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除了香火就是腳印,賀硯枝的視線不放過每一寸角落,結果後背不小心撞上另一個後背,蕭鴻隱扶了他一把,道:「我沒看到。」


    賀硯枝道:「我也沒有,接著找。」


    於是二人再次一同上路,結果沒過一會兒又分了開。


    賀硯枝看地上的腳印看得眼花,有好幾次發現自己繞回了原地,正要調轉方向時又與蕭鴻隱撞到了一處。


    「……」


    賀硯枝揉了揉著撞疼的肩膀,徑直牽過蕭鴻隱的手,妥協道:「還是牽著罷。」


    蕭鴻隱握緊他的手,得逞的笑容一閃而過。


    兩道身影鑽進眼前的彩幡消失不見,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後,彩幡被掀開,賀硯枝和蕭鴻隱低頭看向腳下,二人的腳印與原先的再一次重合。


    「又繞回來了。」


    第二十九章


    賀硯枝抬手摩挲下巴, 蹙眉沉思:「方才我們一直避著腳印走,按理說應當會走到你我未涉足之地,現下此地四麵全是腳印, 難不成我們把這一塊兒都走遍了?」


    蕭鴻隱猜測道:「或許, 我們再走遠些試試。」


    賀硯枝指了個方向, 二人便往那處走去。


    層層垂掛的彩幡內, 光線被色彩吸附, 變得愈發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賀硯枝看久了隻覺雙眼酸痛腫脹,下意識抬手揉眼, 揉了幾下又開始發癢, 蕭鴻隱見狀開口阻止了他。


    「不可。」蕭鴻隱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動。


    賀硯枝也知不能揉眼, 但確實難受得緊,隻得用力擠眼試圖緩解癢意。


    蕭鴻隱用左手同時製住他兩隻手, 騰出右手捧上賀硯枝的臉, 隨即湊近輕輕吹了吹他的眼。


    「有沒有好些?」蕭鴻隱柔聲問道。


    賀硯枝試著掙眼, 發覺還有些難受,便搖了搖頭。


    蕭鴻隱又幫他吹了吹, 賀硯枝才慢慢睜開了眼,看到了麵前無限放大的臉。


    二人此刻幾乎快要貼在一起, 賀硯枝都能看清蕭鴻隱臉上的絨毛。


    長而密的睫毛輕掃額發,琥珀色的眼眸水光流轉, 如風拂柳般溫柔繾綣, 讓人不自覺沉溺進去,然而未沉溺多時, 對方卻眨了眨眼。


    「硯枝?可還看得清?」


    蕭鴻隱見賀硯枝目光呆滯,以為他的視覺出了問題,捧著他的臉上下看了起來, 趁機捏了捏他兩頰的肉。


    「看得清,別晃。」


    賀硯枝從他手中掙紮出來,眼神幽怨地看向他。


    蕭鴻隱笑得沒心沒肺,還想再捉弄賀硯枝,後者自然不會任他欺負,於是二人轉眼間鬧作一團。


    而正當賀硯枝的手快要成功捏到蕭鴻隱的臉時,對方忽而收斂了笑容。


    「怎麽了?」


    賀硯枝不甘地收了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蕭鴻隱正盯著一排腳印。


    「腳步虛浮不穩,左腳前重後輕,而你我皆是習武之人,步伐沉穩,斷不會有這般印記。」地上的腳印錯雜淩亂,蕭鴻隱為賀硯枝指出其中形狀最為突兀的一對,賀硯枝看見後隨之警惕起來。


    「有第三個人,又或者說是前人留下的。」


    二人進廟時便沒見有旁人,且在此處待了許久,也沒瞧見人影,這莫名多出的腳印,究竟是何時出現的?


    賀硯枝往周圍的地麵查看一番,發現幾乎每處他們走過的地方都混雜著這個人的腳印,不禁升起一股不好的念頭。


    「我們被人盯上了。」


    賀硯枝話音剛落,蕭鴻隱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二人屏息凝神,在完全寂靜昏暗的環境裏,響起一直被他們忽略的腳步聲。


    那個人就在不遠處。


    蕭鴻隱拔劍出鞘,在地上畫出一個圈,對賀硯枝道:「在這兒待著別動,我去看看。」


    賀硯枝看著地上的圈,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閣下莫非姓孫?」


    蕭鴻隱沒聽懂:「嗯?你說什麽?」


    賀硯枝搖頭,把奇怪的畫麵趕出腦中,嚴肅道:「無事,萬事小心。」


    蕭鴻隱「恩」了一聲,隨後尋著腳步聲的方向而去。


    賀硯枝待在原地無所事事,索性蹲下研究起了腳印。


    依照腳印的大小判斷,那人應當是個男子,而右腳前重後輕,則說明那人右腿有傷走路受限。


    周圍環境一片寂靜,任何思考都不會被輕易打擾,於是賀硯枝看著看著便入了神,慢慢挪動起了身體,一路跟著腳印而去。


    順著腳印來到一片較為幹淨的地麵,賀硯枝發現此地他們先前並未來過,布滿香灰的地麵上隻有那人淩亂的腳印,他總算明白了先前二人為何一直在原地打轉。


    賀硯枝回想起之前的情景。


    起初二人用避開腳印的方法走,不停地在走回頭路,越走光線越亮,說明他們在不斷靠近出口。


    而等到他們調轉方向後,越走光線越暗,暗到引起雙眼的不適,這恰恰說明那時他們正向著深處行進。


    至於原因,便是那個人故意小心跟在他們周圍,在二人快轉彎時提前踩上自己的腳印,用以迷糊他們,迫使他們不停地繞回原地。


    他是想用這種方式迫使他們離開。


    賀硯枝站起身,拍了拍衣擺上的灰,心想對方既然用這種方式趕人,說明他的實力微弱,不足以對抗任何陌生者,那麽讓蕭鴻隱一個人去麵對,賀硯枝便無需為此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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