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田穎,是北方一個三線小城裏的普通管理工作人員。


    我有個同事,姓李,是個男人,平時我們都叫他老李。


    老李是個特別實在的人,平日裏話不多,但是特別能吃苦,工作起來任勞任怨的,從不抱怨。


    我和老李共事多年,關係一直不錯。


    這天,臨近下班的時候,老李忽然神色慌張地來找我,問我能不能陪他一起去醫院。


    我見老李一臉焦急,也沒多問,便答應了下來。


    到了醫院,老李便拽著我來到了急診室門口。


    急診室裏,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正躺在病床上,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嘴裏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這是我兒子,大誌!”老李說著,便焦急地看向了急診室的醫生。


    “醫生,我兒子他怎麽樣了?”


    “初步診斷是急性闌尾炎,需要馬上手術,你快去繳費吧!”醫生說完,便推著大誌進了手術室。


    老李聽罷,不敢耽擱,連忙跑去繳費。


    大誌手術的時候,老李一直等在手術室外,坐立不安的。


    我見狀,便安慰他道:“老李,你也別太擔心了,闌尾炎手術就是個小手術,不會有事的!”


    老李聽罷,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我就是心裏亂得很,總覺得要有啥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見老李憂心忡忡的樣子,也沒再多說什麽。


    過了幾個小時,大誌的手術順利結束,被推出了手術室。


    老李見狀,連忙迎了上去,見大誌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大誌醒來後,老李便守在他的身邊,一直照顧著他。


    我因為家裏還有事,便沒有多留,和老李打了聲招呼後便離開了醫院。


    第二天,我來到單位,見老李不在,便問旁邊的同事,老李怎麽沒來上班。


    同事歎了口氣道:“老李請假了,說是他兒子手術之後引發了並發症,又住進了icu,情況不太好!”


    我聽罷,心裏不由得一緊,連忙問道:“怎麽會這樣啊?昨天手術的時候不還挺好的嗎?”


    同事搖了搖頭道:“誰知道呢!聽說手術之後,大誌就一直在昏迷,醫生檢查之後,說是引發了並發症,情況危急,就被送進了icu!”


    我聽罷,心裏也為老李感到難過,想著等下了班,去醫院看看大誌。


    誰知,我還沒等到下班,就接到了老李的電話。


    電話那頭,老李的聲音帶著哭腔道:“小田啊,大誌他……他沒了!”


    我聽罷,猶如當頭一棒,整個人呆在了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問道:“怎麽會這樣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老李哭著道:“我也不知道啊!醫生說,大誌他是因為並發症引發的器官衰竭,搶救無效,才……才沒的!”


    我聽罷,心裏一陣難過,安慰了老李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


    大誌的離世,對老李的打擊很大,他整個人都變得消沉了起來。


    我見狀,心裏也很難過,平日裏便對老李多有照顧。


    這天,下了班,我見老李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發呆,便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李,人死不能複生,你節哀順變吧!”


    老李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眶瞬間紅了。


    “小田啊,大誌他……他才四十歲啊!怎麽就……就沒了呢!”老李說著,便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見狀,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連忙安慰他道:“老李,你也別太傷心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保重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老李聽罷,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就是心裏難受,大誌他……他命苦啊!”


    我見老李情緒不好,便沒有再多說什麽,陪他坐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這天,我剛下班回到家,就接到了老李的電話。


    電話那頭,老李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道:“小田啊,我找到大誌的親媽了!”


    我聽罷,不由得一愣,連忙問道:“你說什麽?大誌的親媽?她不是早就走了嗎?”


    老李歎了口氣道:“是啊!她走了很多年了,但是我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她,昨天,我終於找到她了!”


    我聽罷,心裏不由得五味雜陳,大誌的母親,當年在老李最困難的時候,拋下了老李和大誌,跟一個有錢的男人跑了。


    這些年,老李又當爹又當媽的,把大誌拉扯大,吃了不少的苦。


    大誌的母親,在我們這些人眼裏,就是一個嫌貧愛富,拋夫棄子的壞女人。


    如今,大誌都已經不在了,老李竟然還去找她,這讓我感到有些不解。


    “老李,你找她幹嘛啊?大誌都已經不在了!”我有些不悅地說道。


    老李聽罷,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道:“小田啊,大誌他……他還有一個心願未了,我找到他的親媽,就是為了幫他完成心願!”


    我聽罷,心裏不由得一酸,連忙問道:“什麽心願?”


    老李歎了口氣道:“大誌他……他一直想見一見他的親媽,想和她說說話!”


    我聽罷,心裏不由得一陣難過,大誌這個孩子,從小就特別懂事,從來沒有在我們麵前,提過他的母親。


    原來,他一直想見一見自己的母親,隻是因為,這個心願,他從未對人提起過,所以,我們這些人,也都不知道。


    “老李,你打算怎麽辦?”我問道。


    老李沉默了片刻後,才開口道:“我想帶她去醫院,去大誌的墳前,讓他見一見大誌,也讓他知道,大誌一直都很想她!”


    我聽罷,心裏雖然有些不悅,但是想著老李這些年,為了大誌吃了不少的苦,如今大誌不在了,他想要完成大誌的心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於是,我便沒有再勸阻老李,而是讓他自己好自為之。


    第二天,老李便請了假,帶著大誌的母親去了醫院和大誌的墳前。


    大誌的母親,在得知大誌已經離世後,哭得肝腸寸斷,跪在大誌的墳前,不停地抽打著自己,嘴裏喃喃自語道:“兒啊,都是媽不好,都是媽對不起你啊!”


    老李見狀,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勸慰大誌的母親道:“孩子他媽,你也別太傷心了,大誌他……他已經走了!”


    大誌的母親聽罷,哭得更加厲害了,她緊緊地抓住老李的手,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道:“大誌他爸,我對不起你們父子倆,你打我罵我吧!我絕不還手!”


    老李聽罷,歎了口氣道:“孩子他媽,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別自責了!”


    大誌的母親聽罷,哭得更加傷心了。


    老李見狀,便不再多說什麽,而是帶著大誌的母親,去了大誌生前住過的病房,讓他在那裏,陪大誌說說話。


    大誌的母親,坐在大誌的床邊,看著大誌生前用過的東西,不停地抹著眼淚。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對著空氣,喃喃自語道:“兒啊,都是媽不好,都是媽對不起你啊!媽當年不該拋下你和你爸,媽知道錯了,你原諒媽好不好?”


    然而,無論她如何呼喚,大誌都已經不會再回應她了。


    大誌的母親,在醫院裏陪了大誌一整天,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她緊緊地握住老李的手,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道:“大誌他爸,以後,我會常來看大誌的,我也會盡我所能地補償你!”


    老李聽罷,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大誌的母親走後,老李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我看著老李的樣子,心裏也感到了一絲欣慰。


    然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大誌的母親,在離開醫院後,竟然又找到了我。


    這天,我剛下班回到家,就接到了大誌母親的電話。


    電話那頭,大誌的母親,帶著幾分哭腔道:“田女士,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大誌他爸,讓他原諒我,讓我回到這個家!”


    我聽罷,不由得一愣,連忙問道:“你說什麽?你要回到這個家?”


    大誌的母親聽罷,哭得更加厲害了,她哽咽著道:“我知道,我當年拋下大誌和他爸,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啊!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他們父子倆,如今,大誌已經不在了,我不想再失去大誌他爸了,我想回到這個家,我想和他一起度過餘生!”


    我聽罷,心裏不由得一陣冷笑,大誌的母親,當年在老李最困難的時候,拋下了他們父子倆,跟一個有錢的男人跑了。


    如今,大誌不在了,她又想回來,這不明擺著是想回來享福嗎?


    “大誌的母親,你想回到這個家,恐怕不太可能了!”我毫不客氣地說道。


    大誌的母親聽罷,頓時哭得更加厲害了,她哀求著我道:“田女士,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大誌和他爸,可是,我真的不能沒有他們啊!你能不能幫幫我,勸勸大誌他爸,讓他原諒我,讓我回到這個家吧!”


    我聽罷,心裏不由得一陣惱火,大誌的母親,當年拋下老李和大誌的時候,可曾想過,他們會難過,會痛苦?


    如今,她想回來就回來,哪有那麽容易?


    “大誌的母親,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老李是不會原諒你的,你也別想著回到這個家了!”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


    大誌的母親,在被我拒絕後,並沒有放棄,而是隔三差五地來找我,讓我幫她勸勸老李。


    然而,無論她如何哀求,我都沒有答應她。


    這天,我剛下班回到家,就接到了老李的電話。


    電話那頭,老李的聲音帶著幾分疲憊道:“小田啊,你能不能來我家一趟,我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今天公司裏發生的事情讓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感覺需要找個人聊聊。”


    聽到老李這麽說,我心裏不由得一緊,連忙應聲道:“好,老李,你別著急,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後,我迅速換了身舒適的衣服,拿起鑰匙便出了門。老李是我多年的同事,平時關係不錯,他此刻的疲憊和焦慮讓我有些擔心。


    到了老李家,我按響門鈴,不一會兒,老李便來開了門。他看起來比電話裏還要憔悴,眼眶微紅,似乎剛剛哭過。


    “小田,快進來坐。”老李招呼我坐下,並給我倒了杯水。


    我接過水杯,關切地問道:“老李,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看你這樣子,我心裏也挺難受的。”


    老李歎了口氣,緩緩開口:“今天公司裏裁員了,名單上也有我。我這把年紀了,突然被辭退,心裏真不是滋味。而且,家裏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處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聽到這裏,我恍然大悟,原來老李是因為這個才這麽疲憊和焦慮。我安慰道:“老李,你別太擔心。裁員雖然是個打擊,但也不是世界末日。以你的能力和經驗,再找份工作應該不難。而且,你還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未來。”


    老李點了點頭,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小田,你說得對。我不能就這麽垮掉,我得振作起來。隻是,現在心裏有點亂,需要找人傾訴一下。”


    我拍了拍老李的肩膀:“老李,你就放心地和我說吧。我會一直陪著你,幫你度過這個難關的。”


    於是,我們坐下來,開始聊起了天。從工作到生活,從過去到未來,我們聊得很投機。漸漸地,老李的情緒也穩定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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