


    不是以前那種她和誰之間的愛情故事,而是一個她和一小男孩的故事。


    這個小男孩陪著她做了不少的「壞事」。


    她要整沈含雲,但是那時候年齡小,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薅了她種到花園裏麵的蘭花。


    那時她還小,做壞事也做的挺慢。


    然後這時,來了個看上去很瘦弱但是比她高不少的男孩子。


    「你敢告狀的話,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六七歲的小姑娘就算是兇巴巴的,也沒有什麽威懾力。


    「我不告狀,我幫你。」


    賀芷七親眼看他一把薅了蘭花之後,這才放了心,跟他一起把沈含雲種的那一片蘭花給薅了個幹淨。


    薅完蘭花後,她看到那小男孩的手上沾上了泥土,身上也搞的髒兮兮的。


    賀芷七掏出了自己的小手帕,遞給了他:「你擦擦吧。」


    小男孩接了手帕。


    後來,因為她薅了沈含雲的蘭花,沈含雲告狀,賀芷七把責任推到了那個小男孩身上,有好幾日她都沒有再看到那個小男孩。


    後來再見到他時,是一次春遊。


    賀雲擇和沈含雲兩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新生的賀一然身上,所以,她很容易就被他們給落下了。


    但是她沒有害怕,她找了一條大路下山,遇到了同樣被落下的那個小男孩。


    因為拔蘭花的「友誼」,兩人也算是朋友了。


    下山時,結伴而行。


    路上,兩人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小男孩的父母死於一場大火。


    當時因為他跟父母躲迷藏,躲到了一個地下儲藏室裏。


    父母來找到了他。


    可不知為何,地下儲藏室燃起了大火,父母全力救他,才讓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所有人都把罪怪在了他的頭上。


    如果不是他要去玩躲迷藏,他的父母就不會去找他。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他,他的父母就不會死。


    小男孩說:「我好像不該活下來。」


    但是賀芷七聽完卻是擺手說「no」。


    「你好像搞錯了重點,」她說,「每個人都有活下來的權利,更何況,你是你爸爸媽媽護著活下來的,就更應該要珍惜你的小命兒啦。」


    小男孩抿住唇。


    「至於那些說你不該活下來的,肯定是壞人,你可要小心這些人。」


    賀芷七年齡小,卻是經歷了不少的人心險惡,在她這裏,沒幾個好人。


    所以,她也斷定跟小男孩說那個話的也不是什麽好人。


    小男孩還沉思了片刻,道:「可是,如果他們是壞人的話,我怎麽才能打得過他們?」


    一無所有,失去父母庇護的小男孩,麵對種種危險,難免會害怕。


    若是遇到別的溫柔小姑娘,肯定會細聲安慰,讓他戰勝難關。


    但是賀芷七從來就不是外表那樣溫柔的小姑娘,她先是抨擊他:「你現在弱,又不代表以後還會這樣弱。」


    然後再是道:「你要是那麽膽小的話,就活該一輩子都被欺負。」


    「我最討厭膽小又懦弱的人了,一點用都沒有。」


    隨著這句話說完,賀芷七從夢裏麵醒了過來。


    她望著天花板,出了一會兒神。


    她小時候的嘴有這麽厲害?


    還有就是,她是真的忘記自己這段記憶了。


    一個是她年齡太小,另一個是那段時間對她來說,兵荒馬亂。


    所以,她忘了曾經有個瘦弱的小男孩,陪著她薅了沈含雲的蘭花,陪著她走了一段又長又不好的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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