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未,你給我穿。」


    這個名字讓潮生猛然抬頭。


    溫瀾亦是。


    唐未和他的小女友,以及其他幾個男男女女就堵在門口。


    聽見那女生的要求,同行的男生看不下去了:「李亞男你沒手啊?」


    「沒有。」女生說得理直氣壯。


    「也就唐未願意慣著你。」


    唐未放蕩笑笑:「我老婆我樂意寵著,不服單挑。」


    「……」


    那邊的人在胡侃,這邊黎晚把腳一伸:「李微印,繫鞋帶。」


    李微印根本沒領會黎晚的意思,隨口說:「繫鞋帶?你怎麽那麽大臉呢,你怎麽不給我係呢?」


    黎晚一愣。


    隻見那群人有人盯著她,其實他們不一定是聽見這邊的對話了,隻是單純覺得她漂亮而已,可在黎晚眼裏,他們都在看她的笑話。


    於是她快速係好鞋帶,伸手往李微印大腿那一掐,當李微印「嗷」地尖叫出聲時,她心滿意足的飛速滑出門。


    李微印疼得齜牙咧嘴,在原地揉了半天的腿,沒一會兒,他站起來嚷嚷著:「這個死黎晚,男人婆,你們看我一會兒怎麽虐她。」


    溫瀾搖搖頭,被潮生扶著站起來,一起往門口滑。


    路過門口的長椅,那個叫唐未的少年正蹲在地上安安靜靜給女朋友繫鞋帶。


    潮生這次仔細看了看那個叫李亞男的姑娘。


    女生長得很靈氣,齊劉海大眼睛,像個sd娃娃。


    但是沒溫瀾好看。


    也沒黎晚精緻。


    潮生想。


    溫瀾也看了一眼他們,不動聲色的,像是隨意瞥了一眼而已,可是潮生感覺到溫瀾攥著他的那隻手手勁兒大了很多。


    這個旱冰場是室內露天都有場地的,從換鞋室出去,就來到場館裏麵。


    黎晚等的不耐煩了,遠遠滑過來問他們:「你們怎麽回事,磨磨蹭蹭的。」


    溫瀾說:「我不擅長玩這個,滑得慢。」


    黎晚就問:「要不我教你吧。」


    溫瀾說:「沒事,我和潮生一起滑就行。」


    黎晚看了眼潮生,又看了眼溫瀾,說:「那好吧,你倆先玩,我去虐李微印。」


    說著話黎晚就像風一樣滑走了。


    潮生則牽著溫瀾慢慢悠悠滑到護欄旁。


    溫瀾旱冰滑得的確一般,隻能保證慢慢滑的時候不摔,潮生牽著她,能感受到她很需要自己的保護。


    很快唐未那幫人就出來了。


    唐未牽著他女朋友,像表演似的從外圍繞場一周,才緩緩滑進場地。


    隨後兩個人像表演雙人滑似的,唐未先是把李亞男往外一甩,讓李亞男滑出自己的懷抱,很快又拉著她的手臂把她拽回來,任由她轉了兩圈後又撲進自己懷裏。


    李亞男滑得很舒展,興致上來了,會秀一秀轉圈的能力,但每次轉了幾圈之後總要暈頭轉向倒進唐未懷裏。


    唐未也愛炫技,滑著滑著離李亞男遠了,便一轉身單膝跪地滑向李亞男。


    現場的人沒有不被他們吸引的。


    連潮生都覺得很美好。


    沒有煩惱的年紀,正值青春的男女,毫無保留的去愛,赤誠而坦蕩。


    可是黎晚不這麽想。


    她從遠處滑過來,罵:「他媽的,老娘就沒見過這麽愛搶風頭的人!」


    李微印就說:「要是王緒在就好了,他能扛著你滑。」


    黎晚懊惱的拍了拍腿:「所以我不該叫你出來,該叫緒哥的。」


    溫瀾聽他們這麽說,就溫和笑笑,扭臉對潮生說:「我自己滑會兒。」


    潮生想說「我帶你吧」,默了默又按捺住了,說:「那你慢點。」


    溫瀾自己玩去了,黎晚就問:「江潮生,你滑的好嗎?」


    潮生說:「還行。」


    黎晚洞悉一切:「你說還行的話,那就是很好嘍。」她笑嘻嘻拉住潮生胳膊,「江哥,今兒咱也出出風頭吧。」


    潮生:「……」


    李微印不服:「那我呢?」


    「你?」


    「我怎麽了我?」


    「你誰啊你,我認識你是誰啊。」黎晚「嘁」了一聲,「你自己隨便玩去吧。」


    黎晚拉住潮生的胳膊滑走了。


    任由李微印在原地憋得臉通紅,一句話沒說出來。


    潮生看了眼不遠處的溫瀾,她扶著圍欄滑,還算愜意。


    轉過臉,他又問黎晚:「你想怎麽滑?」


    黎晚問:「你能把我扛起來嗎?」


    「……」潮生用沉默代替一切。


    黎晚笑笑:「那咱就藝術點唄。」


    「怎麽藝術?」


    「翩躚起舞會嗎?」他們緩緩滑著,「就像是音樂盒裏的兩個小人一樣。」


    潮生想了想,能想像到黎晚說的畫麵,但是……


    「滑旱冰和滑冰之間有本質區別好嗎?」


    「我管它呢。」黎晚就是想吸引眼球而已,她一向坦蕩,無論是愛是恨,是野心還是欲望,她都不屑隱藏,「反正咱倆這顏值不比他們差吧。」


    潮生隻覺得腦門上飛過一串省略號。


    不過他沒拒絕黎晚。


    內心深處隱隱的念頭是,他也想搶了唐未的風頭。


    潮生牽著黎晚,像跳舞一樣,滑到場館中央。


    潮生穿白衛衣,恰好黎晚這天也穿白色的雪紡上衣,白色是最飄逸的顏色,隨著輪滑的動作,四處生風,衣袂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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