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不及多想,兩步跑進去把人接住。


    手掌接觸到的皮膚涼滑細膩,但也骨肉伶仃,那腰要是再瘦下去,他一隻手就能扣住大半……


    沈辭舟和他的感受卻截然不同,手扶著的胸膛熱度灼人,已經有了幾分男人的寬厚,不知道是不是跑的,心跳快得像鼓點,一下一下的鼓動著撞到手心,透著鮮活健康的生命力。


    沈辭舟羨慕的想:真好。


    少年渾身僵硬的想:有點好摸……


    他也沒胡亂去碰,可也不敢鬆手,沈辭舟像打濕的棉花娃娃,稍微鬆開一點就往地上滑,軟綿綿的貼在他身上蹭。


    「你特麽怎麽回事兒?」季臨戈用惱怒掩飾其他情緒,試圖把沈辭舟扶正,「你別裝柔弱,難道你平時不洗澡?」


    「我不喜歡那些人碰我。」沈辭舟坦然道:「如果不是你把我放進浴缸裏,我會躺到體力恢復,再洗澡。」


    少年:……


    還是他好心辦壞事咯?


    沒辦法,他圈著沈辭舟的肩,勾過來一條毛巾胡亂把人擦幹,又把人抱回沙發上。


    「謝謝。」沈辭舟又說了一遍。


    「哼。」少年拿了幹淨的衣服遞給他,然後轉身拎出幹淨的床品,把潮乎乎的床單被褥換下去。


    他故意把那些柔軟的布料抖的嘩啦啦直響,這樣就聽不清某些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


    鋪好床,沈辭舟躺下,少年站在床邊,逆著光的身影挺拔的像一棵小樹。


    沈辭舟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你還有事?」


    「你剛才叫我小狗。」少年附身,盯著陷入枕頭裏的沈辭舟,漂亮的紫色眼睛微微眯起,「殿下,你們貴族就是這種教養麽?」


    「我叫了嗎?」沈辭舟心虛的往被子裏縮了縮。


    少年不說話,眸光陰沉沉的,不太高興。


    「對不起啊……」沈辭舟盡可能誠懇的看著他,「我沒有侮辱你的意思,剛才腦袋昏沉沉的,叫你小……小狗……是因為覺得你像小狗……」


    少年:???


    您要不還是閉嘴吧?


    沈辭舟繼續說:「就是像小狗狗,很可愛,很乖……」


    他見那少年狗狗似的呲牙了,縮著脖子想,這難道不像麽?


    「算了,不跟你計較。」少年哼了一聲,「虛得像剛被草過似的。」


    沈辭舟:……


    少年自顧自的去沙發上躺下,枕著自己的手臂盯著臥室吊頂複雜華麗的浮雕。


    好一會兒,沈辭舟聽見他問話。


    「你這個實驗,和我逃跑沒關係吧?」


    「沒有。」沈辭舟笑了笑,「隻是湊巧。」


    兩個人沒再說話,屋裏短暫的安靜下來。


    沈辭舟消耗了太多精神力,很快就睡著了,少年也擔心了好幾天,驟然放鬆下來,聽著沈辭舟細細的、貓兒似的呼吸聲,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後半夜,少年被一陣呻.吟聲驚醒。


    他摸著黑,打開了檯燈,揉揉眼睛,看向床上的沈辭舟。


    「你怎麽了?」


    但沈辭舟沒回答他,少年爬起來,走過去,才聽清沈辭舟在低聲喃喃著說冷。


    難道是發燒了?


    少年從床頭櫃裏摸出測溫槍,貼著腦門測了一下,體溫正常。


    怎麽叫沈辭舟也沒有醒來的跡象,少年想了想,從櫃子裏又拖出一條被子,給他蓋上,還打開了床墊的保暖係統。


    各種措施都做了一遍,沈辭舟被壓在厚厚的被子裏,更顯得消瘦可憐,但打冷戰的症狀沒有絲毫好轉。


    少年看著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想讓這個叫沈辭舟的人出事,不是出於別的什麽複雜情感,隻是因為他們同為籠中雀,他不想失去同伴。


    他拿起床頭的通訊器,試著對外求救。


    「他好像生病了。」少年說:「你們能不能來個人看看他。」


    對方沉默了一下,似乎對他的求救感到詫異,語氣漠然的說:「他沒生病,正常的藥物反應而已,你幹嘛大驚小怪?」


    那邊掛斷了通訊。


    毫不在意的語氣,好像被談及的不是他們口口聲聲的殿下,而是個毫無價值的小白鼠。


    「哢嚓——」


    通訊器被捏出一道裂痕,少年對著它比了個中指,轉身把它丟到沙發上,然後掀開被子,躺到了沈辭舟身邊。


    他僵硬著手臂,剛把人抱住,懷裏的人就像條小八爪魚一樣,手腳並用的纏了上來。


    少年僵住,從脖頸到背脊再到腳尖,繃成了一根硬邦邦的木頭樁子。


    這姿勢持續了五六分鍾,他才緩緩的放下手臂,圈住沈辭舟的背,隔著薄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對方凸起的肩胛骨。


    「嘖,抱著硌手。」他小聲抱怨著,卻把被子給沈辭舟拉的更嚴實。


    ……


    藥物的副作用沈辭舟是知道的,他也習慣了忍耐那種寒冷浸骨的感覺,但這次出乎意料的沒那麽難捱,他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走出這座莊園,擁抱了久違的陽光。


    這陽光,手感不是很好,有點硬。


    「摸一下就行了,還沒完了是吧?」


    涼颼颼的聲音,從貼著的陽光裏鑽出來,沈辭舟被這近在咫尺的低啞聲音震得耳朵一麻,皺著眉睜開眼睛。


    他看到一片雪白的牆,眨巴眨巴眼睛,才發覺是一片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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