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扭頭,王老師站在他麵前,笑容可掬問:「同學,你不是我們音樂學院的吧?考慮過轉專業,或者修個第二學歷嗎?」


    王老師對林瑜越看越滿意,這年頭搞音樂的有很多,但真正能沉下心來做藝術的很傻,而對方舉手投足之間,恰好有那種對藝術恰到好處的謙虛和敬畏,以及對音樂與生俱來的天賦。


    林瑜很抱歉說:「老師,我今年畢業了。」


    王老師倒更驚訝了,說:「你看著好小,都看不出來你是畢業生。」


    林瑜沒多說,拿了書包就跑了。


    教學樓東西南三個方向都有門,林瑜穿過走廊,從東門出去,繞了一圈找到樹後麵的嚴有,對方正背對著教學樓,在打電話。


    林瑜止住了話音。


    嚴有看起來真的很忙,每日手機不離身,剛才吃飯的時候,嚴有放在桌上的手機靜音,但屏幕上連續顯示新郵件提示的消息。


    等打完電話,已經過去了五分鍾,嚴有轉過身,有些驚訝地看到他,問:「怎麽不叫我?」


    林瑜低頭說:「沒事,我也讓你等了好一會兒。」


    嚴有頓了下,忽然伸手揉了下少年的頭髮,道:「彈的不錯,好聽。」


    林瑜眸子一亮,抬頭看他,嘿嘿笑說:「時間還是太短了,而且琴房譜子裏就隻有一首曲子,這首曲子我練的最不好。」


    這句話嚴有倒是聽懂了,他有些好笑地看著麵上謙虛,實則有自己傲氣的少年,最終隻是淡淡嗯了一聲,說:「那怎麽沒學的音樂?」


    林瑜頓了下,覺得自己今天好像說太多了,再深入聊下去就要跨越情人的邊界了,他說:「當時分不太夠。」


    當時他一心隻想高考上a大,根本沒考慮過走藝術路線。而且a大的音樂學院考試也很難,林瑜基礎弱,把握也不高,幹脆就衝刺高考了。


    他回答簡單,嚴有見狀也沒再多問。


    兩人一起回了別墅,林瑜終於見到他的小橘貓,比剛領回來的時候胖了點,似乎還沒忘記林瑜,一見到人就喵喵叫。


    林瑜把小貓放進專門買的背包裏,等再出門的時候,嚴有已經叫好了司機送他過去。


    林瑜揮手跟他告別,背包裏的小橘貓動來動去,不是很安分。嚴有看他們走遠,回到別墅裏,沒有小橘貓的喵喵叫,世界都仿佛安靜下來了。


    嚴有便收拾了東西去公司參加會議,時間剛剛好,開會商討的時候嚴有又恢復了認真嚴肅、果決而強硬冷漠的樣子。


    等到會議結束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他回到辦公室,輕揉了下太陽穴,秘書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嚴有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


    來電顯示錦洪物業。


    物業一般不會打電話,除非有急事。嚴有疑惑地接了起來,就聽到物業大叔的聲音:「嚴先生,這邊有個男孩子沒有身份證明,還帶了一隻貓,請問這位叫林覺的先生是您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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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叮,您有一隻流浪小貓待查收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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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打電話之前,物業大叔猶豫了很久。


    能住在這個小區裏的,非富即貴,都是惹不得的人物。他隻是個安保,貿然打擾實在是太突兀了。


    然而礙不住蹲在路邊的小孩提著一個貓籠子,也沒帶別的東西,長相乖巧清秀,看起來竟有些可憐。


    言語之間十分禮貌,安保頓時生出了憐愛之心,答應替林瑜打電話問問。


    他的心情有些忐忑,措辭方麵也沒有那麽考究。


    嚴有一瞬間愣了下,回道:「把電話給他。」


    那邊傳來一陣噪音和交談聲,緊接著,一道清亮熟悉的少年聲音傳了過來:「喂,哥哥,是我。」


    「嗯,」嚴有問,「怎麽又回來了?」


    林瑜小聲委屈:「我沒有地方去。小橘也沒有地方可以呆,領養再拋棄是不行的。」


    不等嚴有說話,林瑜便壓低聲音說,「讓小橘借住一下,我給你打工抵債行不行?」


    他提著小橘貓在寵物醫院門口晃悠了一圈又一圈,帶回家肯定是不行的,小橘貓最後還會被送走。


    或許是嚴有最先向他拋出了橄欖枝,林瑜最終還是選擇了嚴有。


    林瑜說:「我很能幹的,會打掃也會做飯。」


    他上次證明過自己了,嚴有應該相信的吧?


    嚴有略微無奈,他其實也不經常回去住,讓林瑜住一段時間也無妨,畢竟之前有少年時的恩情在,他也不可能真看著林瑜帶著小橘貓在外邊流浪。


    而且等林瑜病好了,人自然也就回去了。


    他正要答應,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語氣壓低說:「可以。但是這些活保姆也能幹,打工抵債,要拿出誠意來。」


    林瑜愣了下,頓了頓,他慢吞吞地說:「那、那我今晚在這裏,等你回來,別的也行的。」


    他語氣說得很不自然,嚴有能想像少年站在天空下、低著頭有些忐忑卻微微臉紅的樣子。


    嚴有失笑,聲音低低的,他沒真的準備要這人的「抵債」,說:「好了,我今晚不回去,你今天想住便住,我讓梅阿姨過來接你。」


    梅阿姨便是嚴家的保姆,嚴有交代完,便掛斷了電話。


    林瑜站在天空下,還覺得心跳有點快,拿著手機半晌,才反應過來剛才嚴有在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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