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田穎,這是胡慧的故事,她是我的好閨蜜。


    最近我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因為和我相依為命的媽媽查出了肺癌晚期。盡管醫生已經建議保守治療,可我卻堅持要為媽媽手術,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有可能活下去。可手術的風險和後續的治療費用,讓我陷入了絕望。我借遍了所有的親戚朋友,卻還差十萬塊錢。


    看著病床上的媽媽,和已經空了的錢包,我徹底陷入了無助。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消失了九年的男人,卻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既驚訝又氣憤。他就是我的爸爸胡大海。九年前,他突然帶著家裏所有的積蓄60萬消失了,從此杳無音訊。我和媽媽找了他整整九年,卻連他的影子都沒有見到。所以,當他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幾乎是吼著說出那句:“你還知道聯係我?我還以為你死了呢!”電話那頭的爸爸沉默了很久,才用微弱的聲音說:“胡慧,對不起,爸爸可能真的時日不多了,你能原諒爸爸嗎?”聽到他這麽說,我更加生氣了,九年啊,他拋下我和媽媽整整九年,如今一句時日不多就想得到原諒嗎?我冷冷地說:“你憑什麽讓我原諒你?當年你帶著錢消失的時候,想過我和媽媽嗎?你知道媽媽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爸爸再次沉默了,就在我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他卻說:“胡慧,你能不能先不要掛電話,爸爸想見你一麵,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見我?你別搞笑了,你現在在哪我都不知道,怎麽見你?就算要見,也應該是你回來見我和媽媽。”“我……我回不去了,我現在在深圳的一家醫院裏,能不能麻煩你和媽媽來一趟?”


    聽到深圳兩個字,我瞬間驚呆了,因為九年前他消失的時候,就是去了深圳。我冷冷地說:“嗬嗬,你還真會撒謊啊,九年前你去了深圳,然後帶著錢消失了,現在又說自己在深圳的醫院,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胡慧,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在深圳的醫院,我現在的樣子,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你能不能先不要掛電話,我把地址發給你,你上網查一下就知道我沒有騙你了。”


    說完,他就把電話掛了,很快,一個醫院的地址就發到了我的手機上。我將信將疑地打開網頁,搜索了一下他發來的醫院,沒想到還真有這家醫院。可是,我還是不敢相信他的話,畢竟他已經騙了我和媽媽九年。就在這時,媽媽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她看著我神情凝重的樣子,問我:“誰來的電話啊?”我猶豫了一下說:“是……是爸爸。”


    媽媽聽到爸爸兩個字,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說:“他……他終於知道聯係我們了。”我看著媽媽說:“媽,他說他在深圳的醫院,時日不多了,想讓我們過去見他一麵。”媽媽沉默了很久,才緩緩地說:“去見見他吧,就算是要恨,也得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就這樣,我和媽媽坐上了開往深圳的火車。


    一路上,我都在想,如果他真的在醫院,那他消失的這些年到底去了哪裏?又為何突然聯係我們?如果他不在醫院,那他到底藏在哪裏?這九年他又在做什麽?帶著滿心的疑惑和怨恨,我和媽媽終於來到了深圳,找到了他發來的那家醫院。當我們按照地址找到病房的時候,卻看到爸爸已經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了。


    那一刻,我和媽媽都愣住了,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和我們記憶中的爸爸,簡直是判若兩人。曾經的爸爸,高大帥氣,而如今的他,卻皮包骨頭,滿臉皺紋,頭發花白,仿佛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我和媽媽站在病房門口,久久都沒有進去,直到爸爸看到我們,才露出一個微弱的笑容,然後用沙啞的聲音說:“你們……你們終於來了。”


    媽媽走到他的床邊,看著他的樣子,眼淚瞬間流了下來。而我,卻怎麽也哭不出來,因為我對他的怨恨,早已蓋過了對他的思念。他拉著我和媽媽的手,艱難地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我欠你們太多,可是我真的有苦衷。”“苦衷?你有什麽苦衷?難道帶著錢消失就是你的苦衷嗎?”我忍不住開口質問道。


    爸爸再次沉默了,很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講述了這些年他消失的原因。原來,九年前,他並不是帶著錢消失了,而是被人騙了。那時候,他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一個叫田宇的男人,田宇說他在深圳做房地產生意,賺了很多錢,希望爸爸可以過去幫他。爸爸聽了很心動,因為那時候的房地產,確實是一個暴利的行業。


    於是,他就帶著家裏的60萬積蓄,來到了深圳。可是,他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田宇設下的圈套。他剛一到深圳,就被田宇控製了起來,手機也被沒收了。田宇逼著他簽下了很多合同,還威脅他,如果敢報警,就殺了他和媽媽。爸爸害怕極了,隻能按照田宇的吩咐做事。後來,田宇拿著他的錢跑路了,而他卻因為簽下的合同,背上了巨額的債務。


    這些年,他一直在想辦法還債,可是卻越滾越多。他不敢聯係我和媽媽,就是害怕田宇報複我們。直到最近,田宇因為犯了事被抓了起來,他才敢聯係我們。可是,此時的他,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聽完他的話,我和媽媽都愣住了,我們沒想到,這些年他居然經曆了這麽多。我看著爸爸,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哭著說:“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們?你知不知道我和媽媽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爸爸流著淚說:“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害怕,我害怕連累你們,害怕田宇報複你們。”“那你現在就不怕了嗎?”我質問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什麽好怕的?我隻是想在死之前,得到你們的原諒。”聽到他的話,我和媽媽都哭成了淚人。我們原諒了他,可是,他的時間卻不多了。


    三天後,他在醫院裏安靜地離開了我們。在整理他的遺物時,我們發現了一張銀行卡,裏麵有他這些年打工賺來的十萬塊錢。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胡慧,這十萬塊錢,是我這些年打工賺來的,雖然不多,但希望你能收下,就當是爸爸給你的嫁妝了,希望你能找到一個愛你的男人,幸福地生活下去。”看著紙條上的字,我和媽媽再次淚如雨下。


    我們帶著他的骨灰,回到了家鄉,將他安葬在了奶奶的墳旁邊。我知道,他終於可以安心地休息了。而我也終於明白,無論他做錯了什麽,他始終都是我的爸爸,我最愛的爸爸。爸爸走後,我和媽媽的生活也回歸了平靜。


    隻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他,想起他曾經的模樣,想起他對我們的愛。我知道,他從未離開過我們,他一直在我們的心裏,默默地守護著我們。而我,也會帶著他的愛,勇敢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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