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賴光:「……」


    (事實完全不是那樣,但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第149章 絕情


    邪氣化作的小蛇如菟絲子般攀爬上源賴光的身體。


    被人抱在懷裏撫摸或是湊在耳邊喃喃私語都是源賴光有記憶以來從未經歷過的事情,仿佛過了填補以往的空缺,這些事情他在今天全都體驗了一遍,隻是那並不是什麽有趣或美好的體驗。


    蛇類爬行在皮膚之上,鱗片摩擦過皮膚留下冰冷的觸感,那感覺更類似一個死掉的人類在撫摸他的身體,冰冷的指尖撫摸過溫熱帶有彈力的皮膚,留下櫻花瓣般的淡粉痕跡。


    源賴光不自在的扭動了下身體,屁股卻被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好似一個警告。


    質問的話語被堵在喉嚨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那種席捲全身的微妙感覺再次侵占了身體,源賴光白皙的臉頰上不知何時浮起了紅暈,身下的蛇尾正在發生某種未知的變化,刺痛中似也帶來了甘甜,折磨中隱含著甜蜜,逐漸升高的溫度中,或痛苦或甜膩的鼻音迴蕩在屋內。


    當太陽從東方升起,大江山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山中最高的那棵樹上,茨木童子迎著初升的日光眯起了眼,他的髮絲和衣服上掛著露珠,眉毛上覆蓋著薄薄一層霜,顯然在這裏坐了一夜。


    他的臉上不見絲毫疲態,露珠與白霜也在陽光下沒了蹤跡,他感受著山中某處傳來的越來越熟悉的氣息,神色卻莫名冷了下來,一壇酒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手中,醇烈的香氣從壇口乘著山風飄去很遠的地方,當是一壇好酒。茨木童子卻隻是拿著酒罈不曾喝上一口,若要問原因,大概是因為一起喝酒的人並不在他身邊吧。


    思緒飄搖到久遠的過去,神酒清冽的滋味似乎還嬴盪在唇齒之間,胸膛貼著胸膛,氣息與氣息糾纏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想起越多他便覺得愈加混亂,他不知那些記憶隻是他的臆測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不知不覺間他鬆開手指,手中的酒罈脫離他的掌控,在飛速墜落後啪的一聲撞擊上地麵四分五裂,壇中的酒噴灑而出,浸潤了土地。


    遠處的房子中,源賴光卻好似從睡夢中聞到了不知從何處飄來的酒香,他緩緩睜開眼,腦中似乎多了很多記憶,隻是那些記憶都蒙上了一層紗,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卻無法具體窺見記憶的內容,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因此安定了許多。


    身上壓著的重量較之昨晚相比沉重了許多,他抬眸望去,隻見一個陌生的成年男子壓在他的身上,依稀中似乎能窺見酒童子的影子。


    源賴光沒有動,單看外表實在無法分辨現在的身體是由酒童子掌控還是那個未知姓名的邪神,但好像他們兩個對他都沒有惡意,隻是昨晚那種仿佛要把他逼瘋的微妙感覺他並不是太想再體驗一次。


    八岐大蛇昨晚就心滿意足的離去了,醒來的自然隻會是酒童子,他睡眼朦朧的睜開眼,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毫無印象,隻是成年的體型和體內充斥的靈力卻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他輕手輕腳的放開懷裏的源賴光,低頭時卻正好對上了源賴光看向他的眼睛,酒童子僵硬住了,不知為何感到了一絲尷尬。


    「還疼嗎?我昨晚是不是很粗暴?」


    源賴光揉著手腕坐起身,有些不太明白酒童子在說些什麽,他仔細的打量著酒童子,在細微觀察之後發現了酒童子的奇怪之處。


    怎麽說呢,似乎對方成年之後和幼年時期的性格也有了微妙的變化,不知別的妖怪是否也是如此,但從氣息上判斷,對方好歹真的有了點大江山鬼王的氣勢,單以實力論斷,他沒有把握能打敗現在的酒童子。


    「沒有痛,你昨晚......」


    源賴光說到此頓了一下,不知該怎麽形容昨晚發生的詭異事情。


    酒童子卻誤會了源賴光的停頓,看著少年布滿紅痕的上身,不知為何臉上有些發熱,但更多的是對源賴光的憐惜。


    「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莫名其妙。


    源賴光披上了昨晚被扯壞的衣服,對著門外喊了一聲鬼切,緊閉的房門便從外麵被人推開。鬼切拿著幹淨的換洗衣物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眼眶有些紅,看到坐在源賴光身邊的酒童子眼中帶了殺氣,但走到源賴光身邊時那抹殺氣卻又隱匿在眼眸深處,找不到絲毫痕跡。


    酒童子無所謂的打了個哈欠,眼中對鬼切的惡意毫不掩飾,但他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大咧咧的抓了一件不知是源賴光還是他自己的衣服披在了身上,毫不在意在別的雄性麵前展示自己的身體,身上斑駁的紅印此時卻成了他炫耀的資本。


    鬼切的指骨凸起,握在刀柄上的手指非常用力,似乎下一瞬就會抽刀斬下大江山鬼王的首級。


    酒童子感受到了他的殺意,輕蔑的嗤笑了一聲,他並不把鬼切的威脅放在眼裏,肆無忌憚的摟住源賴光半藏在衣物間的腰,英挺的鼻子貼上了源賴光的背,嘴角的笑容在不斷擴大,聲音卻可憐巴巴的說道:「光光,這個付喪神的眼神好可怕,他不會是想要殺我吧。」


    溫熱的呼吸撫過背脊,源賴光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他十分不自在的想要擺脫酒童子的鉗製,卻被更用力的摟在男人的懷中。


    「放開主人!」


    沒有人看清鬼切是怎麽拔出刀的,等酒童子感受到脖頸的涼意時,刀刃已經貼在了他的脖頸之上,酒童子的瞳孔驟縮,如果不是阻擋在脖頸之上的那層結界,他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他不敢再小看鬼切,第一次用對待大妖的謹慎態度看待持刀而立的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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